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良抱着小箱子下來,他把小箱子交給顧緋,“小魚之前讓我暫時保管,現在你們要成親了,還給你。”
在他說話的時候,發現一個比自己年輕的中年人站在大徒弟側後方。
用着怪異的眼神看自己。
他問顧緋:“這位是?”
“小魚的父親”,顧緋讓開了位置,又向李武介紹卿良:“這位是我師父。”
卿良向他頷首,以示打招呼。
見他只是點個頭都那麼有氣質,李武心裏急的不行,一着急菸灰就落在了手背,嚇的他一哆嗦,直接在卿良面前出了洋相。
從這天起,大家就各忙各的。
李小燕和王桂花在趕製要送給小魚的成親禮物。
李武總是偷偷觀察卿良的走路姿勢和氣質,然後自己找個沒人的地方偷偷的練。
李小魚和顧緋跟着那些編制燈籠的師父們一起編制燈籠。
卿良發現李武偷學自己,他無奈的笑笑,沒當成一回事,倒是他的大女婿請求自己幫個忙。
風無度也挺忙,他跟着顧緋和小魚一起學做燈籠,偶爾幫師父去準備一些藥材。
就在快成親的十天前,李小魚去廚房偷吃完宵夜,準備回房的時候,聽到角落傳來了聲音,她皺了皺眉,自言自語道:“咦,這個時間點還有人在訓練?”
她豎着耳朵,朝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
等她靠近,就看見燈籠下,李武和王桂花頭上各頂一個木碗,就像跳拉丁舞的伴侶一樣。
挺胸擡背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往前走。
“孩子他娘,再堅持一下,咱們就能頂着碗走二十步了。”
王桂花儀態比李武好一些,只是常年幹農活,腰背沒有特別直,她咬着牙,聲音裏帶着堅持:“我知道。”
話音落下,李武頭上的木碗滑了下來,他像個泥鰍似的接住。
見他嘆氣,王桂花拿下頭上的碗,安慰他:“孩子他爹,別嘆氣,咱再接着練。”
李武急的想抽菸,抓了抓頭髮沒去拿煙桿。
又接着練習。
不知道的還是以爲他們是要進宮選秀呢。
李小魚搖了搖頭,一回頭髮現另一處地方也有小小的訓練聲,她貓着身子走了過去,這一看發現是李廣昌和孫翠翠還有李梅。
他們頭上也頂着一個木碗。
一模一樣的木碗看得李小魚眼皮直抽。
他們去哪弄來這麼多木碗?
就在她思索之際,孫翠翠哎呀一聲把碗拿了下來,一屁股坐到石凳上面,小聲抱怨道:“相公,我不想練了,真的好累啊。”
李梅趕緊放下碗,跑進去拉她。
“娘,快起來,我們接着練,爺爺奶奶都在熬夜練,咱們也得練。”
對於這個閨女,家裏一個個都有些護着她,在公公婆婆還有相公的影響下,偶爾孫翠翠也會反思自己的行爲。
自己不被孃家所喜歡,難道要自己的女兒也走上這樣一條路?
每每想到這些,她對李梅就多一分內疚。
她有時候甚至想不明白,同樣都是女子,自己也是從小女孩慢慢變成一個母親,爲何卻容不下自己的女兒,還要刁難她。
這個問題,直到現在她都沒想明白。
李廣昌攔住她的肩膀,把她提了起來:“小梅說的沒錯,爹孃都在練,咱們也要練。”
看孫翠翠累的滿頭大汗,李小魚抿了下脣。
想過來叫他們別練了,一只手拽住了她的胳膊,回頭一看。
顧緋正在站自己身後。
她沒忍住瞪了他一眼,極小聲地說:“你走路沒聲音的?”
顧緋彎了彎脣角,低聲道:“不想引起他們的注意。”
“鬆開,我要過去一下”,李小魚轉向正在練習儀態的一家三口,顧緋沒放手,“別去。”
他把李武練習儀態的原因告訴她。
聽完,李小魚嘴巴張了張,神情間染着不可思議,“就爲了成親那天不輸卿師父,他們就這樣熬夜練習?”
顧緋拉着她輕手輕腳走出這裏。
“他們想在那天把師父比下來,也是想給你撐腰,李家人沒爲你做過什麼,有這份心也是好的,你就別阻攔他們了,讓他們練吧。”
任由顧緋拉着自己離開,她回頭看向那還在練習的一家三口。
嘴角勾了勾,無奈地笑道:“會不會練成四不像啊?”
這個問題,顧緋就不知道了,他如實回道:“或許會,也或許不會。”
這天以後,沒事的時候,李小魚會偷偷去看他們練習。
倒數第三天,李花花和何一海回來了。
李花花給李小魚買了整整一箱子的衣裳,她還生怕不夠,板着一張臉又去拿布料。
她沒說這些料子有多貴,只是問妹妹喜不喜歡,合不合適。
“小魚,你試試合不合穿,不合適我等會就改。”
這一家人除了李小魚,其他女性都會繡活,看着二姐還是像以前一樣嚴肅,她沒說拒絕的話,聽話的一件件試穿。
好在每一件衣裳都很合適,她可不想看到二姐大晚上改衣裳。
李小燕和王桂花送給李小魚的禮物也是衣裳,母女幾人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有點懵了。
見她們大眼瞪小眼,李小魚一把全摟過來,示意她們別慌別慌。
“都穿都穿。”
主打一個雨露均沾。
成親當日是個大晴天,婚宴是在傍晚舉行,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之前假成親的時候李小魚一點都不緊張。
今日,她從清晨起來就開始緊張。
一整天肚子都有一種想上廁所的感覺,就連梳妝丫頭給她畫眉時,都因她太過緊張眨眼,把眉頭畫劈叉了。
看到飛到青絲裏面的一筆眉痕,跟唱大戲似的,直接把她逗笑了。
顧緋還沒進來,就聽到了她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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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房一看,他眼中閃過一抹愕然,這可嚇壞的梳妝丫頭,連忙要跪下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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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手示意,淡然道:“下去罷。”
等人離開,他把笑到肩膀發抖的女子,轉過來面向自己。
取下掛在旁邊的手帕放到盆中,打溼擰乾,用右手腕擡高她的下巴,另一只手輕揉擦拭眉痕。
見她還在笑,他打趣道:“也只有你笑的出來。”
李小魚努了下嘴,挑眉一笑:“紅蓋頭一蓋,誰也看不到,怕什麼。”
“這樣說來也有道理,看來我多此一舉了。”
顧緋說着要收手,李小魚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略微撒嬌瞪着他,“快擦掉,好歹是成親,萬一吹個風紅蓋頭飛起來了,讓別人看到我妝沒畫好,那不是惹笑話嘛。”
“你還知道啊。”
“當然知道,這可是相當重要的場合。”
“那你閉上眼,我給你畫眉。”
李小魚乖乖閉上眼,還把腦袋往前湊了湊,她沒等到男人給自己畫眉。
倒是等到那張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