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阿既

發佈時間: 2025-01-23 12:4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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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一道門,容晚玉能感受到門內的人正透過窗紗看着自己。

她在心裏倒數了三個數,忽然一個飛撲,直接撞開了門,一把拽住了那人的腳踝。

藉着月光,她努力仰頭去瞧,看見的是一張蒙了面的臉,穿了一身黑衣,頭上還有頭巾,連眼睛都

一併遮住了。

看身形,只能依稀辨出是個男人,半點體貌特徵也瞧不見。

黑衣人沒想到容晚玉會如此大膽捉賊,明明身懷武功,卻沒有用力掙脫,似乎在避諱着什麼。

“琉璃罐……你若是賊,值錢的不偷,偷這個做什麼!?”

容晚玉發現他背了一個行囊,裏面鼓鼓囊囊,看形狀她一眼認出了裏面的物件是什麼。

在側首看向書架上,原本放在那裏的琉璃罐果然不見了蹤影。

什麼賊會費勁千辛萬苦來偷一個裝着蟲繭的琉璃罐?

什麼賊進到容府,會準確無誤地挑中一個無人居住的客房行竊?

一個名字近在嘴邊,卻沒等容晚玉喊出來,她便被黑衣人點住了穴道,失去了力氣。

黑暗中,容晚玉彷彿聽見了一聲嘆息,緊接着她便被那黑衣人打橫抱了起來。

黑衣人的動作十分小心,避開了她崴了的腳,將她放在了牀榻上。

容晚玉動彈不得,口不能言,只能瞪大了一雙眼睛去瞧黑衣人。

看着黑衣人脫下自己的鞋子,隔着襪子摸了摸崴腳處的骨頭,似乎在檢查有沒有骨折。

確定只是扭傷,他才收了手,幫容晚玉重新穿上鞋後,準確無誤地找到了屋內的藥箱,挑出一瓶治

跌打損傷的膏藥放在了榻邊。

做完了所有,他便起身想要離開。

站在窗邊,容晚玉看不見的位置,他將頭巾鬆了一些,露出了一雙飽含思念的眼睛。

最後深深望了一眼容晚玉,轉身縱躍離開,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辰,容晚玉便感覺自己的手指恢復了知覺,漸漸地完全恢復,她一骨碌了坐了

起來。

扭頭去看那窗戶,甚至被關得嚴絲合縫,估摸着連痕跡都清理了。

“遲不歸一“容晚玉咬牙切齒,重重地捶打在被褥上。

她篤定那人是遲不歸,心頭一時涌上了無數情緒,有委屈,有思念,有不解……最後都化作了兩

行清淚落了下來。

“你爲什麼不敢與我相認?”

匆匆一眼,容晚玉只看清了他的身形,似乎比從前壯碩了一些,不再那麼單薄。

聽他的氣息,平和有力,至少證明他如今身體健康無虞。

容晚玉伸手抹去了臉上的淚,拿起一旁的藥塗在了腳踝上。

然後扶着牆,一瘸一拐地往內院走。

她知道遲不歸的功夫好,一炷香的功夫足以讓他離開容府,此時叫人去追已來不及,還會驚動府內

其他人。

就這麼走到內院的門口,那小廝果然還守在那,將門留了一條縫。

容晚玉深吸一口氣,將傷了點腳落在地上,伸手推開門,對守門的小廝道,“你去玉雨苑,讓秋扇

和丹桂來。”

小廝見大小姐平安歸來,便鬆了一口氣,也不敢多問,立刻往玉雨苑去報信。

沒過一會兒,秋扇和丹桂便提着燈籠,小跑了過來。

秋扇第一時間發覺了容晚玉身上似乎有些污漬,不動身色地將等提遠了些,沒有照到容晚玉的身

上。

“夜深昏暗難辨,丹桂你去扶着些姑娘,別讓姑娘摔着了。”

丹桂沒想到那麼多,只是聽話地上前扶住了容晚玉的一只胳膊。

有了借力,容晚玉鬆了一口氣,將大半的力都靠在了丹桂身上,如此走着,倒也看不出端倪。

末了,秋扇拿出銀錢扔給了守門的小廝,笑中帶着些警告的意味。

“我家姑娘今日外出落了心愛的首飾在外院,一時情急去尋,到底有些不合規矩,你可知你該如何

做?”

小廝接過豐厚的封口費,點頭哈腰,十分上道,“小的明白,今夜小的什麼也沒看見,就一直守在

這兒。”

秋扇聞言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如今容府內人多嘴雜,難免有疏漏之處,她向來心細,自然得替主子

周全。

等秋扇追上容晚玉和丹桂,連忙扶住容晚玉的另一只胳膊。

回到玉雨苑,燭火通明,兩人才發覺容晚玉一身衣裙沾染了不少灰塵,腳還崴了。

秋扇去拿藥箱,丹桂去打水,兩人都沒多問一句話,伺候着容晚玉換了乾淨衣裳,給擦破了皮的幾

處地方補塗上了藥。

容晚玉此時心緒繁雜,幸虧主僕默契,沒人問她發生了何事。

將傷勢草草處理過後,容晚玉便一頭栽倒在了牀榻上,也不顧

天氣還熱,直接提起被子罩住了頭。

秋扇怕容晚玉中了暑氣,打開窗戶通風,才和丹桂一起退出屋子,守在了門外。

“姑娘這是怎麼了?“

只有她們兩人,丹桂才敢將憋着的話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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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扇搖了搖頭,她也猜不出緣由,只是有些猜測道,“姑娘去了外院,卻又空着手回來……既然

姑娘不說,便是不想讓我們知道,咱們權當什麼都沒發生,等姑娘主動開口再說吧。”

鴻臚寺。

黑衣人揹着琉璃罐,輕鬆地避開了巡邏的守衛,進入了鴻臚寺。

他看清四周無人,才落腳到了一顆大樹下,剛落地,便聽見不遠處有腳步聲響起。

黑衣人立刻將行囊解開,藏到樹後,再一番到飭,給自己戴上了平日不離身的面具。

“是……碩國使臣?“金決藉着月光,看見了一人似乎靠着樹在打腫,臉上戴着的面具格外醒

目。

“我記得,你叫阿既,是碩國皇子身邊的護衛。怎的在這兒睡着了?”

阿既平日也是一身黑,此時將面具戴上,將頭巾繞在脖子上充當圍巾,看起來倒是和平日無異。

阿既只是睜開眼瞧了一眼金決,連一個字都沒回,又閉上了眼,似乎將金決毫不放在眼裏。

金決被一個護衛落了面子,卻只是笑了笑,甚至拱手先致歉,“是我叨擾了,只是更深露重,你還

是早些回屋吧。”

等到金決離開,阿既才慢慢睜開眼睛,拿起藏在一旁的行囊,轉瞬,便消失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