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嘆了嘆：“陳姑姑就賢妃這麼一個女兒，又是白髮人送黑髮人，陳姑姑哭的差點昏厥過去。”
又不是真的死，怎會那麼傷心，這裏面定然有蹊蹺，立即傳了陳姑姑進來。
跟在陳姑姑身邊的還有賢妃的貼身侍婢雨兒，她攙扶着陳姑姑走了進來。
陳姑姑憔悴的臉上更多的是傷心，慕景宸頗爲疑惑。
陳姑姑猛的跪在地上，崩潰的痛哭失聲。
慕景宸一邊扶起她，一邊安慰，三王也在這個時候退了出去。
慕景宸屏退了左右，輕聲問道：“賢妃的人在你身邊，你一定見到賢妃了吧！”
陳姑姑哭的泣不成聲：“奴婢知道皇上讓賢妃出宮，一來因爲賢妃沒有心機，容易被人利用，所以皇上想保護她，二來皇上給不了賢妃寵愛，所以才給她自由，是賢妃命太苦，死的太冤。”
慕景宸一怔，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賢妃死了？”
陳姑姑哭的傷心欲絕，說不出話來，雨兒抹了抹眼淚，哽咽着：“娘娘是被人在半道上暗害的。”
慕景宸聞言一驚，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誰那麼大的膽子敢害賢妃？”
心頭又是疑雲頓生，目光幽深的看着雨兒：“賢妃悄悄的出宮，世間沒有幾個人知道她真正的行蹤。”
雨兒畏畏縮縮的跪在地上，死死低着頭。
陳姑姑的神情是即將崩潰的淒厲和憤怒，搖晃着雨兒的肩膀：“是什麼樣的人殺了賢妃，你在皇上面前說個清楚。”
雨兒聲音顫抖着：“那人蒙着面，看不清長相，可是她蒙着面，一刀就刺破了娘娘的胸口。她武功極高，可是行動有些笨拙，像是懷了身孕。”
“懷着身孕的人”慕景宸低喃着。
陳姑姑止住哭聲，問道：“這幾年奴婢沒有跟在賢妃身邊，所以不知道賢妃得罪了誰，讓她那麼恨賢妃，以至於懷着身孕也要造殺孽。”
慕景宸思忖着，對外說賢妃暴斃身亡，宮裏上上下下瞞得嚴嚴實實，知道賢妃離宮的除了自己，就是皇后。
可是皇后根本不可能殺賢妃，賢妃已經離宮了，皇后也沒有理由殺她。
他幽深的目光看向雨兒：“你是賢妃的親信，朕特意囑咐過賢妃，不要讓她留下一絲出宮的痕跡，一定是你泄露了出去，還不快說，你都是告訴了誰？”
雨兒被嚇得身子抖得厲害，她連忙說：“奴婢在宮裏的時候根本不知道皇上讓賢妃娘娘離宮的事，直到出了京城，娘娘在路上，才對奴婢說出實情。”
陳姑姑說：“雨兒在宮裏那麼多年，她從未接觸到外面的人，她沒有機會也沒有本事害賢妃。”
雨兒也急切的說：“奴婢伺候娘娘那麼多年，對娘娘從來都是忠心不二，娘娘出宮也只帶着奴婢一個，奴婢怎會害娘娘。”
慕景宸幽深的目光更加深邃：“賢妃的事只有你一個知情。”
雨兒聞言嚇得身子直打冷顫，該說不該說的一股腦說了出來：“皇上明鑑，賢妃在路上一直都害怕，說衝撞了皇后，怕皇后不肯放過她。”
慕景宸聲冷如冰：“賢妃是怎樣衝撞了皇后？”
“賢妃娘娘說她不願意出宮，所以去求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肯幫賢妃娘娘，然後賢妃娘娘說話就失了分寸，竟然問皇后娘娘，會不會覺得兔死狐悲，還和娘娘說……娘娘一家是如何如何的效忠皇上，皇上對娘娘一家也是有感情的，皇后娘娘很生氣，最後說了一句會讓賢妃變成真正的暴斃而亡。”
陳姑姑臉上說不出的複雜，她哀慼道：“說到底還是奴婢不會教女兒，她在宮裏那麼多年，不懂規矩連皇后都敢衝撞，還是個蠢的，怎麼也不該在皇后娘娘面前說這些。”
說到這，她猛然抽了自己一個耳光，“皇上，賢妃的死怨不得皇后，是奴婢教女無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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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景宸一臉的冷峻之色，聲音微微帶着些怒氣：“如果賢妃真的這樣和皇后說話，的確是你教女無方。”
即便曦兒因爲這個處置賢妃也應該，問題是曦兒看在他的面子不會和賢妃計較。
“奴婢真是沒有臉來見皇上，奴婢這就在皇上面前消失。”陳姑姑說着艱難的站起身來，蹣跚着走了兩步，一下子癱倒在地上，掩面哭泣起來。
慕景宸見陳姑姑心裏難受的緊，又極力忍耐着哭出聲，他心裏也有些不舒服。
當初將陳姑姑趕出宮，也是因爲曦兒討厭她，不偏不倚的說就是曦兒陷害了陳姑姑。
後來知道真相，陳姑姑要求回到自己身邊，他也是怕她和皇后之間再生出什麼事，就沒準。
說到底，陳姑姑對他一直都是忠心的，當初厭煩她也是因爲她勸自己不要對皇后動情，就是因爲動了情，曦兒的離開讓他痛不欲生，從某些方面來說，陳姑姑確實是一直在爲他着想。
賢妃死在了外面，無論怎樣也要給陳姑姑一個交代，不過這件事與曦兒無關。
“朕瞭解皇后，即便賢妃走之前在皇后面前說了一些不應該的話，皇后也不會要她的命，就算皇后要處置她，也不會用這種方式。”
“奴婢也相信皇后絕對不會和賢妃計較，是賢妃衝撞皇后娘娘在先，如果真的覺得是娘娘處置賢妃，奴婢不敢在皇上多說一句，就因爲知道不是皇后娘娘所爲，才來求皇上查出殺害賢妃的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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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景宸鄭重其事的說：“朕答應過你，朕會護賢妃的周全，這次讓她出宮，也是因爲她容易被人利用，怕遭了她的算計，沒想到才出宮沒幾天就遭了別人的毒手，朕會查明真相，給你一個交代。”
陳姑姑重重的爲慕景宸叩拜，“謝皇上。”
慕景宸搖頭嘆息，吩咐人將陳姑姑帶下去休息之後，又讓人將皇后叫了過來。
當許言曦聽到賢妃死在宮外的消息時，很是驚愕。
賢妃出宮，是金蟬脫殼，沒有幾個人知道這件事，賢妃一死，皇上就將自己叫了過來，顯然裏面大有文章。
“賢妃是怎麼死的？”
“在宮外被人用劍殺死的。”慕景宸聲音低沉：“聽她身邊的人說，殺賢妃的人劍法不錯，是一個孕婦。”
在宮外被殺，又是孕婦，許言曦腦子裏立即想到了蘇楠，不就是有人想往自己頭上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