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說就說吧，這也沒啥。”楊柳既沒解釋，也沒辯駁，甚至都沒生氣。
她就想看看，這王小翠到底來幹啥來了，她可不信是替她打抱不平。
“柳兒，你就不生氣麼？她們是往你頭上扣屎盆子，還說你今兒去顧家了，還拿了東西出來。”
楊柳點點頭，“她們說的對，我是去了，顧…大哥還給了我一塊肉。”
王小翠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臉色通紅。
卻不是羞的，而是氣的。
“她們說的是真的？你咋能這麼不要臉？”王小翠一激動，就把心底的話說出來了。
楊柳面色不善地看着王小翠：“小翠你這說的什麼話？我不過就是給顧先生送點糉子，他如今教我兒子和我弟弟讀書，怎麼就不要臉了？顧先生講究禮尚往來，給了我一塊家裏吃不完的肉，我犯法了？”
一邊說，一邊上前了兩步質問王小翠。
反正孩子們在顧家讀書這事也沒什麼可隱瞞的，瞞也瞞不住，早晚大家都會知道。
王小翠吱吱嗚嗚的說道：“我…我不知道，我以爲你承認了。”
楊柳嗤笑道：“我承認不承認和你有啥關係？你要是喜歡他就自己去爭取。爬牀也好，色佑也好，都是你的事，別在我這找不痛快。”
這話說的王小翠臉頰通紅，爬牀，色佑這些詞，讓她覺得羞憤不堪。
王小翠被楊柳逼問的說不出話，轉身哭着跑了出去。
外面聊天的婦女們還沒散呢，看王小翠哭的傷心，都攔住她問怎麼了。
王小翠低着頭說道：“你們都誤會柳兒了，她是給顧家送糉子，顧家才回了點東西。”說完就跑回了家裏。
楊柳的解釋，她一句都沒說，只似是而非的說了這樣兩句話。
“這小寡婦是相中人家俊俏了？”
“以前她住村西頭，不太來往，沒想到這麼不安分。”
“真沒想到她是這種人，往後村裏可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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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翠回到家裏之後，憤憤不平。
心裏暗想，楊柳還說什麼孩子在那讀書，不過是藉着由頭接近他罷了。
腦中又浮現出顧廷之俊朗的面容和挺拔的身姿，還有舉手投足間散發的氣息，臉色又不自覺紅了起來。
看了看在外面玩的弟弟，心裏打定主意。
那日晚間，王小翠和她爹孃說了一晚上的話，一家人都面帶笑意的睡去。
第二日一大早，楊柳起早去河邊採了艾蒿，讓孩子們用蒿子水洗臉。
又把昨兒包的糉子熱了熱，桃桃喜歡吃紅糖的，兩個男孩喜歡吃肉的。
“娘，這個甜甜的真好吃。”桃桃一口糉子，一口小白菜湯。
紅糖的糉子是楊柳用紅糖水拌着糯米包的，打開葉子，裏面也是棗紅色的。
肉糉子用的都是五花三層的豬肉，煮熟了之後肥肉的油都滲到了糉子裏，每口都帶着肉香。
連楊林都說，早上吃了四個糉子，肉的太香了。
楊柳今天要去鎮上一趟，就和幾個孩子一起出門了。
到顧家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王小翠在顧家院子裏哀求。
“顧大哥，我弟弟很聰明的，顧大哥能不能教他讀書。”
“不能。”
顧廷之依舊是靠在椅子上看書，也不知他哪來那麼多書可看，顧衡則坐在院子裏吃早飯。
“顧大哥能教張家和楊家的孩子，爲什麼不能教我弟弟？”王小翠不甘心地繼續問道。
“關你什麼事？”顧廷之清冷的聲音中透着一絲不耐。
“顧大哥你怎麼能這樣呢？楊柳是個寡婦，她送孩子來讀書就是想接近你，她沒安好心。”
楊柳：“咳咳，你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家，就這麼在背後嚼舌根？”
王小翠一轉頭，就看見楊柳帶着三個孩子站在大門口，面色不善地看着她。
忙上前拉住楊柳的胳膊：“柳兒，你幫我求求顧大哥，這是我弟弟一輩子的大事，你可不能看笑話啊。”
楊柳甩開了王小翠的胳膊，絲毫沒有動容，“抱歉，這事你和顧先生說，我沒權利開口。再說了，我這樣一個不本分的小寡婦，可沒資格給你求情。”
王小翠是拿她當聖母了麼？
她是多缺心眼，才能說出替王小翠求情的話。
顧廷之嘴角揚起一抹笑意，他發現這個女人和村裏的人都不一樣，什麼事都能拎得清。
就衝這點，他就願意教導她家的孩子。
他自然也不是什麼善人，這村子裏的人讀書也好，生死也好，和他顧廷之可沒什麼關係。
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們三個還不進來？”
楊林連忙帶着池魚和故淵進去。
楊柳往鎮子上走去，王小翠看說不通，也離開了顧家門口。
“楊柳，我拿你當朋友，你就這麼對我？”王小翠追上楊柳質問道。
楊柳停下腳步，神情莫名地看着她。
心裏腹誹，自己在王小翠心裏是有多蠢啊。
“拿我當朋友？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那點算計。你以爲你從前算計我，我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今兒跟你說明白，以後別算計到我頭上，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楊柳雙眼直視王小翠，陰沉沉地瞪了一眼，擡腳繼續往鎮子上走去。
王小翠看着楊柳離開的背影，心裏憤怒，又有點忌憚。
不知道爲何，她心裏隱隱告訴自己，別惹這個女人。
可想起顧廷之對楊家的另眼相看，又恨不得好好羞辱楊柳一頓。
心裏還隱隱不服氣，憑啥她能得到顧大哥的另眼相看？
楊柳絲毫沒將王小翠當回事，眼下最重要的是賺錢，然後把家裏的幾個孩子培養好。
如今農忙過去了，遼河鎮比從前要熱鬧了一些。
想到明兒開始孩子們就要去顧家習武了，按照顧廷之說的，早飯也在顧家吃。
楊柳就想着給孩子們補一補身體，買了一塊豬肝，四只豬腳，又買了幾根大棒骨。
鎮上的豬肉只有五花三層和肥膘貴一些，像豬肝，豬腳這些雜七雜八的，都便宜的很。
一大塊豬肝，才五文錢，四只豬腳八文錢。
手裏的銀子她也不敢多花，過了端午節家裏就要蓋房子了，還不知道得多少銀子。
好在再有一個多月，松樹菇就要冒頭了，秋天這茬順利的幹完，她們家應該能奔小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