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暇重複的時間過的總是很快,五天之後,內務府擬定好了新晉小主們的位分。
按照慣例,還沒有侍寢的秀女,先封爲答應或者常在。
第一批選秀留下的九個秀女中,有八個被封爲常在,至於舒晴,因爲家世好,被破格封爲貴人。
舒婉和寧鴛,因爲家世最差,自然就只能從最末端的答應開始。
因爲位分低,甚至都不能有自己單獨的宮殿,只能住在常寧宮後面的偏殿,受德妃徐殷嘉管理。
“真好。”寧鴛開心的看着舒婉,“我們倆又能一起住了。”
舒婉神情淡淡,倒是沒有分太多心在這上面,她看向窗外,前來送宮服的太監和宮女已經在往這邊走了。
因爲身份的差距,這些天來,第一批留牌子的九個人根本不屑於見到她和寧鴛。
可今天不一樣,晉封之後,所有人都要一起去拜見後宮之主。
慧懿皇后已逝,如今的後宮之主是太后。
“請小主們換好衣服,一同前往慈寧宮覲見太后。”
片刻間,太監宮女們就已經走了進來。
舒婉眸光微動,站在那裏,任由宮人們幫她梳妝打扮。
一個時辰後,梳洗完畢的舒婉和寧鴛走出了西殿,去跟其他秀女匯合。
這是第一批的秀女,第一次跟舒婉和寧鴛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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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鴛先走出去,衆人看了一眼,神情沒什麼波動。
寧鴛好看,她們也不差,甚至在身世上是完全碾壓寧鴛的,對於沒有任何威脅的人,大家都不放在眼裏。
然而下一刻,舒婉跟在寧鴛身後,也走了出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舒婉投了過去。
按照位分的差距,每個後宮妃嬪的宮服都是不一樣的,華麗精緻程度自然也不一樣。
舒婉穿了一身淡藍色對襟宮裝,頭飾簡單,卻自然有種清塵脫俗的氣質。
“這就是那個破格留下的縣令之女吧?怪不得呢,真是長了一張好臉。”
“低踐之身就是低踐之身,旁門支脈再怎麼折騰,也越不過主脈去,而且,我瞧着這新人,只是模仿着舒貴人罷了。”
衆人一邊貶低着舒婉,一邊討好的看向舒晴。
然而此時,舒晴根本就沒有聽到身邊人在說什麼,她耳旁一陣嗡鳴,死死的盯着不遠處站着的舒婉。
她是丞相之女,進宮是必然的事情,對於其他人說的什麼長得像舒婉的秀女,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但是,她沒有想到會這麼像。
像到,舒晴都覺得是真正的舒婉回來了。
她袖子下的手緊握成拳,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破音,“舒婉?!”
舒婉惶恐的看了舒晴一眼,似乎不太明白舒晴這突如其來的敵意是因爲什麼。
她走上前,給舒晴行了個禮,“見過貴人。”
此時,舒晴也終於冷靜了下來,她仔細的看着舒婉,是的,舒婉才不會給她行禮,舒婉也不會有這麼懵懂單純的情態。
是她太過於緊張了。
舒晴不鹹不淡的哼了一聲,沒有再搭理舒婉。
今天覲見太后,她要好好表現。
見舒晴帶着一堆人走了,寧鴛走上前來,“梓若,你跟她不是沾親帶故的嗎?怎麼她看着你像是要吃了你一樣。”
“先皇后在世的時候,她是丞相府庶女。”
舒婉這麼一說,寧鴛立刻就懂了。
就跟她那個庶妹一樣,平生最大的夢想就是對她取而代之,舒挽長得這麼像前皇后,怪不得這麼招舒晴厭煩。
“你別放在心上。”寧鴛拉着舒婉往前走,“以後我們跟她們估計也沒什麼交集的。”
“有的。”舒婉突然出聲。
“啊?”寧鴛疑惑,“咱們位分低,又沒什麼依靠,幹嘛非去招惹她啊。”
“因爲我要爭寵。”
迴轉時空的關鍵真相,恐怕只有祁淵才知道。
對於她而言,有很多種能夠取得祁淵信任的方式,但成爲寵妃,是最快的一種。
“.”寧鴛難得無語,有些不太敢相信的打量了舒婉一遍,“你看起來真的不像是會主動爭寵的人。”
“那你看錯了。”舒婉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吧,覲見太后去。”
舒婉和寧鴛跟在隊伍最後面,在宮人的帶領下進了慈寧宮。
當今太后喜好禮佛,慈寧宮裏到處可見佛門的物品,甚至在秀女們進入慈寧宮的時候,還碰上佛門大師帶着弟子往外走。
爲首的佛門大師穿着素樸的袈裟,卻自有一種超脫氣質。
他原本眉目半闔,卻在路過舒婉的時候,突然轉過頭看向她。
察覺到大師的目光,舒婉神態淡定,像是沒注意一樣,徑直跨過了門檻。
“新晉秀女上前覲見。”
隨着太監一聲通報,衆人紛紛給太后行禮,太后點了點頭,按照慣例說了一些恩威並重的官話。
說完話,太后又格外照顧了舒晴那幾個人,讓她們幾個有種被特殊對待的感覺,出門的時候,神情都得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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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時候是按照位分順序,走的時候,自然也是按照位分。
其他人已經出了宮門,舒婉走在最後,卻沒有踏出門檻,直到其他人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舒婉這才轉身,朝着太后行禮,“臣妾舒婉,謝太后眷顧。”
太后坐在上面,靜靜地看了舒婉一會兒,突然笑了下,“你果然是個聰明孩子,起來吧。”
“謝太后。”
“你可知道,你爲什麼會被皇帝留牌子?”
“臣妾知道,是因爲臣妾長相酷似故去的慧懿皇后。”
“嗯。”太后用手搓捻着佛珠,“但這後宮之中,容貌是不值錢的,總有比你更年輕貌美的進來。”
“臣妾願意聽太后教導。”
“哀家老了,教導不了什麼。”太后站起身,走到舒婉面前,“半個月的時間,如果你還沒入皇帝的眼,那,也別怪哀家幫不了你。”
“是。”
“下去吧,哀家要歇息會兒。”
舒婉告退,朝着慈寧宮外走去。
此時正值傍晚,夕陽肆意鋪陳,落在琉璃瓦上,反射的光隱隱有些刺眼。
角樓傳來下朝的鐘聲,間雜着身後宮殿內傳來的禮佛之音,莫名讓人心中浮起焦躁。
“梓若,你怎麼現在才出來?你被太后留下了嗎?”
寧鴛朝着舒婉走過來,眼中帶着明顯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