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號,全國人民統一大放假,秋高氣爽,天朗氣清,是個開幕的好日子。
陶景妍身負重任,早早地就開始做造型。好歹是燕城一霸,她可不能給陶卓,莊明玉丟臉。
展館開幕儀式在早上八點二十,文物館館長要講話,市政領導要講話,展館主人江岫白要講話,然後剪綵,開幕,九點參觀者入館欣賞,
她要在八點二十之前到展館,查驗請柬後找個位置坐下,乖乖等開幕。
陶卓和莊明玉提前把賀禮送到了江岫白手上,向他表達了不能到場的歉意,順便提了一嘴小女兒會過去玩一下。但是希望江岫白不要給她,也不必刻意尋找,就讓她自己好好玩。
江岫白也知道陶家對這位小女兒保護得很好,自然不會多說。
陶景妍入場時人還不多,禮儀小姐帶着她到中間幾排位置坐下。這種情況,前面幾排都是各方領導和商業合作伙伴,中間幾排是有資格收到請柬的散戶,後面幾排自然就是媒體。
參加開幕儀式的人陸陸續續到來,前面幾排相繼坐滿,只剩主座上的幾位了。
早上八點十八,有人姍姍來遲,陶景妍掃了一眼。
市政領導,博物館館長,文物局局長,江岫白,和他的妻子孟疏雨,最後一個……嗯?!
陶景妍驀地睜大了眼睛,江知予?!
不是吧?那個狗比怎麼從那兒……
只一瞬她就明白了,立馬低頭給鬱霏發消息:[我去!江岫白和江知予是兄弟?]
鬱霏:[好像……是吧。哥哥說他倆一個沉迷文化市場,一個專注商場,除了家族大會,基本不會一起出現。今天這種比較隆重的場面,他們倆一起出現也正常。]
陶景妍:[……]
可真行,他倆搞個璦昧,一個比一個能藏。
江知予今天是被抓壯丁過來的,主要起一個充當門面和商業交流的作用。
在他們這個圈子裏,任何交際場合都是商場,大家彼此刺探一下底細,下季度,下一年的目標,再談談合作,談談共贏,實在太正常不過。
他長了一張讓人神魂顛倒,趨之若鶩的臉蛋,此刻卻冷眉冷眼,嚴肅板正,渾身上下都是不好惹的氣息。
陶景妍低頭打字,他的視線從底下那羣人身上掃過時,並沒有發現她。
長達半小時的發言結束後,姍姍來遲的六人上臺,剪綵,宣佈江岫白個人收藏館正式開幕。
陶景妍坐得端正,在臺下和賓客們一起鼓掌。
江知予剪完彩,一擡眼,就看見底下嫣然淺笑的姑娘。
她今天穿着乾乾淨淨的深綠色偏光絲綢吊帶裙,胸腰處是層疊柔軟的褶,燈光像碎金,灑在她的裙子上,波光粼粼,流光溢彩。
細細的吊帶掛在纖細的肩膀鎖骨上,頭髮在後腦簡單地綰了一個髻,用同色系彩絲髮卡固定,妝容乾淨,柔和。
綠色襯得她皮膚更加瑩潤,透亮,欺霜賽雪。
他一直知道她很好看,只是今天漂亮得過分了。現在的她還只是坐着的,如果站起來,裙襬搖曳間怕是更加驚心動魄。
從上次和她吵架之後,應該有二十天沒見了。
給她買陶人小花瓶也沒用,不僅哄不好,還罵他不是人。
陶景妍自然也對上他的目光,非常挑釁地朝他挑了挑眉。
江知予:“……”
江知予脣角一彎,被抓壯丁的死人臉上總算有了點表情。
身邊有人在講話,具體說什麼他沒聽見,直到有人碰了碰他的手臂,他才收回目光。
江岫白小聲問他:“看什麼呢?這麼認真?”
馬上就要開館了,工作人員正在收拾場館上的椅子,陶景妍起身,和剛認識的幾個朋友一起去對面的展廳。
江知予這才看到,那兩條細細的深綠色綁帶在她瓷白光潔的後背交叉,在腰際和裙子相連。
二十天前,他還親吻過那片瓷白的後背,她皮膚嫩,稍微重一點就會留下小紅印。
像綻放在宣紙上的臘梅。
可她現在居然大大方方的給別人看!
江知予心裏強烈的佔有欲作祟,一個勁兒提醒他,那是他的,不能給別人看!
他看着那抹搖曳生姿的背影,笑得過分甜美的側臉,咬牙切齒:“青青。”
江岫白:“啊?”
江岫白瞧了被他抓壯丁的親弟弟一眼,有些憐愛道:“你傻了吧,今天的賓客裏哪有叫青青的?”
江知予的視線依舊黏在陶景妍身上,慢悠悠的:“哥,你收藏了不少古畫,應該知道,傳統色系裏,有一個綠色叫青青。”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很輕柔的八個字。
她今天穿的裙子就叫青青,是國內一位非常有名的設計師定製款。
江岫白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若有所思:“哦,青青啊……”
陶景妍在逛展,有不少藏家,藝術家過來和江岫白夫婦道喜,還有一部分是衝着江知予來的。
江知予被迫和江岫白一起應酬,根本沒時間去找陶景妍。
好不容易才得空給她發消息:[你在哪兒?]
請叫我仙女:[請叫我仙女。]
江知予:“……”
江知予閉眼,深吸一口氣,行,他忍!他連那羣老王八,死禿頭,直腸通大腦的傻逼玩意兒都能忍,不就是一個女人嗎?
先忍了,這口氣,他早晚討回來!
於是他站在蹭蹭上躥的血壓上打字:[仙女,請問你在哪兒?]
請叫我仙女:[3樓4號珠寶展廳。]
瞧您那腦子:[給我等着!]
收了手機,擡步就要往電梯走,迎面上來一個人:“哎,這不是小江嗎?我都找你好半天了,來來來,陪叔叔聊兩句。”
我聊你媽!
江知予皮笑肉不笑:“宋叔叔,您好。最近身體怎麼樣?”
這位是老爹的合作伙伴,也是公司的合作伙伴,不能不給面子。
宋老頭拍拍江知予的手臂,笑呵呵的:“我這身體就那樣唄,定期體檢着呢,放心。”
老東西,沒早點暴斃,真他媽是殯葬行業的一大損失!
宋老頭:“對了,我們明年和聚昇有一個項目要合作,我和你爸打了個招呼,不過具體還得從你這邊走……”
“好,您說,我聽聽。”
我操你爹!工作的事兒就他媽不能到公司說嗎?就他媽顯你能!
陶景妍在三樓展館等了好久沒等到人,她穿了帶跟的鞋子,走得有點累,就坐在一旁休息。
半小時前她給江知予發了消息:[你還來不來啊,不來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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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予沒回。
她擰着眉,又發了一條:[江知予,你是不是耍我?]
江知予還是沒回。
她在原地又等了十分鐘,有點生氣了,還有點期望落空的失落感。
因爲在江知予說來找她的那一刻,她就有了期待,期待他來,期待看見他,期待和他一起逛逛這個展。但是現在他那麼久不來,也不回她消息,不和她解釋原因,期待一點一點落空,她有些難過了。
[滾吧你,愛來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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