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什麼?赫都的孩子?
一時間,人們噤若寒蟬,空曠的營地上只聽到女子悽哀的哭聲。
“這女人怕是瘋了吧,還是嚇傻了?”赫哲回過神,疑惑的說道。
不遠處,闊步而來的赫都聽到這話,腳步不禁停滯了下,隨即,繼續朝這邊走來。
人們聽到腳步聲,回過神,見到來人,紛紛向他行禮。
赫都神情陰沉的看着地上哭泣的人,緩步上前。
子衿也警醒了些,低頭垂眸,癱坐在地上,止不住的顫慄。
漸近的腳步聲,一步步,似踏擊在心上,緊接着,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籠罩而來,雙臂顫抖的強撐着身體,不擡頭也能感受到一道凌厲的目光正掃視着她,下意識的想躲,卻無處循行。
赫都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的人,雙眸微眯了下,蹲下身。
“啊!”臉頰上一疼,似被鐵鉗卡着,被迫擡起頭。
四目相對的剎那,兩人皆有那麼瞬間的失神。
“是你?”赫都盯着她。
銳利的目光,讓她心中一顫,仿若能將她片片撕碎,此刻,子衿臉色慘白如紙,嘴脣顫抖着,驚恐的眼神中透着絕望和無助。
看着面前的男子,數月前塵封的記憶瞬間襲來,過往遙遠迷離的畫面,逐漸的清晰。
眼前這個強悍酷烈,奪走她清白的男子,她不曾有一日忘卻,本以爲逃出了他的魔掌,卻不想,最終還是落入了他手中,無力的閉上雙眼,心如灰燼。
……
“你是說子衿跟赫都之前見過?”靈兒問道。
斯琴點了點頭。
“是她失蹤那段時間吧。”赤烈堯開口道。
對!她曾失蹤過數日,一定是那段時間!“那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子衿在巴爾思待過?那她又是如何離開的?他們倆……”靈兒一肚子疑問。
赤烈堯輕輕握了下她的手,示意她彆着急。
斯琴接着說道:“那日,赫都派去岱欽部打探軍情的探子,在岱欽部營地外的叢林裏,意外遇到了獨身一人的子衿,見她長得漂亮,便將她擄了回去,獻給了赫都。”
“原來那段時間她落到赫都手裏了。”靈兒噓唏着,“那她後來是怎麼逃出來的?總不見得是赫都放了她吧。”
“她既然被赫都佔有,那對方自然不會放過她,是她逃走了。”斯琴說道。
“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如何能從赫都眼下逃走?”赤烈堯思慮着,他不認爲她有這能力逃出來。
“自是有人幫她。”斯琴淡笑一聲,“這個人,你們都認識。”
靈兒與赤烈堯相視一眼。
想到那個給自己丈夫塞女人的女子,斯琴臉上露出一絲不屑,隨後,繼續開口道來。
……
子衿那日被擄到巴爾思部後,侍衛將她獻給了赫都,看着如桃花般嬌豔爛漫的小女子,赫都當晚便強佔了她。
柔弱的她,根本無法反抗對方,一夜過後,如雨後桃花,散落一地……
次日醒來,看着滿榻的凌亂,心痛到難以呼吸。
如同枯木般,被抽去了所有精力,雙目失神的靠在榻上,想到昨晚的一切,淚水又止不住的滑落。
擡眸看到懸掛在牆上的馬刀。
怔怔的拿在手裏,絕望的自言着,“哥哥,對不起,妹妹先走一步了,不要怪我,我真的活不下去了,你以後照顧好自己,來世我們再做兄妹……還有”
說着,抽噎了下,咬了咬嘴脣,淚眼模糊,腦海裏出現那道英武的身影,繼續輕訴道:“還有首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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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上眼,兩滴淚順着臉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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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睜開眼眸,仿若那人此刻就在眼前,諾諾的輕喃着,“首領不知道,子衿……一直……都喜歡首領的,子衿永遠都不會忘記第一次見到首領時的樣子。”
想到那個人,不禁苦澀一笑,“只是子衿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首領了。”
說完,垂眸痛哭着,提刀架在脖頸上,“哥哥,首領,來世再見吧……”說完,無力的閉上眼,抓着刀柄的手正要用力。
“住手!”
突然,一女子聲音響起。
……
“你是南國長公主?”子衿問道,曾經聽說過,柔嘉長公主嫁給了巴爾思部的首領赫都。
“不錯。”
柔嘉見她依舊一副心死的樣子,柔聲勸道:“我知道你心裏難受,這種事,姑娘家總是接受不了的,但是,這是在草原,不同於我們漢地,在這裏,沒有人會在意這些的,你真的不必如此。”
子衿搖着頭,淚眼婆娑。
柔嘉繼續繼續勸着,“我經歷了那麼多,如今也心甘情願的嫁與赫都首領,你還有什麼想不開的?”
子衿眼角微微一動,明白她的話意,柔嘉長公主和親東胡,被厭棄後販到漠北換馬,後來又再次被擄到草原,這些,她都有所耳聞。
柔嘉自嘲的一笑,嘆道:“我也曾萬念俱灰過,但熬過了那段時間,也就過去了,只要活下去,就會有希望,就會有轉折。我一個金枝玉葉的皇家公主都能接受這一切,你一個普通女子,又有何理由在我面前自殺。
子衿低下頭,抹着眼淚。
“你還這麼年輕,花一樣的年紀就凋零,太惋惜了,剛才也聽你說了,你還有哥哥,好像還有個什麼首領?你看,你有牽掛的親人,若就這麼死了,你是解脫了,可留給親人的只有痛苦,你難道忍心看着他們以後活在悲痛裏嗎?”
提到這個,子衿又忍不住痛哭,搖着頭,“可我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柔嘉趕緊幫她擦着眼淚,安慰道:“不要難過,若想見,怎會見不到。”
“這樣吧,你跟我說說你的情況,說不定,我能幫到你。”
聽到這話,像是黑暗中出現一絲光亮,子衿呆呆的望着她。
柔嘉溫和的笑着,“我們都是漢人,在這裏,皆是異鄉人,相互照顧也是應該的,尤其看到你這個樣子,實在是可憐。”說着,伸手幫她捋了下發絲。
子衿思慮着她的話,低頭踟躇着。
“我是首領的平妻,地位僅次於部落夫人,你若想離開,我是能幫得上忙的。”柔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