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死路一條
“李公公，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夫，這麼嚴重的傷勢，他自然發現不了。”
那大夫見到有人給自己求情，一回頭，卻看到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
雖然面上有些詫異，可他還是戰戰兢兢的附和着。
“是……這位……說得對！”
顧靈芝看着那大夫嚇的渾身發抖，微微眯了眯眸子。
她做事，倒不至於賠上一個普通人的性命。
至於治好死太監……
哼，怎麼可能呢？
心中早就有了計較，顧靈芝卻將話說的十分圓滿。
“李公公應該見識過我的手段，如今擺在您面前的有兩種方法，一種是我幫你開刀，將肺腑的淤血直接清除，再就是喝藥，不過前者好的快，後者要慢一些。”
李公公自然有自己的計較，哪裏敢真的讓顧靈芝給他開刀。
“你若是將咱家治好了，咱家心情好，沒準還能留你一條性命。筆墨給她，讓她開藥！”
筆墨早就是準備好的。
顧靈芝眯了眯眸子，眼神之中劃過一道冷笑。
經過她手上開出來的藥方，自然在李公公喝下的時候驗毒，她直接開毒藥是絕對不可能的。
雖然沒什麼力氣，字也寫的歪歪扭扭，但是顧靈芝還是將藥方寫了出來。
李公公滿意的點了點頭。
“將她先帶到另外一間屋子，找人給她上藥，這次誰要是再讓她跑一次，就提着腦袋來見咱家。”
“是，公公！”
顧靈芝獲得了短時間喘息的功夫。
因爲李公公的性命還和她息息相關，這些人這次不敢再對她如何，她躺在牀上沒過一會兒，一個穿着普通弄家衣服的小丫頭被塞了進來。
那丫頭低着頭，拿着一盒藥膏走了過來。
她還發着燒，但是自然是沒人理會的。
頭腦昏昏沉沉，做什麼也提不起力氣，顧靈芝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只是偶爾撩起眼皮看小丫鬟一眼。
那小丫鬟掀開顧靈芝手臂上的衣服。
道道鞭痕紅腫青紫，在雪白的肌膚上十分顯眼。
因爲有些鞭子還有倒鉤，有幾道嚴重的，甚至血肉模糊。
小丫頭一邊上藥，一邊雙手發抖。
那藥中有一點怪味，可是如今顧靈芝因爲發燒，根本聞不見究竟是什麼味道。
顧靈芝擡了擡眼皮，見到小丫鬟遲遲不敢對一道傷口下手，沙啞着嗓子道：“不疼，隨便上吧。”
不疼？
她疼的渾身哆嗦。
那刺痛的感覺從傷口席捲到全身，只是她現在連呻銀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丫鬟像是得到了准許，眼淚噼裏啪啦的落了下來，顧靈芝看到她這表情，忍不住有些想笑。
她不是和李公公是一夥的嗎，露出這樣的表情又算什麼，同情？
但是傷口不上藥是不行了，她可不想死於傷口感染這種事情上。
金瘡藥粉灑在血肉翻卷的傷痕上，立刻讓顧靈芝疼的躊躇了一下。
只是她依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身前的傷痕倒是沒有多少，大多數都集中在後背上。
她趴下，任由小丫鬟一道一道的傷口上好藥，她覺得自己還有機會搶救一下。
疼痛這種東西，疼着疼着就習慣了，顧靈芝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
等到她醒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被換了一件新的，雖然穿的有些歪歪扭扭。顧靈芝頭很疼，不過額頭並不燙，燒已經退了。
這身體雖然柔弱，但生命力還是很活躍的，看來她一般情況下還死不了。
顧靈芝眯了眯眼，發現房間內還有其他人，掃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小丫頭，顧靈芝慢慢從牀上坐起來。
見到她醒了，那瘦弱的小丫鬟走過來，將一碗水遞給她。
她比劃了一下手勢，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感覺到她的不方便，顧靈芝擡起頭一看，卻發現小丫頭沒有了半截舌頭。
那傷口已經長好了，可是對方只能發出聲音，沒有辦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顧靈芝看到這裏，將眼底的殺機藏了起來。
門口的門被人推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臉兇惡的站在門口看着顧靈芝：“公公讓你過去一趟。”
她淡淡應了一聲，那小丫鬟想要上前扶她，卻被顧靈芝揮開。
顧靈芝穿着簡單的粗布衣衫，雖然那布料磨的傷口很疼，但至少能夠蔽體。
她跟在那人身後走了出去，門外的大廳裏面，此時已經站着不少人。
李公公坐在雙人擡的軟榻上，人好像精神了許多，胸口不悶了，也不疼了。
他十分滿意的對着顧靈芝笑了笑：“今早喝了你開的藥，倒是效果顯著。”
顧靈芝低着頭，眼底閃過一道厲色，她看了一眼李公公正在喝茶，淡淡道：“自然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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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藥需要喝多久，咱家能康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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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左右！”
李公公若有所思，眼神之中閃過一道淺淺的惡劣之色：“原來如此，既然藥方咱家有了，也沒不要留下你了，今天給你最後一天期限，如果你還是不籤的話……那你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李公公擺了擺手。
門口忽然出現了幾個侍衛，那幾個人每個人手上都牽着一條面目兇狠的狼狗。
李公公笑的十分間詐，他很想看到顧靈芝慌亂害怕的表情：“這幾頭狼犬都是餓了兩天的，你說將你放過去，會是什麼下場呢？”
顧靈芝猛然擡起頭，看着李公公的雙眼：“李公公這是什麼意思？”
李公公指了指放在一旁桌子上的狀書：“如果你老老實實的簽了這份狀書，我留你一具全屍！”
說話間，有人已經將托盤擺在了她不遠處。
那托盤上的東西很齊全，白綾一條，匕首一把，還有一個小瓶子。
顧靈芝只是看了一眼，便擡起頭，她語氣沉靜，好像並沒有被死亡的威脅嚇到：“李公公，既然都是死路一條，那我爲何要選？”
李公公一臉無奈：“你如此想，來人，將她丟過狗堆裏去！”
立刻有人上前去抓顧靈芝的手臂，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按住了她的肩膀，讓她掙扎不得，直接要將她丟到那幾條狼狗面，那幾頭狼狗就已經嗷嗷亂吠起來，眼底瘋狂的色彩讓人膽戰心驚。
她儘量拖延那兩人的腳步，額頭冒着冷汗，計算着毒發的時間。
她被人拖到門口，其中一條狗近在咫尺，一張嘴，就咬在了她的裙襬上。顧靈芝身後的兩人自然不會管這個，見到她臉色煞白，更是用力要將她推過去。
就在此時，原本好好坐在牀上的李公公，一口血噴了出來。
昨天還只是咳血，而今天確實噴。
鮮紅的顏色落在地面上，所有人都呆住了，就連押着顧靈芝的那兩個人，也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看着眼前馬上要撲上來的狼狗，顧靈芝長出了一口氣。
她緩緩轉過身，目光在李公公的臉上掃了一下。
對方脣角出現了一點兒紫色，一眼就能看出，是中毒了。
顧靈芝彎了彎眉眼。
“李公公，這毒的滋味好受嗎？”
“你……”
李公公心慌氣短，手指顫抖的指着顧靈芝怒罵道：“你下毒？”
顧靈芝嘲諷：“我有沒有下毒，你們那些屬下難道不知道嗎？”
她好心的將這話提了出來，不少人的臉色都變了。
幾個之前檢驗毒藥的人臉色頓時綠了，飛快的跪在李公公面前解釋：“公公，屬下等人已經檢查過了，那藥物裏面真的沒有毒！”
顧靈芝見到對方在狗咬狗，覺得十分有趣。
雖然看起來她開的藥物沒什麼特別的，甚至還對李公公的傷勢大有益處，但是前提，在李公公不喝青葵茶的前提下。
有些東西沒毒不假，但是撞在一起，就變成了劇毒。
“殺了她，給咱家殺了她！”
李公公徹底急了，一邊喊，嘴角一邊有血流出來，他費力的用手捂着，卻沒多一會兒就染溼了前襟。
顧靈芝見到這一幕，眼神之中劃過一道冷漠之色。
“你殺了我，就沒有人給你解毒了！”
李公公這才聽出了她話語之中的弦外之音：“你故意的，一切都是你設下的圈套？”
顧靈芝不置可否，也沒有解釋的意思：“給我一匹快馬，一千兩碎銀子，還有一些乾糧，立刻！”
“你這毒婦，我怎麼信你？”
顧靈芝輕笑：“信不信由你，我會在安全之後，三日之後找人將解藥的藥方送到軍營之中，若是期間我不小心死了，嗯……那就勞煩公公陪我一起下地獄了！”
她脣角微彎，那張面容上全是胸有成竹。
李公公一張無須的臉全是蒼白的色彩，聲音尖銳：“哼，放了你，咱家還去哪兒找你，來人，給咱家將她抓住，如果她不將解藥交出來，今日本公公就讓你們所有人，都嚐嚐她的味道。”
李公公命令一下，周圍那些窺視顧靈芝已久的侍衛眼神頓時亮了。
可突然間，門口連滾帶爬的跑進來一個人：“大人不好了，咱們被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