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這麼認爲。”蘇眉附和道，“至於他的武功，能恢復當然挺好，但最好還是不要恢復。”
“免得你們吵架的時候，打不過他？”賀方大笑道。
蘇眉訕笑了兩聲，算是默認。
賀方捂着嘴笑了笑，沒再執着這個問題，“除了他的傷勢以外，我還想知道，他是被何人所傷？”
“應該是被玄關王朝那邊派來的殺手所傷，但具體情況，我不知道。”蘇眉坦誠道。
賀方聽了之後，頓時沉默了起來，半天沒有說話。
蘇眉見他神情不對，忍不住開口追問，“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不對？”
賀方點了點頭，臉色十分凝重，“一般人被毒啞了嗓子，是很難治好的。一是因爲嗓子易毀難治，二是因爲就診的大夫手上沒有解藥。而我之所以能治好慕容瑾睿，不是因爲我的醫術有多麼高明，而是毒啞他嗓子的藥，是出自我手。”
“什麼？！”蘇眉一臉的震驚，“那毒藥是你研製的？”
“沒錯。”賀方一臉的坦然，“我平時很少研製毒藥，一旦研製，都是因爲阿四那臭小子有所求。所以，普天之下能用我的毒藥毒啞慕容瑾睿的，除了阿四以外，恐怕沒有別人。”
“可阿四跟慕容瑾睿無仇無怨，他爲什麼要這麼做？”蘇眉一臉的難以理解。
“大打出手，不一定要有仇有怨，相互看對方不順眼，也極有可能。”賀方摸着自己下巴的鬍子，苦笑道：“或許阿四那臭小子打不過慕容瑾睿，所以才使出這樣下三濫的招式。”
“那他未免也太任性了點。”蘇眉無奈道。
她對賀方的話深信不疑，因爲阿四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之前在玄關王朝的時候，他不就因爲一時意氣，險些將自己毒死嗎？而他面對慕容瑾睿的時候，竟然沒狠下殺手，蘇眉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他的任性，老夫早就領教過了。”提到這個，賀方滿臉凝重，“如果睿王真的是被他毒啞的，那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睿王恢復記憶。否則，以睿王的性格，定會跟那臭小子沒完沒了。”
“話雖如此，可他早晚都會自行恢復記憶的。”蘇眉蹙眉道，“這不是我們能夠決定的。”
“若是換做別人，自然決定不了，可他碰上了老夫，註定算他倒黴。”賀方正色道，“眉兒，我有一種藥物，能夠使他腦裏的淤血無法散去，這樣他自然恢復不了記憶。只要你覺得沒有問題，我便摻在解藥之中，給他服用。”
“這藥用了之後，不會有後遺症吧？”蘇眉糾結道。
“那老夫可不敢保證。”賀方直言道，“大腦是人體最難醫的部分，而他腦裏的淤血，也無法通過把脈來判斷良莠，如果處理的不好，隨時可能會引起其他毛病。”
“比如說？”蘇眉急切道。
“比如癱瘓、瘋癲，甚至猝死，都有可能。”
“這麼嚴重……”蘇眉瞬間就有了退縮的想法。
賀方看見她對慕容瑾睿關心的樣子，心裏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只是沒有點破，“後遺症只是小部分的可能，在大部分情況下，除了繼續失去記憶以外，他應該不會有別的毛病。”
“那萬一要是出現了小部分的概率怎麼辦？”蘇眉糾結道，“不管是哪一種後遺症，都會毀了慕容瑾睿的下半輩子。作爲一個外人，我似乎沒有權利決定他的人生。”
“是沒有權利，還是你捨不得決定？”賀方直言道，“本來我不想點破，但是丫頭，你心裏應該明白，睿王絕非你的良人。”
聽到這個，蘇眉怔了一怔，然後下意識地開口否認，“什麼良人，先生你誤會了。”
“老夫有沒有誤會，你的心裏比誰都清楚。或者咱們換種角度來說，你現在所在意的，是失去記憶之後的慕容瑾睿。倘若他一直都恢復不了記憶，不是正好可以陪在你的身邊嗎？只要你賭這一把，對我們而言，絕對是雙贏。”說到這裏，賀方頓了一頓，“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最後輸了，你失去的也不過是一個恢復記憶後的慕容瑾睿，對你而言並沒有損失。”
聽到這裏，蘇眉徹底凌亂了，她有心開口反駁，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似乎在她的潛意識裏，已經認同了賀方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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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方見她猶豫，便繼續開口說道：“你不必急着答覆我，可以慢慢思考，等你有了答案，再來找我。”
話已至此，蘇眉沒有不順着臺階下的理由，她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起身離開了賀方的房間。
從賀方房間出來，蘇眉已不記得她是如何回到自己房間的，整個人像丟了魂一般，徹底的失魂落魄。
不可否認，賀方的話句句戳到了她的心裏，就算她不肯承認自己喜歡慕容瑾睿，至少也證明了她很在意慕容瑾睿。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這麼關心慕容瑾睿的身體，蘇眉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賀方說得對，如果她真的在意慕容瑾睿的話，那她所在意的，其實是失去記憶後的慕容瑾睿。倘若他恢復了記憶，就會變回以前那個狂傲自負、不可一世的樣子。到時的她，對他恐怕就只剩下厭惡。
要不要仗着心裏剛剛萌芽的好感，留住現在這個體貼、溫柔的慕容瑾睿？
蘇眉的心裏，不斷在做鬥爭。
“小姐，賀大夫叫你過去幹嘛？”吉祥突然出現，打斷了蘇眉的思緒。
蘇眉擡起頭笑了笑，眼中卻難掩慌亂，“沒什麼，他跟我講了一下慕容瑾睿的傷勢，並告訴我能夠治癒他的可能。”
“怎麼樣，希望大嗎？”吉祥追問道。
蘇眉怔了怔，臉上寫滿茫然，“什麼希望？”
“治好他的希望呀！”吉祥一臉疑惑，“小姐，你怎麼了，好像魂不守舍的？”
“呃……有這麼明顯嗎？”蘇眉臉上寫滿尷尬。
“何止明顯，就跟丟了魂似的！”吉祥沒好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