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走了,元寶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跟了上去。
五歲的小丫頭瘦了下來,連着臉頰上原本肉乎乎的嬰兒肥也不見了蹤影。
“你跟着我幹嘛?”小七轉頭看着藏在樹後的元寶,語氣無奈。
“小七哥哥,我也認識藥材,我跟你一起去。”元寶有些扭捏,只攥着自己的衣角小聲道。
“我不用你幫忙,你早些回去。”
小七冷着一張小臉,並沒有接受她的好意,只是丟下一句話後轉身快步離開。
看着他的身影漸漸隱入山林,元寶臉上閃過一絲落寞。
徐老和池盛說了一通後又一瘸一拐地走了,只留下池盛坐在大堂裏發呆。
寨子裏的人已經開始着手學習釀酒,那村子裏能搬去的也有兩百人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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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回來的路上就已經商量過,先將寨子裏的老弱婦孺轉移過去,等全都安置好了,就讓她們在那個村子裏釀酒,至於山上的其他人,他們只能再慢慢另尋出路。
二當家照例替月月把脈,看見小姑娘臉色蒼白的模樣二當家到底有些不忍。
這小丫頭在自己這兒養了兩年,有多乖巧懂事他自然是曉得的,可如今她的病,自己卻是再沒了辦法。
現在月月每天都要靠着喝藥吊命,小七原本已經開朗些了的性子如今又陰沉了下去。
就是不知道若是月月出了事,他還會不會待在青風寨上。
“老二。”
池盛輕輕叩了叩門,一眼就看見了牀上躺着臉色蒼白的小丫頭。
“你好生休息。”
叮囑了小姑娘一句,二當家這才出了屋子。
“大哥,這次順利嗎?”二當家這次沒有跟着一起下山,看見大哥過來找自己,當即問道。
“都辦妥了,這兩日收拾收拾就送她們下去,那小丫頭怎麼樣了?”
池盛想到剛剛看見月月的臉色,心裏到底是有些擔憂的。
“不太好。”二當家沒想過隱瞞什麼,只實話實說道:“小丫頭自己也猜到了些,不過還沒告訴小七,估計,是撐不到年底了。”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兒,二當家又嘆了口氣。
“她底子太弱了,只怕從小就沒少吃過苦。如今能撐到現在,也算是老天可憐她,就是剩下的日子需得靠喝藥吊着,得受些苦。”
“盡力吧。”池盛說完後又繼續沉默。
兩人只站了一會兒,二當家還是開口問出了心裏的疑問:“大哥,這件事,要告訴小七嗎?”
小七心裏只有月月那個小丫頭,若是他們都瞞着他,只怕到最後會讓那小娃娃對寨子失了信心。
“遲早會知道的,我會把這件事告訴他,你把那個小丫頭照顧好就行了。”
說完,池盛這才離開了二當家的院子。
看着自己滿院子的草藥,二當家抿了抿脣,心裏有些惱。
不過是個癆病,若是,若是月月那小丫頭當初的身體底子能再好那麼一點,就不會變成如今這樣嚴重的後果。
屋裏月月躺在牀上看着一旁的花瓶發呆。
她已經許久沒有出過屋子了,那花瓶裏插着兩枝從山上摘下來的野花,是沉悶的屋子裏唯一的一抹亮色。
只看了一會兒,月月又沉沉地閉上了眼,好似只是剛剛那一會兒,就耗盡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氣。
二當家又去了藥房,元寶左右瞧了瞧沒人這才又偷偷摸摸溜進了屋子。
看見月月已經睡着了,元寶心裏鬆了口氣,又將手裏的鮮花插在了瓶子裏。
妹妹好可憐,外面山上的花都開了,她都看不見。
心裏可憐了一把牀上的月月,元寶這才又帶着昨天放上去的野花回了自己的院子。
把那兩枝野花放進了花瓶裏,一旁的王婆子看見小姑娘又往花瓶裏插花,只笑着打趣道:“小姐今天又去摘花了?”
“王婆婆,今天的花是粉色的,可好看了。”元寶插好了花,喜滋滋地捧着臉看着花瓶裏滿滿登登的花,只覺得五顏六色的可好看了。
看着剛剛被元寶放進花瓶裏的花,王婆子到嘴邊的話一頓,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小姐難不成是分不清顏色不成?她放進去的明明是鵝黃色的小野花,哪裏是粉色?
——
沈妙妙看着一臉嗤笑的李氏,再沒了耐心。
“說吧,你到底要多少銀子?”
這事不能報官,即便李氏給自己哥哥下毒,可到底是他先逼妻爲娼,只要報了官,自己的哥哥就難逃牢獄之災。
更何況如今他的身子也已經垮了,要是進了牢門,只怕就再不能出來。
李氏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小姑子,心裏卻是一陣冷笑。
自己這小姑子如今倒是有了好日子過,現在想用銀子打發自己,做夢!
她就要讓沈重死,否則就對不起自己這兩年過的日子!
“妙妙,這兩年來都是靠着我才養活的你哥哥,總不能如今瞧着好日子來了,你們就要把我一腳踹開吧?”
李氏臉上帶着笑,一舉一動卻是下意識的帶着風流,引得沈妙妙心裏有些厭惡。
“你在這兒裝什麼清高?如今倒是嫌棄我了,我去賣養活你哥哥的時候怎麼沒見着你們出來趕我走?你不是一心想要嫁給那個京都來的少爺嗎?怎麼,如今都成了十八歲的老姑娘了,也沒瞧見那少爺在哪兒呀,你在這兒裝什麼清高!”
李氏把話說絕,看着沈妙妙如今的模樣只覺得心裏有些嫉妒和怨恨。
憑什麼自己要過那樣的日子,如今好不容易日子要好起來了,自己就要被踢到一邊去?
“你也不必拿話激我,你做了什麼事我們都清楚,讓你走只是給你個機會,若是你不願意,我們大可報官去。”
沈妙妙眸色冷了下來,看着李氏冷冷說道。
她可憐李氏的遭遇,卻不會因爲這個就讓她繼續留在家裏。
只要她在一天,對家裏就是一個隱患。
李氏臉上的笑僵硬下來,看着沈妙妙心裏泛起了嘀咕。
她下的藥可是三兩銀子一小包的,那賣藥的說了,這藥雖是慢性,但是只要長期服用對身體的傷害都是無法挽回的,而且這藥很難被人看出來,難不成,是沈妙妙已經知道了?
心開始慌了,李氏臉上的笑也都褪了下去,只咬牙看着沈妙妙。
小姑娘的臉上卻是揚起了一個微笑。
“說吧,要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