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同樣震驚的還有謝苒。
她迷迷糊糊被素香推醒，人都沒清醒過來呢，就聽見素香道：“小姐，謝老爺沒了。”
“沒了……？誰沒了？”謝苒愣怔着，一時以爲自己聽錯了，還在夢裏。
“謝家來人傳消息說，謝老爺昨兒夜裏沒了。”素香只能又說了一聲，“是夫人派人過來遞的話，說是讓您趕緊起來，得去一趟謝家。”
不管怎麼說，死的的那個人，始終還是謝苒的祖父，是有血緣關係的，謝苒得去爲他披麻戴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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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苒怔坐在牀上，好一會兒都沒緩過神來。
她仍以爲自己是在做夢，可素香已經將帷帳都掛了起來，伸手扶着她下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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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然知道謝老爺堅持不了幾日了，卻沒想到是這麼急。
素香手忙腳亂的去箱籠裏給她找了身素淡的衣裙，好在謝苒平日裏就喜歡這些清淡的顏色，否則這個時候上哪裏去找。
門外的丫鬟端了熱水進來伺候謝苒梳洗，等收拾好一切，外面天已微微亮。
甚至連口水都來不及喝，謝苒立馬便去了徐氏院裏。
彼時謝禹行也收拾好被丫鬟帶着過來了，徐氏早就穿戴整齊在等着他們姐弟倆。
顧昶安還在輕聲安慰着她。
看見兩個孩子來，徐氏的眼眶情不自禁紅了一下。
“來了。”她壓制着情緒，說道，“那就走吧。”
謝老爺沒了，顧昶安並不需要去，他叫人備好了馬車，親自將他們三個送上馬車。
車裏，謝禹行還有些懵，雙手握在一起，呆滯地問：“娘……祖父是不是真的沒了啊？”
謝苒擡頭看了他一眼，又看向徐氏。
徐氏眼睛紅紅的，她是心軟之人，想着謝老爺雖然對她刻薄，可到底是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十幾年，猛一下就這麼去了，她的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人終有一死。”徐氏壓抑着哽咽，慢慢說，“你祖父是病痛纏身，這麼去了對他來說，也是好事。”
謝禹行聽着，眼中的淚突然大顆大顆滾落下來。
他壓制不住哭聲，撲倒在徐氏的懷裏。
他這麼一哭，徐氏也像是被傳染了一般，忍不住落了淚。
唯獨謝苒，神情淡漠的坐在那裏，除了背沒有停止，微微靠在車壁上，整個人渾身上下都透着一抹冷淡，好像對謝老爺的死沒有什麼感受。
她做不出樣子來，也知道長輩死了自己是該哭的，否則落在旁人眼中，只會說她心腸硬的像石頭。
可謝家那些人，若看見她哭，又會覺得她是假惺惺。
橫豎都討不到句好，她又何苦去做爲難自己的事。
就這樣，馬車裏母子兩人低聲抽泣着，謝苒卻像置身局外。
等感到謝家時，天已經亮了。
謝府上下都掛起了白綾，應當是昨天連夜弄好的。
三人下了馬車，門口的小廝也都換上了素色衣衫。
瞧見他們來，小廝連忙迎上來：“給姑娘、少爺請安。”他又朝徐氏鞠了躬，算是行禮。
徐氏拿手帕擦了擦淚：“領我們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