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lass=“tt-title“>第324章面聖
火彈爆炸響起時，廖華裳被父親撲到了軟座底下。
馬匹受到驚嚇，原地人立而起，咴??狂叫一聲後，瘋狂朝前跑去。
廖華裳頭疼捂額：爲何她總是與驚馬如此有緣？
父親躬着身子跪在一側，手臂牢牢抓住軟座，因爲用力過度，手骨發白、青筋暴凸。
整個人彎成一張弓，將廖華裳護在懷中。
手臂還擋在廖華裳頭側，防止馬車顛簸時，再磕到她的頭。
江泉和謝翊同時落在車板上，一人勒住一匹馬，小心控制着馬車方向。
好在因爲宮中變故，街上行人極少。
若在平時，雙轡馬車在街上狂奔，只怕會生出大亂子。
發瘋的馬拖着馬車，繞着出事的街道跑了三圈，才慢慢平靜下來。
墨雲霄站在車窗邊，關切問道：“廖夫人，你還好嗎？”
車簾掀起，廖華裳扶着臉色煞白的廖魁下了馬車，“我沒事。”
一下馬車，廖魁就撲到街邊樹旁，大吐特吐了起來。
廖華裳接過晏青遞過來的水囊，輕輕拍着父親的背，“父親還好嗎？”
廖魁彎着腰，一手扶着樹身，勉強朝廖華裳擺了擺手。
等他吐夠了，漱過口，廖華裳扶着他坐到江泉搬來的凳子上，讓他緩緩神。
看着被炸得奇形怪狀、仍在冒青煙的囚車，廖魁下意識看了女兒一眼，沉沉嘆了口氣後，突地又笑了起來。
廖華裳也忍不住笑了笑。
她看看圍在身邊的衆人，道：“父親，該進宮了，別再讓他們等急了。”
廖魁理了理官服，慢慢站了起來，嘆道：“是啊，該進宮了。只是今日這宮門，只怕不大好進。”
他率先走向馬車，“走吧。”
是龍潭還是虎穴，闖過了才知道。
馬車繼續前行，在宮門口停了下來。
宮門處，除了官兵較往日多出近乎一倍，看不出有何異樣。
過了崇安門，傳來一聲接一聲的唱喏，“宣，靖國夫人廖華裳，上殿覲見。”
江泉、墨雲霄等人剛要跟着往前走，被守衛的禁衛軍攔住，“其餘人等，無旨不得入內。”
廖華裳緩緩回頭，微笑說道：“他們都是兵器庫的人證。他們不入內，陛下問及兵器庫人證時，問誰？你們嗎？”
人證？
守衛的禁衛軍面面相覷：既是人證，的確不能攔在宮外。
可誰知這些人，到底是人證還是刺客？
萬一把刺客放進了宮，就不單單是瀆職那麼簡單了。
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謝翊眉頭微皺，上前一步舉起腰牌，“本侯奉陛下旨意，親自帶靖國夫人、廖大人和人證入宮。”
他臉色微沉，暴喝一聲，“讓開！”
兩名禁衛軍連忙行禮，“是，統領大人。”
謝翊收回腰牌，朝墨雲霄等人伸手示意，“小王爺、廖大人、夫人，還有諸位，請。”
“鏘”的一聲響，兩把長戟交叉擋在衆人身前。
有一身披甲冑的男子扶着腰刀，晃晃悠悠走了過來，撥開長戟，走到廖華裳面前，皮笑肉不笑道：“廖大人、靖國夫人見諒，如今這禁衛軍，暫由在下統領。”
“靖國夫人可進宮，其他人等，無旨不得入內。違者，以謀逆罪論處，當斬。”
“趙柄。”謝翊冷笑着擋在廖華裳身前，對着來人道：“什麼時候宮禁之中，由你們城防營說了算？那要我們禁衛軍又有何用？”
趙柄哼了一聲，“正因爲你們禁衛軍無用，這宮禁，才要由我們城防營接管。”
他得意洋洋湊近謝翊，眯着眼睛威脅道：“這可是皇上的旨意。怎麼，謝侯爺，你這是想抗旨嗎？”
廖華裳輕輕推開謝翊，微笑着看向趙柄，“好，那本夫人就自己一個人去面聖。謝侯爺，這裏就拜託給您了。”
謝翊略一沉銀，拱手道：“也好。夫人放心。”
廖魁上前一步，“爲父與你一起吧。畢竟這兵器庫一案，與爲父有關。”
趙柄不置可否，朝一旁翻了個白眼。
廖魁輕輕理了理官服，率先走在前頭，“走吧。”
趙柄冷哼一聲，轉身大步越過廖魁，在前面引路。
廖魁和廖華裳緊隨其後。
進了大殿，兩人行了大禮。
不等皇上叫起，旁邊就有一大臣出了隊列，大聲說道：“啓奏陛下，臣請立刻將廖魁押入大理寺，嚴刑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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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華裳瞬間心頭怒火起，盯着那人冷聲問道：“這位大人，朝堂之上，如此迫不及待想治我父的罪，是我父礙着您什麼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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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冷哼一聲道：“本官一向行得端、坐得正，從不會挾私訐人。”
廖華裳問，“那又爲何攻訐我父親？”
那人道：“這滿京城，誰人不知，廖魁是辛嶺山兵器庫幕後主使？”
“誰人不知？都誰知道？不妨站出來讓本夫人瞧瞧？”
廖華裳目光往朝堂文武百官一睃，又將目光對準那人，“這位大人空口白牙、信口雌黃誣陷我父私造兵器，證據呢？”
那人漲紅了臉，氣得手指直髮抖，“這，這，這分明就是事實！天下人皆知……”
廖華裳立刻搶過話頭，“天下皆知之事，本夫人在北關怎未聽一人說起過？”
“你是廖魁親生女兒，自然與之同流……”
“我一個親生女兒都不知道的事，這位大人反倒清楚得很？大人就算再急，也不能因爲我是父親的親生女兒，就把私造兵器的罪名扣在我頭上吧？”
廖華裳輕蔑地斜睨着他，“大人這招栽贓陷害，用得倒是挺嫺熟，是誣陷別人的事兒做得太多，熟能生巧了嗎？”
那人氣得渾身發抖，我你了半天，猛然轉身朝向皇上，揖首一禮道：“陛下……”
“啓奏陛下，妾有本奏。妾府中護衛，一月前在辛嶺山一處山洞中發現了大量賬簿、往來信件以及一枚私印，信件中所有線索都指向燕王藩府。”
廖華裳從袖袋中取出那枚私印，與一封信件，雙手奉上，“方才這位大人一見妾與父親上殿，便迫不及待誣陷我父。”
“妾懷疑，此人與私造兵器庫一案有關。見罪行敗露，欲先發制人惡意栽贓藉此混淆陛下聖聽。還請陛下降旨，將此人押入大理寺，嚴刑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