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們的聲音幾乎響徹雲霄。
這個情景,和羅氏料想的完全不一樣,她神情既震驚又恍惚。
百姓們不該是仇恨曲錦書他們嗎,爲何會因爲一點點糧食而叛變了呢。
曲錦書回頭看向她,語氣冷漠:“到底是不是真的好官,百姓心裏有數。有些東西,不是演就可以演出來的。”
有部分百姓已經不顧地上還有雪,開始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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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謝攝政王與曲將軍贈與糧食。”
他們的感謝是發自內心的。
見時間差不多了,曲錦書便讓沈瀾舟他們將府內的金條都給運出來。
那幾乎要堆成一個山堆的東西,真的是金條嗎?
百姓們看着這一幕,一個個紅了眼睛。
“這些都是董將軍的金條?”
“他便是這樣帶領西洲城的?”
“每年冬天,有多少人因爲飢寒死去,這就是我們口中的父母官嗎?”
“他死有餘辜!”
若不是因爲有驚風等人攔着,那些百姓都要衝過來將羅氏給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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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們一個個面露要殺人般的神情,羅氏已經維持不住淡定了。
她臉色有些慌張,狡辯:“你們不要信他們一面之詞,我夫君在位期間,還是愛民如子的。”
“愛民如子?那你且說說,你們的府邸是如何可以這麼奢靡的,還有你身上衣服的布料到底有多貴,你再來和我們說董大人愛民如子。”
“西洲城如此寒苦,他就是罪魁禍首。”
“我們以前都以爲,西洲城本該這麼窮,他已經盡力了。不承想,是他不作爲,扒着我們的血來吸,全然不顧我們的生死。”
“他就算真的被攝政王殺了,他也是死有餘辜。”
“董寧昊的確該死,但他不是我們殺的,真正的兇手是他的枕邊人。”曲錦書又深深看了一眼羅氏。
不是他們做的,他們可不背鍋。
剎那間,民憤達到極致。
他們不顧阻攔,衝到羅氏的面前。
曲錦書早就讓周靜嫺給羅氏服了藥,她根本就無法使用武功,只能親眼看着百姓們拿她發泄情緒。
而曲錦書等人就在旁邊冷眼旁觀。
董寧昊雖死了,但羅氏的罪責也不可逃過。
羅氏方才還得意地說,百姓不會相信他們的話。
這不,曲錦書親自給她證明……
有時候不需要證據,也可以獲取百姓的信任。
這場鬧劇一直持續到後半夜。
羅氏奄奄一息了。
她着曲錦書的方向,一邊吐着血水,一邊不甘心地說:“你不要太高興,這次你雖然佔了風頭,但鍾離家族遲早會給我報仇的。”
“你不會有下場的。”
“你在擔心我下場之前,還是擔心你的亡魂路是不是站滿了向你討命的人吧。”
曲錦書走到這邊,居高臨下地看着羅氏,然後擡劍,將她的身體給刺穿。
羅氏最後一點氣息徹底消失。
“去找一下董家其餘人,查清楚他們是否與董寧昊有所勾結,妥善處理那兩個孩子之後的事。”曲錦書吩咐雲水。
“是,小姐。”
趙景行則是吩咐驚風:“城中定有錢莊,去喊醒他們,趕在天黑之前將金子都換成銀子,銀子用來解決城內百姓日後的生存。”
“隔壁的楚州知府是魏深,他手下有不少幕僚,讓他派人過來穩住西洲城。”
“是,王爺。”
西洲城不可一日無官,所以必須要找人救場。
“錦書。”
趙景行走到曲錦書的身邊,握住她冰冷的手。
那封信還是影響到她了。
曲錦書仰頭,無奈地說:“看來,鍾離家是想與我們不死不休了。”
“趙景行,你怕了嗎?”
“不怕。”趙景行眼神堅定地看着她。
聞言,曲錦書笑了,眼眸裏的擔憂也全都散去。
“我也不怕。既然我們能贏了他們一次、兩次,那就能一直贏他們。”
……
天亮了。
曲錦書和趙景行等人也該啓程了。
鬧劇散去,西洲城格外的清冷。
他們騎上馬,準備離開。
可突然這個時候,後面傳來急切的腳步聲。
再次回頭,可見百姓們奔跑過來。
他們之中甚至還有老人和孩子。
他們應該是在睡夢中醒來的,沒來得及穿好衣服,每個人看起來都格外的凌亂。
“王爺,將軍,讓我們送你們吧。”他們高聲喊道。
曲錦書和趙景行對視了一眼,兩人都無聲地笑了。
他們本想安安靜靜地離開,不驚動百姓,所以才挑選的這個時間。
沒想到,還是被他們發現了。
趙景行高聲說:“西洲城百姓皆可放心,一個時辰後便有人來接管西洲。”
直到他們一行人離開很久了,後面還能隱隱約約聽到百姓感謝的聲音。
這也許就是……民心所向吧。
他們一行人,連續趕路。
終於在天氣變暖的時候,回到京城。
城內的所有官員均守在城門口,迎接他們。
“恭迎攝政王,曲將軍回京。”
有不少大臣想要湊過來露面和表忠心,結果趙景行根本就不搞虛的那一套。
他和曲錦書同時騎馬直奔城內。
只丟下了一句話:“回宮。”
衆人面面相覷,還想着表現一把,好讓這位不日後便登基的新皇能記住他們,誰知道對方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攝政王和那位不一樣。”
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所以,有些喜歡拍馬屁的小人想要藉此上位,那可要掂量掂量了。
“靜嫺,我看到我爹孃了,我們回沈府吧。”
沈瀾舟激動地對周靜嫺說道。
景行已經答應過他了,可允許他們先回家一趟再入宮。
順着沈瀾舟指着的方向看過去,周靜嫺看到了不遠處,沈家一衆人等站在那裏,正微笑看着他們。
“好。”她點了點頭,便下了馬車,準備和沈瀾舟一同去找沈家人。
“陳太醫,你是靜嫺的師父,是靜嫺的長輩,你也和我們一同回沈家一趟吧。”
沈瀾舟又用期待的語氣詢問。
陳素問還不瞭解他那點小心思?
不就是是求娶心儀之人的時候,要徵求長輩的意見。
靜嫺已經和周家斷了,那也就只有他這個長輩來了。
他也樂得見證自己徒弟的幸福。
所以他清了清嗓子,很快應了下來:“行吧,見你如此有誠意,我便隨你走一趟吧。”
可就在他們要去沈家人那邊的時候,突然有人擋在他們的前面。
周太傅用嚴厲的語氣呵斥周靜嫺:“孽女,果然是你啊。誰讓你入京的?還不趕緊回蓬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