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霽昀抱着她的腰晃了晃，只從嗓子眼裏擠出來一個嗯，謝菁知道他心裏難受：“沒關係的，以後我們一直都在一起，不管遇到什麼我們都一起面對。”
周霽昀臉頰埋在謝菁的頸窩裏，許久才輕聲道：“幸好只有我這樣，這些痛苦有我一個人承擔就夠了。”
謝菁心裏難受：“我其實挺遺憾自己沒有親身經歷這些，因此不能切身體會到你的痛楚。”
“這樣已經很好了，”周霽昀將眼淚蹭在謝菁的衣服上：“人不能既要又要還要，如今這樣我已經特別滿足，所有的缺憾似乎都在這一刻得到了圓滿。”
他說着摸了摸謝菁的肚子：“只有她……”
謝菁嘆氣：“我也很遺憾，這或許是我們永久的遺憾吧。”
周霽昀吸了口氣：“所以如今這樣，我已經很知足了。菁菁，我們做個約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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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菁擡眸看他：“什麼約定？”
周霽昀很認真：“以前我們給她取了個小名叫眠眠，因爲她特別喜歡睡覺。日後若是我們有了孩子，眠眠始終是我們的長女，孩子只能從眠眠往下序齒。”
“應該的，”謝菁輕聲道：“等回了S市，我們去給眠眠點一盞長明燈吧，希望她來世長樂無極一生順遂。”
“好，”周霽昀啞着嗓子，感覺眼淚又要不爭氣地流出來。他仰着頭努力不讓情緒崩潰。謝菁知道他的痛點，在復仇的路上，周霽昀和她都有意識地甚少提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因爲一提到她就是各種傷痛遺憾，就是摧肝斷腸的痛楚。他們走到現在，承受的痛苦已經太多太重，可是別的周霽昀都能夠和別人提起，唯獨重生和眠眠，他只能在謝菁面前提。
“不哭了，”謝菁雙手捧着周霽昀的面頰：“你不知道你現在在咱爸眼裏你是哭包的形象嗎？”
“我忍不住，”周霽昀聲音沙啞：“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徹底做回自己。”
“我知道，”謝菁輕輕給周霽昀按壓眼角：“就像我，也只有在你面前才徹底是我一樣。不哭了，一會兒讓爺爺看到了，還以爲我欺負你了。”
“他知道你不會的，”周霽昀勉強把眼淚收回去：“他知道現在在這個世界上，你最愛我。”
“是，我最愛你。”謝菁環抱着他：“所以我們親愛的周總，現在情緒平復好了嗎？”
“沒有，我要再緩緩。”周霽昀輕聲道：“我喜歡和你待一起，只和你待在一起，菁菁你真的好會愛人。”
“我只是將心比心，”謝菁下巴壓在周霽昀的肩膀上：“急對方所急，想對方所想，痛對方所痛愛對方所愛而已。”
周霽昀差點不爭氣地又哭出來，真不是他淚點低，而是因爲謝菁太過溫暖。
因爲雲滄回來的緣故，哪怕認親宴是初五才正式開始，但是今晚的宴席還像是一個大聚會。大家都有各自的圈子，謝菁和周霽昀就順理成章地找到了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說悄悄話。
而周老爺子以及一衆本家爺爺也和雲家、程家以及朱家的老爺子老太太們聊得非常開心，總而言之，這是一場開心的聚會。
初五一早，謝菁就接到了程疏影的電話。就是催促她早點去酒店，程疏影給她約了造型師和化妝師，勢必要把謝菁打扮得漂漂亮亮。
謝菁被周霽昀拉起來的時候依舊呵欠連天，也許是昨天提到了眠眠，晚上回來後周霽昀就特別鬧騰，謝菁到這會兒都睡眠不足。
“今天還約了王璨璨，她家離酒店遠……”心氣不順，謝菁就開始故意找茬。
周霽昀給她擦手：“我用你的手機和王璨璨聯繫了，她爸媽一家都會在午飯前到。”
謝菁看他：“這麼規矩？”
“自然，和妻子的朋友保持距離，是每個丈夫都應該知道的。”周霽昀眼神裏滿是笑意，“我可是很有邊界感的。”
謝菁想要板着臉，到底還是破功了：“我想泡個澡。”
“已經在放熱水了，一會兒我抱你過去。”周霽昀態度極好：“對不起，我昨晚太激動了。”
他一示弱，謝菁就軟下來了：“也沒真的怪你，就是今天是認親宴，有好多應酬……”
“我一會兒給你捏一捏。”周霽昀提了個沒什麼用的建議：“對不起……”
謝菁勉強翻了個身：“好了，抱我去衛生間吧。”
九點半左右，謝菁挽着周霽昀進了酒店。程疏影見着她走路都有些打顫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她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和侍者交代了幾句。
沒一會兒，侍者就端來了一盅茶水。程疏影輕聲道：“養氣補血，今天一天你可不輕鬆，不喝點這個，我擔心你中午和晚上撐不下來。”
謝菁鬧了個大紅臉：“媽……”
“我懂，我不說了，”程疏影撥了撥謝菁的頭髮，慶幸沒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年輕夫妻，正是情濃時候，哪裏能控制得了自己？
周霽昀戰術性摸鼻子，一句話都不敢說。這是他丈母孃，他能說什麼？但是說起來，程疏影對他確實極好了。
雲瀾之前說酸話的時候，都是程疏影幫他擋回去。想到這兒，周霽昀殷勤地端着茶杯，照顧着謝菁將那杯茶喝完。
幸好要做造型以及化妝，如此也給了謝菁休息的時間。哪怕是之前結婚化妝，謝菁也沒用到那麼長時間。
想到當初從謝家出嫁，化妝師是劉莉敏隨意請的，婚紗是隨便買的……再到現在，一個認親宴，家裏就如此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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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菁就明白，愛與不愛，真的就是天差地別。
萬幸的是，漂泊二十多年，她終於找到了歸宿。而更慶幸的是，在她漂泊的這麼多年裏，親人們從來沒有一刻放棄過她。
雖說宴會廳裏都有暖氣，但是程疏影心疼女兒，自然不可能讓謝菁穿那些露肩露腰的晚禮服。她給謝菁準備的就是一身國風衣裙，典型的上衫下裙的款式。
同時兼顧了美觀與保暖，看着又端莊又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