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珏紅着臉叫了一聲:“父親……”
端木天元應了下來,有這樣繼承他血脈,又青出於藍的兒子,他怎能不高興,怎能不驕傲?
端木珏將端木天元恢復記憶的消息告訴了端木清。
相對比端木珏從小就未跟端木天元相處過,端木清對端木天元的父女感情要深厚得多。
端木清知道宇文無極真的就是端木天元,她的生父之後,哭了很久很久,哭得端木天元手足無措,拼命使眼色讓端木珏好好勸勸。
端木珏也沒辦法,讓大姐哭出來會更好一些。
端木清哭了多久,端木天元就哄了多久。
端木珏和秦喜寶在一邊看着,兩人都有些羨慕,他們倆從小就沒什麼親緣。
秦喜寶出生時承受着間生女的惡意,承受着外界的閒言碎語……重生後和她娘改善了關係,但小時候錯過的時間,錯過就是錯過了。
端木珏一出生就揹負着克父的名聲,名義上的生母對他也是心狠……後面更是慘,被拐賣,被打傻,現在身份又是假的,若不想引起大亂,他這一輩子都不能生父生母相認。
“父親!”端木清哽咽地喊着。
端木天元應了聲,“小姑娘家家的,眼睛哭腫了可不好看了。”
端木清聽過這句話,小時候父親對她說過,她又忍不住想哭了,抽噎着說道:“父親,我現在可不是小姑娘了……”
端木天元撫摸着她的頭髮,“你在父親眼裏,永遠都是小姑娘。”
端木清再也忍不住撲在他的腿上狂哭了起來。
“你爲什麼到現在才回來!”
“你爲什麼不早點回來找我!”
“我傷心難過的時候你爲什麼不在?”
“我嫁人的時候你爲什麼不在?”
“弟弟不見了的時候,你爲什麼不在?”
……
端木天元緩緩闔上眼睛,悲傷一波一波地漫上眼眶,“清兒,父親對不起你,回來晚了。”
端木清猛地搖頭,滾燙的眼淚從通紅的眼眶裏滾滾落下,淚中帶笑,“不晚!只要爹回來,什麼時候都不晚!”
秦喜寶抹了抹淚,拉着端木珏出去了,把空間讓給他們父女。
秦喜寶問道:“你想認他嗎?”
端木珏知道她口裏的他說的是雲帝,而不是端木天元。
“不想。”端木珏搖搖頭。
秦喜寶道:“可是陛下應該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
端木珏默了默,“他已經有了明王。”
皇室的顏面大於天,若他這個瑞王成了中宮之子,等於要將皇室的醜聞公之於衆,宗室不會同意的。
而且,他若是皇子,長公主必死無疑。
現在端木天元已經恢復記憶,他能看着長公主去死?
長公主再多不是,也是端木天元的髮妻,端木清的親生母親。
他們和他不一樣。
兩人說話的時候,秦嬤嬤急匆匆從外面跑進來,“王爺!王妃!出事了!出大事了!”
秦喜寶和端木珏面面相覷,現在還能出什麼大事?
摩羅薩滿都被他們關在地牢裏了。
秦嬤嬤臉色發黑道:“明王死了!”
端木珏立即反應了過來,“在什麼地方死的?”
秦嬤嬤急得不行:“在皇宮,明王吃了有毒的東西,小王爺也在場。”
端木珏和秦喜寶兩人急忙往皇宮裏趕,秦喜寶有免死金牌,直接進了皇宮。
明王已經確認死亡,皇后氣得發瘋,皇宮裏已經杖斃了十幾個太監宮女,血流成河。
秦喜寶和端木珏來了之後,皇后看他們的眼神像刀一樣,“你們爲什麼會進宮?”
雲帝皺眉道:“朕讓他們進宮把糰子接回去。”
皇后恍若未聞,目光直視着雲帝,“那碗豆腐羹,本來是準備給端木逢君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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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膳房的人已經被反覆審問,有毒的豆腐羹是糰子每天必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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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帝沒有否認,“沒錯。”
皇后神情難看,“原本該死的人是端木逢君!”
【該死的人是瑞王的兒子!不該是我的兒子!】
【如果不是陛下非要留端木逢君在宮裏,如果不是陛下非要這麼寵愛端木逢君,端木逢軍也不會被人算計上!】
雲帝道:“明王出事,這是誰也不想的事。這事是跟糰子沒有關係,錯的是下毒的人,朕一定會找出這個人,給你一個交代。”
皇后笑了起來,陰沉的眉眼極盡諷刺,“給我一個交代?明王是我的兒子,難道他不是你的兒子?”
雲帝沉聲道:“明王出事,朕也很痛心。”
皇后盯着雲帝的臉,哀傷地說道:“你有我痛嗎?你沒了一個明王,你還有很多兒子,你還有很多女兒,我呢?我只有一個明王!”
雲帝神情悲傷,“皇后!他也是朕的兒子,朕的嫡子!”
皇后眼中充滿怨憤不滿和痛心,“如果查到害死明王的人是你其他兒子呢?”
雲帝沉默了下來,並沒有立即給皇后一個答案。
“朕會查清楚,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皇后氣得咬牙,死的是她兒子,也是他的兒子,但他口口聲聲說的仍然是給她一個交代……
“不管是誰,本宮一定會讓他償命!”皇后撂下狠話,招呼也不打一聲地走了。
端木珏和秦喜寶幾乎是一句話沒說。
這個時候說什麼都容易把皇后的怒火吸引到他們身上來。
“把糰子帶回去吧!”雲帝道。
端木珏想說什麼,被秦喜寶拽了拽衣服,兩人抱着糰子離開了皇宮。
秦喜寶把糰子一抱回去,就被得到消息的端木天元抱走。
秦喜寶:“……”
她還沒好好和糰子親近親近。
端木珏將宮裏發生的事告訴了端木天元。
端木天元聽說有毒的豆腐羹本來應該是給糰子吃的,臉色立即就變了。
“本來是給糰子吃的,糰子吃了嗎?”端木天元急忙將脖子上的糰子撈下來仔細檢查。
端木珏道:“皇甫明將豆腐羹都吃完了。”
端木天元神情古怪,“給孩子吃的東西,他給吃完了?”
端木珏道:“糰子在宮裏很受寵,皇甫明應該是有些嫉妒糰子,所以故意搶走了糰子的豆腐羹。”
端木天元冷笑道:“一個孩子都容不下,他的幾個兒子還真是出息!”
一個搶孩子的吃食,一個連孩子都害,都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