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木秋從玲瓏閣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
用過午膳後,白漫雪便躺在準備榻上小睡了一會,晚上她得去郊外山莊,得先養足精神。
睡覺前,她吩咐抱琴去買了一樣東西。
抱琴出去準備後,她這才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了兩個多時辰,等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斜斜掛在了天邊,緩緩朝西山而去。
抱琴聽見動靜起來伺候。
白漫雪卻問道:“我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抱琴點頭道:“準備好了,小姐你要袋魚的墨汁幹什麼?這東西可是少見,奴婢找了很久呢。”
白漫雪打着哈欠下了牀,聲音裏滿是剛睡醒的睏倦。
“自然有用處,準備筆墨紙硯。”
“是,小姐。”
抱琴說着就去了書房。
白漫雪睡的有些昏昏沉沉,剛巧月棋端着了茶上來,她便先坐着喝了口茶醒醒神,這才去了書房。
書桌上已經擺好了宣紙,白漫雪沒有急着執筆,而是叫抱琴將買來的袋魚墨汁拿了過來。
接着她就將硯臺裏殘留的墨汁倒了,又將袋魚的墨汁倒了進去。
抱琴奇怪的問道:“小姐,這上好的松煙墨您爲什麼不用,非要用這東西?”
白漫雪淡淡道:“自然是有用處的。”
接着她便提筆在紙上寫了起來。
這信她是要給宮晟宇的,而且還是情詩。
但讓她如同前世一樣寫些愛啊什麼的,那肯定是寫不出來了,但是寫點衆所周知的情詩倒是可以。
宮晟宇對她的心思從沒停歇過,她總得做點什麼吧,不然永遠坐以待斃?等着他來算計?
上次的賬還沒和他算呢!
白漫雪定了定心神,在紙上寫道: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江水爲竭。
冬雪震震,夏雨雪,天地合,才敢與君絕。
寫完後,她還在最後面寫了一個雪字,寫完這才滿意的笑了。
抱琴在一旁看着,笑的格外璦昧,“小姐這是寫給宸王殿下的嗎?”
“不是,給宮晟宇的。”
抱琴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小姐,你…………”
白漫雪挑了挑眉,瞥了一眼抱琴淡淡道:“少胡思亂想,我這麼做自有我的打算。”
抱琴識趣的閉上了嘴巴,只是依舊蹙着眉,她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家小姐明明是心悅宸王殿下的,可爲什麼又給晟王殿下寫情詩?
等到紙上的墨汁幹了,白漫雪便找了一個信封裝了起來,隨後她朝着空氣喚道:“初旭。”
風聲略過,一道黑影無聲無息的落在了屋內,女子清冷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 |
“屬下見過主子。”
白漫雪將信封交給了她手裏,吩咐道:“想辦法將這信交到宮晟宇手裏,不要暴露你隱衛的身份。”
這件事情交給別人辦容易留下痕跡,只有讓隱衛做才合適。
到時候她可以買通乞丐,混混送到宮晟宇手裏,到時候就算宮晟宇查起來也查不到什麼。
“是,主子。”
初旭接過信,頃刻間又消失在了屋內。
抱琴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初旭出現的時候她好懸沒嚇的尖叫出聲,她看着眼前的小姐,就像是今天第一次認識她一樣。
白漫雪心情挺好,就給她介紹了一下,“那是皇家隱衛,宮璃淵給我的。”
抱琴更加凌亂了。
她家小姐寫情詩給別人,還叫未來夫君身邊的人給她送過去?
這是什麼操作?爲什麼這麼怪異?
白漫雪挑起抱琴的下巴,輕笑道:“別瞎操心了,本小姐心裏有數的。”
說着她就自顧自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翹着二郎腿就自顧自的喝起了茶。
還別說,這半年多在外面別的沒學會,倒是學會了怎麼舒服怎麼來,這麼坐還真是舒服的很。
抱琴卻又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她憋的臉通紅,只說出了一句話。
“小姐,你…你這樣不好。”
白漫雪無奈一笑,恢復了端正的坐姿,但就是坐如針氈,渾身都不舒服。
她乾脆去了院子裏,解下掛在腰間的長鞭揮動了起來。
玲瓏閣的丫鬟們站在屋檐下看着。
抱琴一臉無奈,第一次覺自家小姐學武不好,好端端一個大家族的千金小姐現在成什麼樣了?
月棋則不停的鼓掌叫好,滿臉的崇拜之色。
一套鞭法舞完,白漫雪只感覺渾身舒暢,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
而這時太陽剛好落下了山際,天邊灑滿了餘暉。
“小姐太厲害了,侍書現在也很厲害,可惜奴婢資質太差了。”
月棋興沖沖的上前,又激動又羨慕。
抱琴卻是心疼道:“小姐好端端的非要吃這種苦,奴婢可是記得夫人在世的時候。
只想小姐做個嬌嬌女,十指不沾陽春水,一輩子衣食無憂。”
她拿着帕子,輕輕的替白漫雪擦着額頭的汗,親眼瞅着自家小姐白嫩嫩的皮膚黑了不少,也粗糙了不少。
還有那手,從前嬌嫩的像是白蔥似的,現在竟也長了老繭,可不叫人心疼。
月棋的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頭腦簡單,想的不多,但她能看出小姐是真的開心。
雖然抱琴說的也是實話,小姐確實黑了很多,皮膚也不如從前那般細皮嫩肉了。
但她覺得,如果讓小姐不學武像從前一樣嬌養着,她雖然是享福了,但肯定不如現在開心。
白漫雪將鞭子收了起來,呼出一口氣心情愉悅道:“傻抱琴,這叫千金難買我願意。
我願意吃這個苦,我樂意我開心,這就夠了。”
“好了,備水沐浴。”
………………
紅色的晚霞暈滿天際,霞光滿天分外好看。
晟王府標誌的馬車緩緩停在晟王府門口。
蜜雪言情小說 https://www.vegpulse.com/
宮晟宇撩開簾子下了馬車,剛擡腳走上臺階,就有一個小乞丐跑了過來。
“信,你的信。”
宮晟宇低頭望去,一個昏暗髒兮兮的小乞丐正仰着頭看他。
宮晟宇看了眼他手裏的信封,接過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那小乞丐就跑了。
他四下張望,街道上人來人往,並未有什麼熟人。
那這是誰給他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