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衣司中,原是正管事,卻因下毒的事,同李貞兒一起被處罰的瘦太監周公公,更加討好李貞兒了。
“好哇,你們還敢挪用?這跟小偷有什麼區別?還不快將東西出來?”周公公冷笑一聲,催促着常四和他的相好。
兩人不得已,只好走進自己的屋子裏,拿出了李貞兒和晚秋的包裹。
李貞兒接過來清點,果然少了不少。
她冷笑一聲,“胡大人,他們擅自拿他人東西,也是偷盜行爲,是吧?”
她望向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點頭,“沒錯,一樣是偷盜行爲!按趙國律法,一樣得處罰!”
只不過,兩人挪用的數額較小,只罰了二十棍子,除了將欠的物品等價歸還李貞兒外,還要罰銀二百兩。
“本官的處罰,可聽清了?”大理寺卿問着兩人。
兩人剛才各捱了二十棍子,這會兒只覺得全身都疼,可又不敢嚷,疼得眼淚嘩嘩掉。
“聽……聽清楚了。”兩人一起點頭,磕頭謝恩。
“限你們一個月之內,將剩餘的欠銀,歸還暮春姑姑。”大理寺卿又說道。
“是是是。”常四和他的相好,一起點頭。
而浣衣司的人呢,看向李貞兒時,再不是鄙夷的眼神,而是一臉的敬畏。
沒想到,一個過氣的宮女,仍有翻身的機會。
看來,不能隨便得罪人啊。
案子審清,大理寺卿要離開,這時,那個被李貞兒案子連累的瘦太監周公公又說道,“太后娘娘,胡大人,咱家因爲暮春姑姑和晚秋姑姑的事情,受到了牽連,本來是正管事,被貶爲了副管事,常四成了正管事,可案子查清,是別人乾的,那咱家的職務……”
他走到薛太后的面前,行着大禮,又朝大理寺卿望去。
大理寺卿道,“這是宮中事務,本官可無權干涉。”
薛太后說道,“這是掖庭署管的,來人,將那裏的管事找來!”
“是,太后娘娘。”
一個內侍,快步朝掖庭署跑去。
掖庭這地方,屬於宮中的灰色地帶。
常有受罰的宮妃宮女太監們送來服苦役。
而這些人,哪裏吃得了這些苦?總會悄悄地送些東西,替代處罰。
有時候,他們照顧某位宮妃照顧得好,宮妃重新得了寵,回去了,還會得到大筆的賞賜下來。
大管事劉公公,正賞玩着一位受罰的大宮女送來的一對玉板指。
這時,薛太后身邊的人到了。
說是薛太后找他到浣衣司說話。
劉公公將板指收好,跟着傳話人往浣衣司走來。
“太后怎會去了浣衣司?出什麼事了嗎?”劉公公瞧着傳話人陰不陰晴不晴的人,心裏沒底。
雖說吧,太后不管後宮事務,但真管起來時,準是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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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得連佛性的薛太后也看不順眼了。
這樣的事,後邊多半也會驚動皇上。
劉公公心裏七上八下的。
薛太后派來的傳話人,從前到後看到審案子的過程,他心裏清楚,太后今天是在幫暮春姑姑撐腰。
不能讓暮春姑姑受一點委屈的意思。
而這個劉公公,曾將暮春和晚秋打了一頓,那個晚秋據說還不能下地走路。
他要是對劉公公透露些事情,讓劉公公好受些,暮春知道了,到太后跟前告一狀,太后就會讓他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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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暮春愛護的東平縣主,會發着脾氣直接將他打一頓。
他吃多了閒着,去向劉公公示好?
“咱家也不知,太后娘娘沒說呢。”傳話人微微一笑。
劉公公見問不出話來,便從袖子裏摸出一粒金豆子,要往傳話人的手裏塞,“給公公打酒吃。”
傳話人卻不肯接,將手縮了回去。
他訕訕笑着,“劉公公,馬上就到浣衣司了,您不必破費了,到了那裏,您不就知道了?”
說着,還緊走了兩步,又催着劉公公快走。
劉公公無法,只好硬着頭皮跟着走。
不多時,兩人到了浣衣司。
和荀貴妃的表情一樣,劉公公看到大理寺卿帶着衙役也在,還有兩個打得正在抽搐哭泣的人,他的心裏直吸涼氣。
因爲,那個捱打的人,是浣衣司的管事常四,另一個是常四的相好。
被他打過的暮春,正站在薛太后的身邊,瞧着這陣勢,是暮春搬來了太后這個救兵,報復他和常四來着?
他想起那天,他打了晚秋和暮春時,暮春發着狠說的話,說過不了多久,她必會十倍報復他!
他打了兩人五十鞭子,這暮春是要還他五百鞭子麼?
劉公公嚇得腿肚子打哆嗦,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傳話人見他這樣,輕輕扯脣冷笑。
得,這位呀,心裏有鬼喲,他幸好沒有接劉公公的金豆子,若不然,劉公公挨罰了,將他抖出來,他也會跟着受罰。
“劉公公,你這是怎麼啦,怎麼坐地上了?”他故意不解地問道。
劉公公扶着地,掙扎着要起來,“走……走閃了腳。你……你扶我一把。”
“我還以爲您嚇着了呢。剛才呀,胡大人命人打了常公公和一個宮女,哎呦,一人打了二十棍子,屁股都打出血來了。”傳話人搖搖頭,悄悄瞧一眼劉公公說道。
劉公公的腿一軟,又要往地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