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比較喜歡媽媽就夠了。”莫南澤淡淡的掃了路吟風一眼。
聽到這話，路吟風還是比較滿意的。
她站起身，湊上去看着小露珠的臉蛋。
粉撲撲，圓嘟嘟，鼻子也高，像莫南澤。
她滿心歡喜，忍不住道：“我想親親她。”
育兒書上寫小嬰兒皮膚嬌嫩，抵抗力差，大人最好不要親。
但是路吟風現在想親一口的慾望十分強烈。
她太愛這個小寶寶了。
路吟風擡眸，用乞求的目光看向莫南澤。
莫南澤無奈一笑，算是默許了。
她又開心了，激動地踮起腳湊過去，在那圓嘟嘟的小臉上輕輕地嘬了一下。
小露珠又要不高興了，撇着小嘴。
“看吧，她果然不喜歡我……”
路吟風略顯委屈地對着小露珠抱怨，“我是你的媽媽……”
小傢伙扭開臉，將頭埋在爸爸胸口。
兩人在嬰兒房陪着小露珠將近兩個小時，直到小露珠累得睡着了。
莫南澤輕輕地將她放回嬰兒牀，拉走戀戀不捨的路吟風。
“走吧，我們也回去了。”
路吟風的目光還黏在小露珠身上，走到門口，看不到她了，才將視線移回莫南澤身上。
莫南澤深沉地望着她，聲音低啞，“今晚……可以不可以一起睡？”
聽到這個請求，路吟風立馬摸向自己的小腹。
雖然恢復了一些，但是還是鬆鬆的。
莫南澤垂下眼睫，看向路吟風的手，他心中一動。
“沒關係的。”莫南澤將路吟風摟在懷裏，“你知道我不會在意。”
“可是……”路吟風帶着些許的哭腔，“我在意……”
莫南澤那麼好的人，肯定不會介意自己的身體因爲生下小露珠而產生的變化。
但是她卻介意自己沒有最好的狀態交給她……
“傻瓜，傻瓜。”莫南澤低喃兩聲。
自己怎麼會被這麼傻的女人迷得亂了心智？
莫南澤懷疑起自己來。
他將路吟風抱起，轉身往主臥走去。
路吟風臉頰發燙，將臉埋在莫南澤的胸膛。
朱姐想回嬰兒房繼續照顧小露珠，卻不小心看到莫南澤和路吟風在房門口你儂我儂的。
她老臉一紅，躲在牆邊不打擾，等兩人離開了才繼續走進去。
房間內，空氣裏瀰漫着淡雅的茉莉和清茶的香氣。
是路吟風常用的護膚品的氣味。
很好。
她回來一個星期，又讓家裏充斥了她的氣息。
莫南澤將她放在柔軟的牀上，頭埋在她的頸窩，嗅吸着。
路吟風被那溫熱的氣息弄得渾身酥癢，她雙手護在肚子前，害怕莫南澤碰到。
“別怕，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莫南澤感受到路吟風的抗拒，淺笑低吟道，“我忍得住。”
路吟風放鬆了些。
“我害怕。”她閉着眼睛，喃喃自語道。
莫南澤側身躺在她的身邊。
手指撥弄着她的髮絲。
“爲什麼要害怕？”莫南澤問，“我永遠不會因爲這件事厭煩你……”
路吟風輕嘆一口氣。
不是因爲這個。
自她醒來之後，心裏總是被一股微弱的隱隱的恐懼和憎恨縈繞着。
她知道這種感覺到來源，是莫謙言。
路吟風一直沒有告訴別人，她想起來了。
她想起白芷蘭拿刀捅向爸爸心臟的一幕，也想起了莫謙言那些醜惡的嘴臉……
她昏睡時，隱隱約約地聽到莫謙言的聲音。
他想讓自己死。
可是她不能死……不能……
她還有孩子，她要保護小露珠……
她預想得到，哪怕是自己死了，莫謙言的魔爪也會伸向小露珠……
巨大的恐懼和憤怒讓她拼命掙扎逃出囚禁自己意識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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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才醒了。
路吟風不是被愛喚醒的，而是被恨喚醒的。
“莫謙言呢？他還留在國內嗎？”
路吟風沒由來地問了這麼一句。
莫南澤目光暗了下來，面上浮着一股陰鷙之氣。
“你還想他的話，我可以把他的地址聯繫方式給你。”他寒聲道。
路吟風擡眸，正對上莫南澤幽邃寒冷的目光。
她打了個寒顫，抓起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突然有點冷。
路吟風這個問題算是徹底把這些天暗藏在莫南澤心中的小火苗燎燃了。
莫南澤欺身，將路吟風困在身下。
顧念着她的傷口，他雙臂支撐着，沒有壓到她一點。
路吟風赫然看着突然靠近的莫南澤的那張臉，棱角分明的輪廓，白皙的臉龐，深邃如星空般的眼眸，輕抿的薄脣……
俊美，冷峻。
是路吟風喜歡的模樣。
他的呼吸噴薄地朝着自己臉上噴來，路吟風微微張着嘴。
她以爲他要吻上來。
結果，莫南澤只是沉着臉問道：“你昏迷時，我陪了你那麼多天，和你說了那麼多話，你爲什麼沒有醒來？”
“莫謙言只出現了十分鐘，你就有了反應……”
“你是不是心裏還有他？”
話說出口，莫南澤驀然地感覺輕鬆了些。
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帶着薄荷香氣噴涌到路吟風的臉上。
路吟風怔了片刻，眨了眨眼。
“你誤會了。”
路吟風輕聲地笑了。
她伸手撫上莫南澤的臉，一想到他被這種問題困擾了一個多星期，就怪心疼的。
“對不起。”路吟風道歉，“我應該早些跟你說清楚的。”
“我害怕莫謙言再次出現在我的生活中，我害怕他又要摧毀我們來之不易的幸福……尤其是，我怕他對小露珠不利。”
“南澤，小露珠現在就是我的命。”
莫南澤的心猛地一沉。
他想起之前在那個夢裏，媽媽對他說，愛和恨都是強烈的情感。
愛喚不醒路吟風，但是恨將她喚醒了……
莫南澤啞然失笑……
他居然差點動搖了。
路吟風肯定是愛自己的，不然不會救他，也不會在被自己傷害了那麼多次後還選擇原諒自己相信自己……
他居然懷疑她的真心。
靜默了有一會兒後，他用沉得迷人的聲音說道：“也是我的命。”
他用額頭蹭了蹭她，“對不起，是我多想了……”
路吟風沒在意。
她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南澤，你有辦法把他再弄出去嗎？”
“小露珠還小……她太脆弱了……”
莫南澤凝眉思索片刻，輕輕點頭，“我不會讓他靠近你和小露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