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都將人帶到大帳,子衿癱坐在地上,她心裏清楚,事已至此,只能將事情原委一五一十道出來。
聽完後,赫都久久不語。
看了看旁邊的孩子,這模樣……呵,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確有幾分像他。
再看看那邊地上的人,心驚膽戰垂首抹淚的樣子,到了此境地,料她所言不敢有虛。
赫都起身,朝她走過去,行至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嗤笑一聲,“誰能想到,赤烈堯那樣英明睿智的人,竟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給騙了過去,一世英名,毀在了一個弱女子手上。”
說完,收起笑意,其實不光赤烈堯,他何嘗不是。
柔嘉,那個看似柔順的南國女子,竟然在他眼皮底下搞這些陰謀詭計。
還有眼前這個,生下了他的孩子,卻冒充是赤烈堯的,讓他的孩子認死對頭爲父,血脈相承之事,竟然如此兒戲!
一個子衿,一個柔嘉,倆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竟然把兩個殺伐果斷的漠北梟雄玩弄於股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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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兒,赫都冷笑着:“不錯,都挺能折騰。”
蹲下身,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說道:“想爬我氈塌的女人多的是,被我赫都睡過的女人,哪個不是心花怒放,你們南國公主都甘心在我身下承歡,你,竟然敢逃走!”
說着,臉色陰冷了下來,“看在你給我生了孩子的份上,我不殺你,不過”,話鋒一轉,“死罪能免,活罪難逃。”
子衿怯生生的擡起頭,還未看清對方的臉。
“啊!”
頓時,帳內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
伴隨着悽慘的叫聲,腿上的斷骨之痛襲遍全身!
劇烈的疼痛讓她渾身顫抖着,不住的哀嚎,豆大的汗珠噌噌的掉着,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
赫都收回掌,站起身,鄙夷的看着她,冷哼一聲,“不是喜歡逃走嗎,今日我就打斷你的腿,繼續逃吧。”
子衿再也撐不住,臉色慘白,痛苦的趴在地上抽搐着。
“子衿發誓,孩子是首領的,若有違背誓言,甘願受折腿之苦,此後半生,苦楚度日。”
曾經立下的誓言言猶在耳,如今,真是自己的報應嗎?此刻的她,心如刀絞。
……
而那個背後挑唆的幕後之人,也惶惶度日。
“首領!柔嘉真的是想爲首領做些事,所以才出此下策,求首領寬恕。”
看着面前花容失色哀求的人,赫都眉宇一挑,嗤笑道:“爲我做些事?你私自放走了她,還挑唆她如此行事,這對我有何好處?”
“是……是可以……可以讓他們夫妻離心,我早聽人說,赤烈堯夫婦感情甚篤,一個部落的首領和夫人若有了隔閡,就如我們漢人的國度,帝后離心,定生事端。”柔嘉強做鎮定的說着,可依舊掩蓋不住眼中的倉皇。
赫都盯着她,目光裏透着洞察一切的冷睿。
“首領,我當時真的只是看她哭哭啼啼,尋死覓活的可憐,一時心生憐惜,所以才給她出了主意,我……”
撞上面前人的目光,終是抵不住,不由得低下頭,顫顫巍巍道:“柔嘉心繫首領,不管做什麼,都是爲了首領着想,請首領明察。”
說到這個,赫都自是想到了她調動南國兵馬助部落作戰之事,從不懷疑她對他不忠,只是這件事,總覺得她動機不純,不過無論怎樣,她定是不敢生二心。
“不要等我查出來。”赫都冷冷拋下一句,轉身離去。
留柔嘉一個人慌亂不安着。
這邊大帳裏,
婢女給妮娜梳理着頭髮,嘴裏碎碎念着,“這回,那柔嘉動用南國大軍幫着首領贏了這場仗,這麼大的功勞,怕是首領日後更寵她了,她那雙眼睛,定要長在頭頂上了。”
妮娜淡笑着,不以爲然的擺弄着桌上的首飾,“也許所有人都會這麼以爲,其實,並非如此。”
“哦?夫人的意思是?”
妮娜看着鏡中的自己,悠悠的說道:“我和首領夫妻多年,我太瞭解他了,他是草原勇士,有錚錚傲骨。這次是柔嘉自作主張前去邊境尋援軍,純粹是瞞着首領私自行事的,首領完全被矇在鼓裏。她又是假傳聖旨調動的漢軍,首領縱然是想打敗赤烈堯,可是用這種方式贏了對方,到底是不光彩,他心裏,也會覺得勝之不武。”
“再者,這假傳聖旨調動大軍,可是大逆不道!在任何一個國度都是犯上作亂之舉,是君王不能容忍之事。她今日能在南國這麼折騰,他日說不定也會在部落裏這麼大膽行事,首領根本不會喜歡這種肆意妄爲,自以爲是,謀逆天條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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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作聰明的邀功爭寵,想給首領驚喜,殊不知,恰巧相反,不僅邀不了寵,反而還會讓首領對她心生不滿,她此番,實則是搬石頭砸自己腳。”
侍女點着頭,“夫人說的有理,不過,我看首領也未處置她。”
妮娜輕笑着,“未處置,並不代表心裏沒有看法兒,不管怎麼說,到底是她搬來的援兵助部落打贏了這場仗,若處置了她,首領難免會遭人非議。如今不處置她,說白了,只是做給別人看的。等着瞧吧,她盛寵的日子到頭了。”
“夫人這麼說,奴婢全明白了。”
……
“原來是這樣。”靈兒嘆道,轉頭一想,怒火升起,“那個柔嘉真是可惡,沒有片刻安生,人在巴爾思部,也能插手到這邊的事,無事生非,挑撥離間。這次還假傳聖旨,私自調動漢軍,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從前對她太過客氣了。”赤烈堯冷言道。
一個女人,竟能掀起這麼大的波瀾!
漠北草原是男人的天下,比漢地還要崇尚男權,部落裏,男人是核心,尤其這些部族首領們,一個個強悍果決,如今,被弱女子用陰謀詭計玩弄設計,這是他們不能忍受的恥辱。
赤烈堯如此,赫都亦是。
“不管怎樣,這件事也有我的錯,我沒有第一時間弄清真相,輕易的鬆口留下她,讓你受了這麼久的委屈,終是我不對。”赤烈堯拉着靈兒的手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