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如其來的插話,嚇了這幾個護士一跳。
被問的這個護士愣愣地看着她,點了點頭:“是啊。”
何詩容嘴脣微微顫抖,她直視着護士問:“你怎麼知道她懷孕了?”
這幾個護士當中,有一個跟何詩容玩得很好的蔡招娣。
蔡招娣替這個護士回答:“詩容,我表姐在軍屬大院住,那裏的軍嫂都傳開了,沈醫生是真的懷孕了,連政委都知道了。”
蔡招娣的話,讓何詩容突然覺得眼前情景都在旋轉,雙腿發軟。
她趕緊把托盤放下,轉身就離開護士站。
她的身影,有些倉皇,幾個護士都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眼,什麼都不敢說。
這兩天,陸營長跟何詩容走得很近呢,如果說他們沒有那點意思,她們是不信的。
可一個是陸營長,一個是何首長的孫女,誰敢說他們的八卦?
他們一個字都不敢說,只好說沈秋然和南文彬的。
如果說沈秋然和南文彬沒有間情,誰信啊?
他們天天在醫療站進進出出,成雙成對的,還一起到部隊的食堂吃飯……
何詩容離開護士站後,直接來到了部隊找陸南承。
陸南承和幾個營長,正在政委的辦公室開會。
開會出來,就在訓練場看到了,那抹弱不禁風的身影。
金政委和幾個營長也看到了何詩容,目光都怪異地看向陸南承。
陸南承朝訓練場看過來,眸光淡然。
偌大的訓練場,何詩容就像一只弱小的孤雀,搖搖欲墜站在那裏。
這樣的她,要多無助有多無助,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整個部隊也在傳開了,這個弱不禁風的女孩,是何首長的孫女。
因此,部隊的人知道她跟陸南承走得近,也不敢說什麼。
他們也只是走得近,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金政委也不好管。
“南承,何護士來找你了,想必是想跟你聊你下屬受傷的事,你去會會她吧。”金政委深深地看着陸南承道。
陸南承點了點頭,邁着長腿,快步朝何詩容走去。
何詩容穿得少,往這邊來時,又走得急。
她出了汗,站在這裏又吹了風,出的汗又通過張開的毛孔迴流,進入了她體內,她只覺得背後和手臂兩側都是冰涼的。
走得急,氣喘吁吁的她,吸進去了很多朝她吹來的風。
她喉嚨乾澀,還刺痛。
眼睛也刺痛。
陸南承走近她時,她看陸南承的視線都有些模糊了。
她用最後一點的身體力量在支撐着,才沒有倒下。
直到陸南承只跟她還有一半之差時,她仰起小臉看着陸南承,一臉的痛苦,“阿承……”
眼前一黑,整個人暈了過去。
陸南承蹙眉,趕緊伸手接住她,把她抱在懷裏。
遠處的金政委和幾個營長,還有部隊其他的兵都看到了這一幕。
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想法,但都礙於何東陵的身份,不會有人議論他的孫女。
陸南承跟何詩容過分的話,那沈秋然跟南文彬也過分,他們也走得很近,這是部隊很多人都知道的,畢竟他們一起來食堂吃過飯。
在食堂吃飯也一點都不避諱,兩人侃侃而談。
陸南承抱起何詩容,大步回到醫療站。
剛進醫療站大廳,就撞上從樓梯口出來的南文彬和沈秋然。
南文彬接到家裏的電話,是白語蘭打過來的,說南文傑出事了,他和沈秋然真要出島回南家一趟。
沒想到又看到陸南承抱着何詩容進來。
南文彬挑眉,溫潤的眸冷了幾分,他走到陸南承面前,冷冷地看着陸南承:“大哥,你總是在我大嫂面前抱着別的女人好嗎?”
陸南承淡淡地掃了一眼南文彬後,眸光越過南文彬的肩頭,看向沈秋然。
沈秋然面容平靜,目光波瀾不驚,看他像看一個陌生人似的。
他心裏冷笑,現在不管他抱多少個女人,她都不會介意的。
更別說,他抱的是何詩容。
她可是親口跟何詩容說過,她不喜歡他,還很討厭他。
她也親口跟他說過,她不是討厭他,而是憎恨他。
他知道,她恨他擠走了她的男人,恨他佔有了她男人的一切。
他從南文彬身邊走過,來到她面前,直視她:“救她。”
沈秋然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低頭,看了一眼何詩容。
何詩容已經暈死過去,嘴脣開始發紫,她應該又做了於她身體來說超負荷的活動了。
不是提重東西,就是又不顧一切心急地走路,要麼就是跑步或爬山……
沈秋然擡眸,清冷地看着陸南承:“我不是跟你說了,鼓勵她在家裏當花瓶嗎?”
“我也跟你說過,她不可能在家裏當花瓶的。”陸南承冷冽地看着沈秋然道。
他不喜歡這樣的沈秋然,斤斤計較,愛記仇。
她都忘了她學醫的初衷了嗎?
這裏是醫療站,何詩容已經暈死過去,她應該放下一切的偏見,馬上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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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然更不喜歡現在的他,不理解她,總是逼她做她不喜歡做的事,大男子主義,脾氣似乎也不好。
沈秋然懶得理他,直接離去。
陸南承轉過身,冷冽地看着她的背影,低沉、磁性的嗓音,沒有一絲溫度,甚至還帶着一絲慍怒:“沈醫生,你這是見死不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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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不是很大,卻像一道驚雷,驚住了整個大廳的人。
不管是醫療站的工作人員,還是病患都往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一時間,沈秋然覺得有無數道目光,像箭一樣射在她身上。
她停住腳步,轉過身,看着陸南承。
陸南承蹙眉,凜冽地看着她,不念任何感情,一字一字地逼着她:“醫生的職責不是救死扶傷嗎?沈醫生現在卻因爲跟何護士有過節,就對她見死不救,你的醫德呢?你的初衷呢?你爲人民服務的堅信呢?”
他的每一個字,都像利刃劃過沈秋然的心臟。
大廳的人聽了陸南承的話,再看陸南承懷裏的何詩容時,開始紛紛指責起沈秋然來。
蔡招娣一直拍着何詩容的馬屁,希望能從何詩容身上撈點好處。
現在看到陸南承抱着何詩容指責沈秋然,她更加認證了自己的猜想,陸營長跟何詩容的關係不簡單。
連陸營長都責怪沈秋然,她就更不客氣了:“沈醫生,詩容都已經暈過去了,你還不搶救,你簡直是見死不救啊,我剛才聽南醫生說,讓你跟他一起出島回家,你是陸營長的媳婦,你跟南醫生回什麼家啊?你們是在處對象嗎?”
跟蔡招娣一起的另一個護士也大膽指責起沈秋然來:“處對象?她有丈夫的人,跟別人的男人處對象?這要是放在十年前,是要浸豬籠的。這種見死不救的人,怎麼有資格當醫生?根本就不配當醫生。”
這些人的話,不管說得有多難聽,沈秋然聽了,都不會有什麼。
關於八卦、謠言、她在虎山村還聽得少嗎?
她只是有點不敢相信,陸南承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這樣說她。
他根本就沒有想過,他說這樣的話,會給她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她忍着心口傳來的抽痛,目光冰冷地看着陸南承,眼底帶着一絲恨意和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