況且，聞晨鐘照顧她那麼多天，晚上要是還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的話，是個人都堅持不住。
今晚搬到隔壁房間睡吧。李悄然心中暗暗打算着。
聞晨鐘思索好一會兒後，沒有在跟李悄然再提心理醫生的事情，而是轉移了話題，問：“你們鬧彆扭了。”
李悄然知道聞晨鐘問的是她和柳言旭的事情，彆扭？這個詞在她看來用的不是很恰當，應該是生死之仇。
想到自己經歷的那些痛苦，李悄然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嗤笑出聲。
李悄然沒有回答，反倒轉頭問聞晨鐘：“哥哥，你覺得柳言旭是怎樣的一個人？”
聞晨鐘眼眸一顫，沒想到李悄然會問他這個問題，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是說好的還是說他不好？
聞晨鐘側眸觀察了一下李悄然的臉色，見她一臉平靜，想好措辭之後，聞晨鐘才緩緩開口：“我覺得柳言旭……很心細，也很會照顧人，爲人也很有擔當，在個人能力上，他遇事不亂，是個能謀善斷的人。”
看來，柳言旭的演技不僅僅騙過了她，也騙過了很多人啊。
昨晚，李悄然剛發朋友圈，就有很多他們共同的朋友來勸她冷靜。
呵，冷靜個屁。
他能絕情到那種地步，還叫她冷靜，她現在不上去給柳言旭一刀已經是冷靜過頭了，還叫她怎麼冷靜？
頓了一會兒，聞晨鐘又說：“但有時候又容易覺得他沒那麼簡單。”
“怎麼說？”
聽聞晨鐘這麼說，李悄然以爲自己真的被所謂的愛情衝昏了頭腦，喪失了理智纔看不出柳言旭的謊言，便急切地開口詢問。
聞晨鐘分析道：“他表現得過於完美，完美到了極致，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而世界上根本沒有完美的人，如果有也只是演出來的。”
聞晨鐘沒有針對柳言旭的意思，也不是趁機說他的壞話，只是基於事實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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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言旭給他的感覺就是他太過於完美了，關於李悄然的任何事情他都能處理得很妥當。
“是這樣嗎？”
李悄然皺眉，自己在和柳言旭交往時並沒有發覺到這些，只覺得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很放鬆，完全滿足了她之前對愛情的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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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就是不對勁的地方嗎？
難道真是她當局者迷了嗎？
看到李悄然眉心的褶皺，聞晨鐘內心頓時慌亂，眸中冷靜的神情如鏡子般破碎。
以爲自己說錯話了，聞晨鐘沒有絲毫猶豫，連忙解釋道：“這也只是我的猜測，我對他的瞭解不算太多，剛剛的評價你不用當真。”
聞晨鐘的語氣裏有着他不曾察覺到的慌亂，他不想破壞李悄然的感情。
他雖然是她名義上的哥哥，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過多地干涉她的感情生活。
見聞晨鐘那麼快就改了口，李悄然眉頭蹙得更深了：“可是我覺得你說的很對啊，經過你剛剛那麼一說我才發覺我是當局者迷了。”
聽李悄然這麼一說，聞晨鐘才鬆了一口氣：“好。”
李悄然擡手遮住刺眼的陽光，語氣很輕鬆，回答聞晨鐘剛剛的問題：“我和他不是鬧彆扭，我是突然發現他不是真心待我，也並不是真正的喜歡我，所以就分手。”
看着李悄然平靜的臉，聞晨鐘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和柳言旭在一起兩年多了，在這期間，他見過李悄然提到柳言旭時眼中閃爍的星光，也曾見過李悄然在柳言旭面前表現出與平時不一樣的神態。
況且，李悄然對待所有事情時一向習慣保持認真上心，聞晨鐘想，李悄然對愛情的態度也是一樣的。
所以，她現在是在假裝不在意嗎？
聞晨鐘在心中想好一會兒，有些生澀地安慰李悄然：“然然，你值得更好的人，既然他不是真心喜歡，我們也不要暗自傷心難過。”
她難過嗎？
李悄然在心中問自己。
她已經不難過了，她早在柳言旭親手將她扔入那片海、在每夜每夜受盡寒冷的折磨時就已經不難過了。
她恨，恨柳言旭，恨死他了，恨不得現在，立刻，馬上就殺了他。
可是，她不能不顧一切，因爲她還有牽掛的家人，還有聞晨鐘。
她回來了，就不能任由柳言旭和李慄玉以及那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傷害她的家人、損害盛食的利益。
她還要把對家人的虧欠、所有的遺憾給彌補回來。
還有阻止聞晨鐘走向自殺的結局。
李悄然轉頭與聞晨鐘對視上，咧嘴一笑：“好，我知道了。”
聞言，聞晨鐘嘴角也微微翹起。趁着她閉眼的時間，看着她，眼中不由得露出了與平常不一樣的神情。
眼眸裏的深情在無所顧忌地溢出。
如果我努力變好，我們，我和你會有機會嗎？
如果……我表白，你會是怎樣的神情?
錯愕，疑惑，冷靜，還是……會覺得我變態?
然然，我配嗎？
旁邊越發熾熱的目光讓李悄然不得不引起了注意，她睜開眼睛，轉頭看向聞晨鐘。
但聞晨鐘在李悄然睜開眼睛的瞬間，就已經移開了目光。
李悄然轉頭時，一切正常。
……
晚上，李悄然收起了手機和平板的數據線。
轉身看到聞晨鐘還在看文件，就沒有打擾，輕輕地打開門，離開了。
李悄然打開隔壁房間的門，對守在門口的保鏢說:“你們跟我進去。”
“是，夫人。”
夫人這個稱謂，讓李悄然覺得自己有些德不配位的感覺。
而且，兩人見到柳言旭和自己待在一起時，並沒有什麼特別大的反應，應該是知道她和柳言旭的關係。
“等下……”
兩個黑衣保鏢回頭，等着李悄然的下一句。
“……”
“沒事了。”
李悄然想了想還是算了，有些事情沒辦法解釋清楚。
兩個保鏢一前一後，先進去檢查了一下房間，李悄然才走進去。
“仔細檢查一下，不要漏了。”
保鏢恭敬地向李悄然點頭:“是，夫人。”
在另一個房間裏，聞晨鐘在門關上的瞬間，擡起了頭，看着門口。
他的眼中晦暗不明，嘴巴緊抿着，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聞晨鐘覺得自己現在頗有自己擡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