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姐…”
知道小少年害羞了,南枝也沒再逗他,只注意着曾家小姐的情況。
“囡囡,你感覺怎麼樣啊?”曾夫人握着女兒的手,一臉的擔憂。
她家囡囡自小就身子骨弱,就算是受涼了都得細細養兩個月才能好起來。
她之所以會生氣也是怕女兒受驚傷了身子。
“阿孃,我沒事了。”曾小姐嗓音柔柔的,看着自家阿孃一張臉上紅撲撲的。
“真沒事嗎?你這孩子臉怎麼紅的很?”曾老爺心裏也擔憂得很,這會兒看着自家閨女臉頰紅紅,不免擔心她是不是過了病氣。
“阿爹,我沒事的。”曾小姐有些害羞,縮在杯子裏悄悄打量着自家阿爹身後的人。
“你個傻丫頭,以後可不許再出門去了!”曾夫人見她看着自己身後,這才端正了些身形,“這是三味居的林東家,那是濟和堂的大夫。”
“曾小姐。”南枝笑着朝她點點頭,只覺得那小姑娘看起來柔柔弱弱,又可愛得緊。
“林姐姐。”曾小姐嗓音很柔,聽得南枝心裏多了幾分憐惜。
王敬之不好在女子的閨房多待,將結果告訴了曾老爺後便出了屋子。
“敬之!忙完了嗎?”沈雲天和禾繡坐在那兒始終有些不大自在,看見王敬之出來只覺得見到了救星,趕忙起身喊人。
“雲天哥,我瞧完了,那小姐沒什麼事。”王敬之看見沈雲天見自己猶見救星心裏有些好笑。
“沒事就好,不過南枝姐怎麼沒見出來?”沈雲天瞧了瞧屋子,沒看見南枝的影子,有些擔心。
“一會兒就出來了,咱們先坐着。”王敬之說着,拉着沈雲天又坐了回去。
禾繡本就一直盯着沈雲天,這會兒瞧見他又坐在了自己身旁,頓時心裏有欣喜了幾分。
她如今滿了十八歲,也可以同主家說說再過兩年便可嫁人,看着這個漢子倒也算是閤眼緣,雖說臉上有疤,可到底看着壯實,是個過日子的人。
偏生她剛剛試探了許久,那漢子憨愣愣的一點都聽不懂一般。
“大夫,我家小姐怎麼樣了?”
“如今瞧着已經沒事了,只需要再好生休息兩天就行。”
“不需要喝些安神湯什麼的嗎?”禾繡對自家小姐的事頗爲在意,說着就要起身往後廚跑。
“是藥三分毒,曾小姐雖說身子弱,那些藥也不用喝了,平日裏多讓她動一動,吃喝方面可以適當的讓她吃吃辛辣,不必太過於拘束着。”
王敬之細細說着。
“誒,好,多謝小大夫了。”禾繡知道王敬之是孫老的徒弟,對他的話也多了幾分信任。
“你去將南枝姐剛剛帶來的母雞燉了,今晚讓曾小姐喝了好好睡一覺就行。”
王敬之說完,禾繡輕輕誒了一聲就起身走了,沒再繼續留着同沈雲天說話。
看見她走了,沈雲天這才鬆了口氣。
這小丫頭瞧着停文靜的,可以來就問他成家沒有。
差點沒把他給嚇着。
“雲天哥,你這是撿了個姻緣?”王敬之瞧他那樣哪裏能猜不出來,只哈哈哈笑着。
“別壞了人家名聲。”沈雲天有些無奈,“我如今什麼樣子,哪裏會想這樣,自己能好好活着,再找到我哥哥嫂嫂他們就不錯了。”
沈雲天的話音落下,兩人之間就沒人再開口了。
家人是他們如今都失去了的東西。
“還是以前在村子裏好。”王敬之沉沉開口道。
“嗯。”
又等了能有半刻鐘,南枝才從曾家小姐的屋子裏出來。
“南枝姐。”
“南枝姐。”
兩人齊齊開口,南枝只神情古怪地看了王敬之一眼,想說些什麼,又只搖搖頭帶着他們離開。
“南枝姐,你這是怎麼了?”王敬之看她神情複雜,心裏有些奇怪,只扭頭問話。
“敬之,你想成家了嗎?”
南枝一句話驚得王敬之傻了眼,少年似是丟了魂,傻愣愣瞧着他。
沈雲天卻是有些好笑起來。
“南枝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小少年憋了半天,只問出這麼一句。
“曾小姐瞧上你了……”南枝不知道該不該說,就是她聽見那曾小姐的話時,也差點驚掉了下巴。
她從沒想過這曾家小姐柔柔弱弱的樣子,能說出那樣的話來。
“這,這。”王敬之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只憋的一張臉通紅。
“行了行了,咱們走吧。”南枝擺擺手,不再多說什麼。
三個人離開了曾府,王敬之也沒直接回濟和堂,而是跟着一道去了縣衙。
那地痞不是說斷了手嗎,這裏既然有個現成的大夫,又何必去麻煩人家衙役。
曾夫人看着自家女兒,心裏是又急又氣。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這女兒能問人家姑娘那王小大夫成婚與否的話來。
“就是你慣出來的丫頭。”曾夫人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燒得慌,這哪家的小姐能問出這樣的話來?
當真是臉都不要了不成?
“夫人……”曾老爺有些無奈,自己這夫人平日裏最是慣着女兒,怎麼又賴在自己身上了?
“這可怎麼辦嘛!”曾夫人有些急了,如今自家女兒已經滿了十七歲,雖說身子弱不急着嫁人,可到底是要相看的,如今她就這麼瞧上了個沒爹沒孃的小郎中,怎麼能行?
“這有什麼的。你也是太急了些。”曾老爺想勸自己夫人不要多想,就被她給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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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的事你一點不想嗎?她怎麼說也十七歲了,總不能一直這樣,總得嫁人的,可那小郎中……”
剩下的話曾夫人沒有說出來,可他們都知道。
無爹無娘無兄長,沒房沒地沒鋪子。
若是想要招上門來,人家也不見得會答應。
“我說也是你多想了,咱們囡囡身子骨弱,他又是孫老的徒弟,雖說那小郎中家世差了些,可咱們有銀子呀,總不會擔心他對不住咱們囡囡。”曾老爺的見解不同,倒是說得曾夫人愣了愣。
這說的倒也對,真要這麼說起來,這小郎中也的確是個合適的人。
曾小姐在榻上躺着,不知道自家爹孃的盤算,心裏卻是想着剛剛的那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