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把關係定了下來,劉承意當天下午便陪她進城買了一個女式梅花手錶當定情信物,約定回部隊給她寫信。
分別前,劉承意左想右想不放心,又把她帶到劉國強的工廠那邊找親叔父。
劉國強在一家化工廠當主管,還有點小權力。
聽說兩人確定了關係,非常高興,當場便封了個二十塊的大紅包,並堅決請兩人一起回家吃飯。
他在廠分配了宿舍,三房一廳,原來在鄉下的老妻與兩女一兒也帶進了城,兩女一兒在學校上學,劉二嬸則在飯堂安排了工作。
聽說蘇雨婷一家是城裏人,在紡織廠上班,劉二嬸挺高興,很熱情地招待她一起晚餐,算是認了一門親戚。
晚餐過後,劉承意把她送到了長平巷外面,才依依不捨地告別的。
送走了劉承意,蘇雨婷心下大定,正準備回江家,忽被一個矮矮胖胖的女人攔住了去路。
蘇雨婷的親大嫂田麗冷笑着攔在她面前,冷笑道:“好你個蘇雨婷,說是搬回廠宿舍,原來是跟男人鬼混去了,不要臉的踐骨頭,也不怕浸豬籠。”
“那是我對象,什麼跟男人鬼混?浸豬籠,狗嘴吐不出人話來,有你這樣當嫂子的嗎?”
蘇雨婷氣得臉色通紅,恨不得抽她幾巴掌,才擡了擡手,田麗眼尖,一下便看到了她手腕上漂亮的梅花手錶。
她一把抓住蘇雨婷的手腕,一股大力便把手錶扯了出來,一邊叫道:“臭丫頭,你居然私藏了錢買手錶,真的反了天了,我回去告訴你娘,讓她好好收拾你。”
田麗扯了梅花手錶便想跑,蘇雨婷又氣又急,連自行車也顧不得了,死死抓住田麗的手。
“嫂子,這是我對象買給我的,不能給你。”
“什麼對象,爸媽知道嗎?給彩禮了沒有?家裏所有人都不知道,就是姘頭,哪來的對象?”
兩人在街上拉拉扯扯的,周圍的人紛紛投來不屑的目光,蘇雨婷又氣又急,高聲叫道:“你不相信,我馬上去找他,讓他今晚就拜訪爸媽,反正這表不能給你……”
兩人拉扯了好一會,周圍的吃瓜羣衆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的,蘇雨婷叫了好幾聲,也沒人願意幫忙。
主要這兩人,一個是嫂子,一個是小姑子,兩人爭執的內容也令人矚目,一時不知應該聽哪個的。
正好蘇雲蘭與秦少聰從江家出來,聽到蘇雨婷的聲音,連忙擠開了人羣,這才發現一身狼狽的姑嫂二人。
蘇雲蘭頓時不高興了,對秦少聰使了個眼色,秦少聰上前兩步一伸手,便分開了兩人。
田麗還要叫囂,秦少聰從口袋掏出了證件沉聲喝道:“我是警察,給我分開,有什麼話跟我回派出所再說。”
聽說警察,田麗嚇了一跳,下意識鬆開了手。
但蘇雨婷卻死死抓住了她的衣袖尖叫:“她搶走了我的手錶,那是劉大哥送我的。”
“劉大哥,呸,一個姘頭,虧你有臉叫得那麼親熱。”
田麗一手把手錶捂得緊緊的,滿臉鄙夷之色,秦少聰頓時沉下了臉。
“這位同志,請你對軍人同志保持應有的尊重,再讓我聽到你侮辱軍人的話,我會送你去牢裏接受改造的。”
“對,劉營長可是部隊裏的軍人,是保家衛國的大英雄,今年他對越自衛戰友可是立了大功的,你敢侮辱我們國家的英雄。”
蘇雲蘭在旁憤怒地幫腔道,又大聲對周圍的人說道:“還有,蘇雨婷同志與劉營長處對象,是紗棉廠江廠長牽的線,有好多人證的,可不是耍流氓。”
蜜雪言情小說 https://www.vegpulse.com/
兩人的話倒把田麗嚇了一跳,周圍的人也議論紛紛,這麼好的對象,這嫂子不做人呀!
見田麗面露懼色,蘇雨婷這才冷靜下來,低聲道:“嫂子,這都是一場誤會,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聊一聊吧,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的。”
“什麼好消息?你處對象的事情,跟我說有什麼用?處對象也不跟爸媽交待,我看你是不把爸媽放在眼裏了。”
田麗軟了語氣,臉色還是臭臭的,心裏想着小姑子找到了靠山,只怕以後對他們都沒好臉色了。
想到這裏,她決定回家跟公公婆婆好好說道說道。
蘇雨婷拜託蘇雲蘭幫忙把自行車還給陸霜,自己則死死扯着田麗的手走出人羣。
兩人走出一段距離,田麗冷笑道:“放手,你想跟我說什麼?”
“嫂子,你想不想賺錢?”
她回過頭來,語氣平淡地問了一句,田麗果然遲疑了幾分。
冷笑着瞥了打扮時尚光鮮的小姑子幾眼,自從搬出家後,衣着打扮都漂亮了,果然是找到了靠山。
“賺錢?怎麼賺錢?你會教我賺錢?我敢相信嗎?”
蘇雨婷壓下心頭的怒意,神情冷漠地說道:“我對象說了,他現在級別夠了,只要我和他結婚,就可以隨軍,如果我隨軍的話,我的工作你不想要嗎?”
田麗本想着她能告訴自己啥賺錢的方法,聽說工作,卻狠狠心動了。
她嫁給蘇永威五年,生了三個兒女,到現在也沒安排到工作。
當初蘇父說找蘇雲蘭的爸爸幫忙,給她安排一份工作,一直拖到現在,半點聲氣也沒有了。
如果小姑子結婚隨了軍,這工作不讓給她還能讓給誰?
不過,她依然用懷疑的眼神瞪着蘇雨婷:“你真的願意把工作讓給我。”
“當然,只要你願意幫忙,這事暫時先瞞着,平時在爸媽面前給我說些好話,等我對象回來上門求婚,我結婚了,當然會給你了。”
“還要等回來,剛才送你回來的那個不是?”
“他是軍人,今天剛收到了部隊的電報,急召着回去,夜裏就要走了,時間來不及。”
蘇雨婷說着伸出了手:“手錶給我,那是他給我的訂婚信物,以後你上班賺錢,想買什麼買不到?我可以給你寫一張條子,保證他回來和我結婚,我工作就轉讓給你。”
田麗黑着臉瞪了好久,最後還是從口袋掏出了手表,一邊冷笑道:“給我寫欠條,一份工作至少要六七百,如果你不轉讓工作,就還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