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那頭野豬除去內臟後，大概有一百六七十斤，分成五大塊，裝在五個麻袋裏，然後上面覆蓋着大半袋板栗，放到了秦錚的摩托車後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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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他這摩托車是重型摩托車，車架巨大，承重力強，否則野豬肉加板栗，至少三百斤，走的又是崎嶇的山路，一般的車很難帶走。
秦錚建議把錢平分，李文博卻拒絕了，建議秦錚分四成，餘下的才是衆人平分。
畢竟，野豬是他殺的，賣錢也是他賣的，風險太大，多要一些比例也是應該的。
餘下衆知青也沒有異議，就按這個決議定了下來。
兩副豬下水帶下山後，幾名女知青連夜用水與草木灰把下水清洗乾淨。
讓雲嵐等人分別裝在自己的揹簍底下，與豬肉一樣壓低下，上面覆蓋着板栗與菌子，明晚下工便帶走。
雲嵐本想勸他們留下自己弄來吃了，被幾個知青拒絕了。
馮素娟搖頭道：“味道太大了，惹人懷疑，到時不好解釋，還是算了！”
她們什麼也沒幹，能分上四五斤肥肉，已經心滿意足，意外之喜。
至於豬肉的味道不會太大，她們打算留下一部分自己吃的，餘下的做成臘肉，以後慢慢吃。
一羣知青興奮地處理着豬肉，秦錚安排妥當，便對雲嵐招了招手：“阿嵐，我們到外面守着吧，免得有人過來也不知道？”
幾個知青露出了璦味的笑容，紛紛表示自己處理就好，讓他們放心出去。
雲嵐心中暗笑，這大半夜的，整個大隊，除了他們知青院子，四處看不到半點燈光。
不過，她沒有拒絕，而是跟着秦錚走出了知青院子，走到院子外面。
黑沉沉的夜，彷彿無力的濃墨重重抹在天際，連星星微光也沒有。
除了凜冽的夜風，四下萬籟俱寂，只有院子那邊偶爾傳來幾聲輕快的笑聲。
雲嵐跟着秦錚走出院子，站在屋外對着漆黑的夜空出神。
半晌，她才狐疑地問：“你怎麼回五南了？是路過嗎？”
秦錚眼巴巴地盯着她，鼻端聞到她身上飄來的淡淡草木馨香，只覺心跳加速，真想把她緊緊擁在懷裏。
他癡迷地盯着她的側臉，半晌才低聲說道：“我通過了考覈，可以選擇自己走的路線，所以我選了東南路線，每個月總會經過五南一趟的。”
雲嵐愣了一下，不禁回過頭來，對上他炯炯的眼神。
她的心跳不禁漏了一拍，又下意識地迴避了這個問題，輕聲說道：“東南一帶的路徑好走一點吧？氣候更宜人一些，走東南路徑也挺好的。”
秦錚忍不住說道：“小嵐，我的心意從來沒變過，我是想見你，才特意申請這邊的路線。”
雲嵐臉色一紅，不知怎麼的，今天看到他英武不凡的身姿，充滿了力量的感覺，心頭悸動不已。
她垂下頭來，猶豫了許久，悠悠嘆了一口氣：“你的選擇，你家人會同意嗎？我的背景，很多人都會嫌棄的。”
“我不會嫌棄，我會讓爺爺親口承認我們的。”
秦錚聞言心一急，下意識抓住了她的小手，忽然想到，她沒有堅決拒絕，這是不是有機會了？
溫暖軟綿的小手包裹在自己有力的大手之中，秦錚心中狂喜，情不自禁放輕了聲音。
“你放心，我家裏，我爺爺才是當家人，我媽也會聽他的，我爺爺說了，只要我強大起來，他會同意我們的。”
雲嵐猶豫地擡起頭來，看了看與她緊緊相握的手，半晌忽然問道：“你現在做的事情，是不是很危險？”
“怎麼會？”
秦錚下意識地搖頭，忽對上雲嵐似充滿疑問的目光，強壓下全盤傾訴的念頭，輕聲道：
“長途車是有點危險，我們開着一車滿滿的物資，有時候會遇到路霸，還有人帶自制土槍。”
“什麼？有槍？這種工作太危險了吧？”
雲嵐吃驚地追問着，又仔細感應秦錚身上的氣息，猶豫地問道：“你動過手？你有沒受過傷？他們敢劫道？不擔心犯法嗎？”
“我們也有槍，我們是正當防衛，即使打傷了人，也無罪。”
秦錚聽着雲嵐關心擔心的問話，心底高興極了。
耐心地回答她的問題：“其實這種人是有，但並不會太多，一般人不敢鋌而走險，只有遇到真正窮途末路的人，才敢用性命一搏。”
“不過，我不是一個人，一般有兩三個輪流開車，而且會帶着武器，也都是練家子。”
雲嵐忽然想明白了，爲什麼他的身手這般快，踹起來這般有力，就像練過一樣。
其實秦錚以前也練過，但當防身用而練過的身手，與跟別人性命相搏，那種殺氣是不一樣的。
以前的拳頭總會留有餘地，看起來很兇猛，實際一般不會下死手，打的地方也不容易受傷太重。
但性命相搏多了，招招致命，這種一往無前的氣勢當然與過去不同。
只是這樣嗎？雲嵐神情狐疑地打量着他。
不知怎麼回事？她感覺秦錚身上那種氣息同，與末世那種從屍山血海的異獸中殺出的異能者有點相似。
雖然沒有那些人身上嗜血氣息那麼強烈，但比部隊待了十年的陳鏗也不差什麼。
他加入才幾個月呀，跑車遇到的車匪路霸這般兇悍嗎？
雲嵐心中狐疑，倒沒多問。
秦錚神情輕鬆地說起旅途一些趣聞與地方風土人情，雲嵐非常捧場地附和着，笑靨如花。
兩人放鬆地聊起一些別後的事情，雲嵐忽然說道：“你知道嗎？那個大小姐，洛雨秋親爸媽下鄉來了，把她接走了。”
“接走了？她的丈夫？”
“也跟着一起接走了，說安排進廠工作。”
雲嵐本想說說自己的懷疑，想想又放下了，反而關心地說起明天一大早進城的事情。
“你那車帶着幾百斤的板栗和豬肉，這山路太難走，明天小心一點，車開慢一點也沒事。”
秦錚滿臉溫柔地看着她，聞言低聲說道：“那你跟我一起進城？”
雲嵐瞪圓了眼睛：“你那板栗和豬肉都幾百斤了，帶上我不是更重了，不怕翻車呀？”
秦錚輕笑幾聲，低聲說道：“加上板栗才幾百斤，我們離開北鄉的半路上，把板栗弄出來扔了不就得了？”
“那多浪費？這板栗也是好東西，你還花了錢呢！”
雲嵐聞言頓覺遺憾不已，幾百斤板栗，今晚費這麼多功夫摘了這麼多，就這樣扔了，多可惜？
不過，不半路扔了，帶着幾百斤板栗，的確太危險了。
她猶豫地低下了頭，要不，自己跟在身後，趁他不注意，把板栗收了，到時多帶幾十斤送回家裏？
板栗放久了也會壞的，還不如放在她空間呢，老家要不了這麼多，她也可以留着慢慢吃。
不管煲粥或烤着吃，或弄板栗粉做餅，也好吃呀，這樣扔了太可惜了。
雲嵐想了想低聲說道：“待會我給你弄個麻袋，明天半路扔的時候，把幾塊肉放到一起，另幾袋板栗不要扔散了，免得北鄉的社員發現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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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跟我一起進城吧？我明早要走了，我請你到國營飯店吃飯。”
秦錚低聲說着，雲嵐點頭答應。
她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好，你離開大隊遠一點，再在前面等我，我在後面跟上。”
正好把他扔下的板栗撿回空間放着。
秦錚見雲嵐滿口應下，不禁咧嘴一笑，神情有些激動。
他感覺到雲嵐的態度有些鬆動，心底興奮不已。
終於放鬆了態度，沒有堅決拒絕他，他感覺到了希望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