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瑾柔和的目光看向馮寶林:“本宮想走走,馮寶林不如一起吧!”
馮寶林欣喜的應了一聲,跟在了赫連瑾的身側,不能說因爲皇后的身份才刻意親近。
馮寶林打第一眼看到赫連瑾就感覺皇后很容易親近,大概這就是眼緣。
經過閒聊,才知道馮寶林比赫連瑾小一個月,所有嬪妃中只有馮寶林比赫連瑾小,她進宮時剛及笄。
許是年齡差不多,再加上馮寶林在自己面前不拘謹顯得胸無城府,讓赫連瑾覺得和她能玩到一塊去。
忽然聽到前方的千鯉池旁一陣嘈雜,赫連瑾快走兩步到了跟前。
原來是有人落水了,有侍衛跳進了水裏去救人。
不一會兒,一個侍衛抱着一個宮女從水裏出來,她們二人渾身溼漉漉的,頭髮也黏在臉上。
走近了才發現落水的宮女是水兒,而那名侍衛是——陸昭。
陸昭發現的及時,水兒剛落水就跟着跳了下去,所以水兒並無大礙,陸昭將水兒放下,不經意的一擡眸,看到赫連瑾的那一刻怔愣了一下。
朱翹認出是陸昭的時候心裏咯噔一下,又見他用異樣眼神盯着赫連瑾看,急忙說道:“看到皇后娘娘還不快行禮。”
陸昭這才緩過神來,連忙跪在赫連瑾面前行禮。
赫連瑾輕輕說了一句免禮,將目光落在了水兒身上。
“大膽奴才,居然敢在宮裏自戕,自戕可是大罪。”不遠處傳來一道凌厲的聲音。
見是怡貴妃,馮寶林和身旁的人連忙行禮。
水兒聽到怡貴妃的話,露出無動於衷的表情。
闔宮上下人盡皆知她被常德糟踐,如今已沒了用處,日後無論是淑妃還是怡貴妃都不會善待她,常德已經死了,她也算死的瞑目了。
赫連瑾眉目微垂,雲淡風輕道:“水兒整日精神恍惚,在宮裏當不好差不說,現在連路都走不穩了,逐出宮吧!”
水兒一聽讓她出宮,這是她從未敢想過的,她本以爲被人利用至此,以後只能在皇宮的陰暗角落裏,活一天算一天。
聽聞皇后將她趕出宮,眼底露出期盼和喜悅的光芒。
怡貴妃卻說:“皇后,明明是水兒故意尋死。”
赫連瑾冷冷看着她:“怡貴妃剛才又沒親眼看到,怎這般清楚,難道你提早就知道她故意尋死?”
怡貴妃低聲道:“臣妾怎會在意一個奴才,若不是她故意尋死,好端端的怎會掉進池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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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瑾冷冷一笑:“現在誰不知道水兒受盡折磨心神不寧,意外落水也屬於正常,她這種情況誤人誤己,繼續留在宮裏沒有益處。你若對本宮的處置有異議,可以去皇上那分辯一番。”
怡貴妃突然語塞,常德已被處了腰斬,皇上已經知道她背後做的事,雖說表面上沒有怪罪,但心裏定然是極爲不滿的,她哪會蠢到再因爲水兒的事再去皇上面前囉嗦。
赫連瑾看着身上滴着水瑟瑟發抖的水兒,低聲說:“水兒,你去收拾一下,出宮去吧!”
水兒連着磕了幾個頭,嘴裏一直說着:“謝皇后娘娘!”
突然她跪在了怡貴妃面前,姿態恭謹,眸中卻閃着清幽的冷光:“奴婢侍候娘娘多年,這是最後給娘娘磕頭了。”
她對怡貴妃忠心耿耿,怡貴妃卻當她玩意當工具,即便到了這個地步還想讓她死。
赫連瑾意味深長的一笑:“你對怡貴妃最是忠心,即便你出了宮,你家主子心裏也會記着你的好,她心裏也是希望你日後平安順遂。”
怡貴妃第一次領教小皇后說話這般會夾槍帶棒,難道她還怕水兒離了宮,自己不肯放過她。
既然皇上也知道了一切,也沒有必要一定讓水兒死,若是被人抓住把柄也是得不償失,水兒她不配。
怡貴妃含了一縷淡若輕紗的笑:“皇后娘娘說的對,水兒畢竟侍候過本宮,如今出宮了,本宮也不能虧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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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對着身側的春靈:“取一些銀兩給水兒,讓水兒今後好好的在宮外生活。”
說完又對赫連瑾屈膝行禮:“臣妾告退了。”
走之前投給陸昭一個探究的目光,剛才陸昭看赫連瑾的眼神,被她看的真真的,她敢篤定陸昭和赫連瑾一定認識。
陸昭不是普通的侍衛,是侯府的嫡長子,皇上面前行走的御前侍衛。
赫連瑾並未再看水兒,更沒有再看陸昭一眼,轉身離開,又和馮寶林有說有笑起來。
陸昭不留痕跡的看了赫連瑾一眼,復又垂眸出神。
第一次見她是在自家舉辦的馬球場上,那天來了很多名門千金和世家公子,別人大多都是爲着婚事藉此機會來相看的,只有她是真的衝着馬球來的。
對她一見傾心,不僅看中她生的美麗明妹,更是她坐在馬背上英姿煞爽的肆意模樣。只那一面,就滿眼都是她的身影,她及笄那日就迫不及待求了父母去上門提親。
他將來是要繼承爵位的,在皇上面前混的也不錯,而她的父親卻官低勢輕,想娶她當正妻也是費了好大的勁說服了父母,沒想到她一口就拒絕了這門婚事。
他失落難過之後,私下找了她想問個明白,她說自己年齡還小不想這麼快嫁人,他說可以等。
她又說不用等,等了也不一定嫁你,可他還是心甘情願的等。
陸昭以爲只要一直默默看着她,等着她再大些,她會答應嫁給自己,沒想到等來的卻是,看着她成爲了皇上的女人。
礙於她大家閨秀的身份,不能經常去見她,只能遠遠的看着她,她性子活潑,喜歡簡單素淨,不喜歡濃妝豔抹,更不喜歡佩戴過多的首飾。
而如今她戴着重重的鳳冠,上面是累累的珠翠,即便如此,她的背依然挺得筆直。
到了晚上,赫連瑾正準備就寢,凌煜又來了。
昨晚的告別儀式整的溫柔又繾綣,以爲他不會來了,許是因爲今日的事吧!
果然,凌煜上來就抱住了她,低聲說了一句:“朕想知道你嘴裏還苦不苦。”尾音未落,就覆上了她的脣,啓開後將她的脣齒嚐了個遍。
俯在她耳邊輕聲細語:“你有難處直接和朕說就成,幹嘛那麼對自己,那帶着蓮心的粥朕嚐了一口都苦了半天,你竟然把一碗都喝下了,對自己可真是狠下心。”
說的倒是輕巧,若是不狠,不讓他疼惜,他會捨得爲難自己的貼心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