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大腳挾着雷霆之勢把野豬踹得身形歪了歪。
但野豬的衝撞之勢並沒有消去，而是身形歪了歪，一頭撞到了雲嵐身邊的石壁上。
只聽到咔嚓一聲，野豬發出一聲慘厲的嗷叫，腦袋塌陷了下去。
銅鈴般的豬眼滲出了血水，兩只又尖又長的獠牙也撞斷了半截。
雲嵐早在野豬撞來之時，便握着藤蔓跳上了半空，跳到了那兩米多高突起的石塊上蹲着。
眼角餘光看着那個黝黑的人影身後的野豬，不禁大叫一聲：“小心，後面還有。”
她一邊說着，一邊把手中的砍骨刀也狠狠朝着另一頭野豬腦袋擲了過去。
那人影看到雲嵐早有準備，已經跳到了半空，也放下了心。
身後一股帶着腥氣的風聲襲來，帶着一往無前之勢衝到了身後，他下意識飛快地向前跑了兩步，腳下在岩石一蹬，人也飛到了半空，回頭一腳踹到野豬身上。
半大野豬被他踹得身形歪了歪，一頭撞到了前面的公豬屁股上，把前面的野豬再次往岩石上頂了頂，發出一聲悽慘的嗷叫。
半空飛來的砍骨刀狠狠從腦袋上刺了進去，頓時一股血水噴了出來。
那野豬竟然還沒倒下，身形晃了晃，衝着秦錚厲聲嗷嗷亂叫。
秦錚踹了一腳，見野豬還沒死，心下擔心有後患，一不做二不休，飛快地竄到了野豬身上，用力拔出野豬腦袋上的砍刀，狠狠地又砍了幾下。
野豬給他接連幾刀，頓時血流滿臉，搖搖晃晃的，終於倒了下去。
秦錚從半大野豬身上跳起，見前面那頭野豬依然在哼哼哼地低喚着，順手也給它幾刀。
沒一會，兩頭野豬全都沒了氣息，死翹翹了。
這邊鬧得如此大的動靜，當然驚動了周圍一帶搜索的知青。
六七個知青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滿臉吃驚地看着英姿煥發的秦錚。
再看他身下兩頭躺在血泊中的野豬，衆人眸光都亮了。
秦錚一口氣把兩頭野豬全都捅死，終於鬆了一口氣，下意識擡起頭來，目光炯炯地盯着雲嵐。
“你沒事吧？我接你下來？”
他說着從野豬身上爬下，走到岩石前，對着半空的雲嵐伸出了手。
雲嵐吃驚萬分地盯着氣質大變，變得鋒銳的秦錚。
這是秦錚？短短几個月，不僅僅膚色變黑了，身上隱隱還感覺到嗜血的氣息。
他殺過人？幹什麼去了？這幾個月到底去哪裏了？
不僅氣勢大盛，身量也強壯了許多，似乎充滿了爆發力。
雲嵐心底悸動了下，驚訝萬分地問道：“你是秦錚？”
“當然，你連我也認不得了？”
秦錚堅定地伸出了手，灼熱的目光緊緊盯着她嬌俏的面容，輕聲說道：“這兩頭野豬死了，不用怕，可以下來。”
雲嵐點了點頭，卻示意他後退幾步：“不用接，你退後幾步，我滑下來。”
秦錚抿了抿嘴，半晌還是放下了手，後退了兩步。
看着她抓着藤蔓從上面跳下，抓着藤蔓的手嗖的一下便站到了地上。
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少女，他嘴脣動了動，半晌終於說道：“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有嗎？可能這兩天下鄉沒吃肉。”
雲嵐訕笑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番，忍不住皺眉道：“你怎麼變得這般黑？你跑哪曬去了？”
秦錚感覺到了她語氣中的關心，心中狂喜，卻生生忍住了。
只是眼巴巴地看着她低聲說道：“不是特意曬的，不過，我們天天開車跑長途，可能因爲這樣才黑的。”
其實種田一樣會曬黑，像大隊衆知青經過秋收後，除了雲嵐，其他人膚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幾分。
但秦錚這個黑，比林遠航，李文博黑得更離譜，她懷疑是不是跑赤道那些地方去了。
只是開車，會把人弄得這般黑？
而且，身上會帶着一絲絲嗜血的氣息，她木系異能對這個非常敏感，很肯定他做過。
不過，話到嘴邊，她又生生忍住了，只是輕聲問道：“開車嗎？你有正式工作了，太好了，辛苦嗎？”
“不是太辛苦，就是有點無聊，而且長途車走南闖北的，天天坐在駕駛室裏，運動少了。”
雲嵐看了看他矯健地身姿與結實的肌肉，雖然穿着衣服，但她能感覺到雙臂肌肉蘊藏的爆發力。
這是運動少的人該有的樣子嗎？
雲嵐最終也沒有揭穿他，而是微微一笑：“那下車的時候多走動一下，活動活動就好，總比干農活的輕鬆一點。”
“那是！”
兩人帶着幾分生疏的笑容寒暄着，說着不鹹不淡的話。
李文博在另一邊撫額長嘆，忍不住打斷道：“這個以後再說吧，兩頭野豬怎麼辦？你們想過沒有？”
野豬是雲嵐引來的，是秦錚殺死的。
一羣人雖然眼熱，心中狂喜，卻也不敢當面問怎麼分配。
秦錚一臉溫柔地回過頭來，對雲嵐含笑道：“這兩頭野豬是你引出來的，你說怎麼分配好？”
雲嵐感覺有點怪怪的，幾個月前，秦錚就像箇中二少年一樣，渾身上下都是刺，就像刺蝟一樣。
怎麼幾個月下來，連說話的語氣也不一樣了？
她含笑搖頭：“這個是你殺死的，應該由你安排才對。”
“還是你安排吧，你比較有主意，想法也更全面一點。”
“你來吧！”
兩人謙虛了一番，互相推讓着，李文博嘆了一口氣，又說道：“你們商量一下怎麼安排行不？這般推脫，天黑也弄不完。”
這時，旁邊一位北鄉的知青小聲提醒道：“大隊有規定，在山中打到的獵物，至少要分一半給大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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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又不是北鄉大隊的，爲什麼要上交北鄉大隊？”
雲嵐一聽，便不滿意了，她對北鄉大隊最爲不滿。
雖然以前那批作惡多端的人已經抓捕，但不代表她對北鄉大隊的態度就改變。
秦錚一聽也點了點頭：“沒錯，我們打的獵物，與北鄉大隊何干？我寧願一羣知青分完了，也不想分給北鄉大隊。”
衆知青聽說全分給知青，頓時沒了反對的意見。
不過，李文博提醒道：“我們所有知青與導師、和你加起來，有二十一個人，如果一頭野豬分了，一個人也就幾斤，也不算什麼，但兩頭野豬分了，容易讓人發現，不好解釋。”
另一名知青也提醒道：“沒錯，現在天色也黑了，如果我們再不下山，他們安排人上山找我們的話，只怕瞞不過去。”
雲嵐與秦錚下意識相互對望一眼，異口同聲道：“先把野豬找個地方放好——”
兩人聲音一出，不禁看了對方一眼，眼底也多了幾分笑意。
這份默契，打破了剛才的隔閡與生疏感，兩人頓時熟悉的感覺回來了。
雲嵐對一名北鄉知青說道：“你們熟悉地形，尋個地方放好，先下山，吃了飯，我們再想辦法上山處理。”
秦錚也贊同地說道：“沒錯，如果你們覺得分兩頭豬會讓人看出來，那只分小頭的，大頭的弄出去換了錢，我們分錢。”
二十人分錢，一頭野豬至多一百多塊，也分不到什麼錢。
但總比送給大隊，什麼好處也沒有的好。
衆人一下便同意了，三名北鄉知青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自己熟悉的地方，最後確定一個位置。
離山下的知青院子不過一里多地，有一個山洞，可以放東西，也不會有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