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華聰驚慌過後,正不知如何面對,驀然看到老孃把雲梅往死裏揍,連忙上前護住了她。
“娘,我是自願的,不關阿梅的事情——”
“娘,放開她吧,求求你了。”
陳羅氏聽到兒子給雲梅求情,氣得肺都要爆炸了,一邊大聲咒罵兒子,一邊拉着雲梅往門外扯,恨不得把人推到溪裏去。
門外站着這麼多人,哪可能讓陳羅氏把人往死裏揍,馬上有幾個大娘死活攔住,分開了陳羅氏。
陳大娘一邊讓人通知陳村長,一邊大聲叫道:“二弟妹,別鬧了,這種道德敗壞的事情,等村長過來處理吧!”
“對,對,把人打死了可不行,五南大隊可當不起這個罪名。”
衆人紛紛勸解着,陳羅氏氣急敗壞地尖叫道:“這種妖精天生就會禍害人,留着她幹什麼?”
“這種女人就該把她浸豬籠,把她浸豬籠。”
有人出奇不意地笑道:“陳大娘,幾個月前你不是說認定了她是你的兒媳婦,現在與你兒子成一對不正好,浸豬籠幹嘛?”
陳羅氏一時語塞,又反應過來,大聲叫道:“她是老大媳婦,不守婦道勾搭小叔子,怎麼不應該浸豬籠?”
衆人聞言不禁嗤笑不已,老大不是親生的,見這女人名聲不好,上回故意算計兒子,搞臭兒子名聲。
親生兒子跟她攪和在一起,就得浸豬籠了?真是笑話?
正吵鬧着,有人大叫道:“陳村長來了。”
一羣看熱鬧的村民頓時分開了一條通道,陳村長沉着臉從後面走到前頭來。
陳羅氏一見陳村長,馬上惡人先告狀:“村長,你來得正好,這個女人道德敗壞,作風不正,勾搭大隊青年,把她抓了送公社。”
陳村長聞言瞥了她一眼,再看看一臉慘白,衣衫不整的雲梅,還有躲躲閃閃站在雲梅身後的陳華聰。
他冷哼一聲,回頭對身後衆人說道:“把他們全都綁了,一起送公社。”
馬上有幾個青年與村婦大笑着應了一聲,抓着手指粗的繩子上前。
陳羅氏看到兩個青年第一時間抓住陳華聰反剪雙手,連忙尖叫着攔住了他們。
“幹什麼?你們抓他幹什麼?都是這個踐人乾的好事。”
“幹什麼?這樣的事情肯定抓兩個,誰說只抓一個的?”
陳村長聞言怒喝一聲,劈頭劈腦把陳羅氏罵了一頓:
“你兒子一個大男人,沒有他的同意,別人還能扯下他的褲帶?一起抓走,馬上送公社!”
“不,不可以送公社,不可以。”
陳羅氏嚇得臉色大變,本以爲可以把兒子摘出來,把雲梅入罪就好。
想不到陳村長一來便要把兩人一起送公社,連忙求饒道。
旁邊馬上有人幫腔道:“村長,這兩人男未婚女未嫁,不用送公社吧?”
“對呀,給他們一個改錯的機會嘛?”
“是呀,反正都沒結婚,讓他們扯個證不就得了?”
衆人紛紛勸解着,陳村長冷眼瞥了陳羅氏一眼,沒好氣地說道:“領導說過,不以結婚爲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
“他們不結婚就在一起胡鬧,不是耍流氓是什麼?必須抓,你們幾個,快點,帶走!”
幾個青年聞言只得嘻嘻笑着,先把陳華聰抓了,另外又有幾個村婦把雲梅抓到了一邊。
陳華聰嚇得大叫:“村長,我們沒有耍流氓,我們準備結婚的。”
雲梅也連連點頭,連聲應道:“村長,聰哥說了跟我結婚,我才跟他在一起的。”
陳羅氏聞言氣得臉色鐵青,憤怒地尖叫:“不可能,我不準,你們不能結婚,不能!”
陳村長眯着眼睛冷笑瞥了陳羅氏一眼,沒好氣地說道:“聽到沒有?他們不可能結婚,抓起來,送公社,坐牢吃槍子去。”
陳華聰嚇得臉色大變,驀然看到人羣后面的親爹,連忙大叫:“爹,救命呀,我們要結婚的,爹!”
陳關保聽到村裏人的叫喚,匆匆趕過來,便聽到了陳村長說要送去公社坐牢吃槍子,也嚇住了。
聽到兒子的大叫,忽然回神過來,連忙擠上前向陳村長求情:“老四,這小輩們的事情,沒必要弄得這般僵吧,放他們一把算了。”
陳村長冷笑道:“二哥,弟妹說他們不能結婚,只是耍流氓,既然你兒子耍流氓,這樣的事情,我們肯定要上報公社的。”
陳華聰連忙大叫:“爹,我和阿梅是真心的,我們打算結婚的。”
陳關保也連連求情,陳羅氏心中不甘,但不甘與兒子的性命相比,也只得低下了頭。
陳村長眯着眼睛打量着陳羅氏,心中連連冷笑。
他冷着臉大聲說道:“二哥,不是弟不給面子,臨近年底,公社裏的責任多着呢,每個大隊都要抓一個典型出來。”
“我們大隊的人一向潔身自好,抓不到典範,現在抓到一個,正好交任務,這個事情,真不能私了。”
陳關保一聽,臉色一黑,不滿地衝着陳村長嚷道:“老四,你什麼意思?哦,你爲了完成上級任務,把你侄子往死裏坑?”
“什麼我把侄子往死裏坑?他們滾到一個草蓆上是我推的不成?他們的衣服是我脫的不成?”
陳關保氣得臉色變成了豬肝色,正想反脣相譏,一旁的陳大娘連忙幫着打圓場。
“村長,我聽老二說他們早有結婚的打算,正準備分糧發錢下來便扯證辦婚禮的,這可是大好事,您通融一下吧!”
“對,對,老叔,你通融一下吧,我們早有結婚的打算,就是家裏沒錢,才拖到現在。”
陳華聰與雲梅知機,連連求情,陳關保雖然心底不爽,但也壓下了心底的憤怒。
陳村長見狀,裝作一臉不甘的神情,沒好氣地揮了揮手:“好吧,我就信你們一回,三天之內,拿着你們的結婚證到我那裏登記一下檔案,還有,什麼時候擺酒,也給出個章程來。”
“一個星期內,你們不能扯證,我上報公社,今年的典型,就看你們的了。”
陳村長冷冷地說着,冷哼一聲,負手轉身離開。
圍觀的衆人見事情告一個段落,嘻嘻笑着,也跟着紛紛離開了。
湊熱鬧的人很多,不僅僅有大隊的村民村婦,還有知青。
連住得最偏僻的蘇映雪也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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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滿以爲是看蘇寧寧的熱鬧,可惜只看到另一個的,不禁心下遺憾地嘆了一口氣。
這明明是蘇寧寧住的地方,那個踐蹄子跑哪去了呢?
其他人紛紛走了,她也跟着離開,只是走的方向偏僻,無人相伴。
走着走着,忽聽灌木叢後有人小聲說道:“他們走了,我也該回去。”
蘇映雪一聽這個聲音,下意識躲了起來,悄然往聲音的方向望去。
這個聲音,她當然不會記錯,那是她這輩子最討厭的堂姐蘇寧寧嬌滴滴的聲音。
卻聽男人輕聲說道:“寧寧,年底是結婚的好時候,我們不如也結婚吧?”
蘇映雪聞言大吃一驚,大隊誰看上了蘇寧寧,還向她求婚?
不過,蘇寧寧一心只想那個秦錚,她會答應一個鄉下農夫的求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