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欣欣又不是完全沒腦子,她只是借住一陣子,倒要她出錢給她修繕房子,這不是光明正大的佔她便宜嗎?
可沒有窗戶,這裏又這樣悶,到了天更熱些,肯定是受不了的。
最主要的是她明明看到東邊還有一件空的,大小比這裏大一圈不說,而且敞亮,有窗戶。
她這明擺着就是故意的,“你把錢退給我,我不要住這裏了。”
“哎呀,這位同志,我跟你說,其他人家還未必有我家好,就只是少了一扇窗戶,不是什麼大毛病的呀。”
“那我要東邊的那間。”韋欣欣也不跟她囉嗦,直接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啊?”盧娟一臉苦相立馬就變了樣,那間房可是給他兒子兒媳婦住的。
好不容易弄得稍微像模像樣,怎麼能讓這知青住呢?
“哎呀,同志你不知道,那間房是留給我兒子娶媳婦用的,不好住,不是我不給”
韋欣欣也怕麻煩,她也有個擔心,萬一出去了真找不到房子,還得回知青點。
她咬咬牙,狠一狠心,又加價了兩塊,這接下來她就真的要省着點花了。
她之前跟李芹說等她爸媽寄錢,其實她也不確定,畢竟家裏還有個哥哥也要用錢。
這次下鄉帶的錢,已經差不多是所有的了,可她別人面前,她是一定不能被小看,只能順着說。
盧娟有些心動,可是還有些猶豫,韋欣欣翻了個白眼,她還不知道她什麼想法呢。
還說什麼農村人淳樸,韋欣欣覺得眼前這個農婦是掉錢眼子裏去了,“我最多就住一年,怎麼算都是你賺了。”
盧娟聽完這才喜上眉梢,“好好好,反正還沒用的上,那我替同志你去鋪牀。”
韋欣欣一邊維持着自己高傲的姿態,一邊心疼花出去的錢。
*
被蛇咬過的傷口很小,細細的疼,現在變成癢和燙。
姜妗腳趾蜷縮,緊張的呼吸都屏住了,忍着疼,眼淚巴巴地看着低頭給她吸毒的商立燮。
很快男人就擡起了頭,脣上掛着一絲血跡,然後撇到一邊把血吐了出來。
姜妗趕緊問他,“毒都吸出來了嗎?”
商立燮額上滾動熱汗,少女眸中汪着秋水,天真又直白地盯着他的脣,他狼狽的偏移視線。
“哎呀,我問你話呢。”
商立燮這才略帶嘶啞的出聲,“嗯。”
姜妗也看向自己傷口那處,沒有什麼烏青現象,那應該是沒問題了。
“你趕緊去河邊漱口,萬一你不小心喝下去了怎麼辦?”
雖然是想他救她,可也不想因爲她,反而叫他搭命進去。
商立燮眸色暗沉地起身伏在水邊,喝了幾口水後,又往臉上猛潑了幾把水。
看着商立燮的舉動,姜妗直着急,“你就趕緊先漱口嘛,洗什麼臉。”
“漱好了。”
姜妗對自己的恩人,總是要格外關心點的。“張嘴,給我檢查下。”這樣的待遇,別人求都求不來,可是便宜他了。
商立燮下意識避開姜妗的視線,喉結上下滾了滾。
她看出男人的不對勁,拽着他的手,身體前傾,猝不及防地擡手摸了一下他的臉,頓時急了,“商立燮,你臉好燙,該不會已經中毒了吧?”
“沒有中毒。”商立燮輕咳一聲,他有些不自在地偏過頭,露出隱隱泛紅的耳根。
“那你的臉怎麼這麼燙?”
商立燮回答不出來,只說沒事。
“真的?”姜妗狐疑。
“嗯。”商立燮點頭。
“不行,我要檢查一下,快,你就張開嘴讓我看看。”姜妗又在無形對男人撒嬌,她懷疑是不是商立燮嘴裏有什麼傷口讓毒血進入感染了。
商立燮皺着眉,卻最終還是如了姜妗的願,微微打開嘴巴,露出一口排列整齊的牙齒。
姜妗湊上前,先是辦公事一樣嚴謹的態度,上下左右裏外都看了一遍,確實沒有,而且連那股子難聞的血腥味也沒了。
由於張着嘴巴,商立燮的舌頭有些無措地縮在後面,殷紅且厚實。
可是看着越來越近的面容,商立燮忍不住喉結滾動,嚥了一下口水,舌頭也無端動了一下。
由於縮着的舌頭,姜妗看不到最裏面,“哎呀,你把舌頭伸出來,我看不到裏面。”
商立燮從來沒有這樣狼狽的乖順過,他心裏的躁意越來越強,讓他再也不想聽少女的指揮,讓他越陷越深。
可是姜妗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二話不說就直接伸出手指捏住了那舌尖。
“不準閉!”惡狠狠的威脅,根本沒什麼威懾力。
手指碰上舌尖的觸感,讓商立燮愣在了原地,呼吸都好像暫停了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姜妗仔仔細細檢查完,才大發慈悲地讓他合上嘴巴。
當她視線從自己身上離開,商立燮緊繃着的身體才稍微鬆弛下來。可是舌尖泛着麻意,讓他久久不能平靜。
姜妗看着自己的手指,現在潔癖症才犯,“你快去拿瓢子舀水給我洗手。”
冰涼清澈的水流撫過掌心,姜妗愜意地眯起眼,看向男人一本正經的樣子。
姜妗突然起了捉弄他的念頭,調皮地用指尖勾了勾那清澈的水流,然後朝着商立燮灑去。
本就只有臉是溼的,現在連着衣服也溼了,可商立燮壓根兒不生氣,似乎在微微一怔反應過來後,嘴角似乎翹起了一絲弧度。
姜妗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聲音驚奇,“你原來會笑啊,我還以爲你只會板着臉呢。”
“你吶,就要多笑笑,不然一臉兇相,怎麼找媳婦?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像我這麼會看人的,你可不要到最後打一輩子的光棍。”
姜妗接着語重心長的教導他了起來,氣氛變得越來越微妙。
“我不需要媳”商立燮的嗓音啞得嚇人,才開口自己便發覺了,懊惱地閉上嘴。
可惜說話的那個卻沒察覺,她又看向自己的傷口,雖然已經沒有冒出血珠了,她還是擔心的問道,“你說沒毒,我暫時就信你一回,反正有毒,咱倆都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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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是不是還得去衛生院上點藥啊,我更擔心留疤。”
“要是留疤可難看了,我不要!”
“不會留疤。”
那樣小的傷口,隔日便癒合了。
只有沒受過一點苦的大小姐才會哭天搶地,一點點傷就嬌滴滴哭個不停,以爲要死掉了。
她這副嬌氣模樣,偏偏又叫人奈何不得。
“真的嗎?”姜妗還是不放心,“對了,你剛才說什麼了?”
商立燮站起身,“沒什麼。”走到一棵樹下摘了幾把野薄荷,洗乾淨揉爛,敷在姜妗的腳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