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lass=“tt-title“>第325章如此行徑,令人不齒
廖華裳一語落,朝堂上瞬間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對準了中間對峙的兩人。
那人臉色一白,又紅到了脖子根。他瞪圓了眼睛,面紅耳赤朝着廖華裳大聲怒吼道:“你這是信口雌黃!你這是誣陷!”
廖華裳輕蔑地瞥了他一眼,“大人急什麼?方才誣陷別人的時候,不是挺歡樂的嗎?”
“再說了,妾只是實話實說,何曾誣陷過大人?”
“方才難道不是大人不等我與父親拜見陛下禮畢,就迫不及待跳了出來?”
她環視周圍,朗聲說道:“衆所周知,妾此次進京,是奉陛下旨意,押解兵器庫人證物證進京。”
“大人如此着急,在妾呈上物證之前,便迫不及待想逼我父親認罪,不是心虛是什麼?”
“我,我……”
那人支吾兩聲,朝着皇上就跪了下去,大聲嚎哭道:“求陛下明鑑。臣對陛下忠心,蒼天可鑑吶!”
廖華裳輕嗤一聲,“忠君是行動,不是喊出來的。一個尸位素餐、徒生一張嘴巴的廢物,只管做好你份內之事便好。查案這麼複雜的事,還是不要越俎代庖、胡攀亂咬了吧。”
“好了,廖氏,先將證物呈上來。”
皇上見雙方爭論得差不多,再說下去話題就會歪了,便揚聲打斷了廖華裳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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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華裳見好就收,恭恭敬敬將手中之物交給太監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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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打開信,隨意掃了幾眼,又拿過私印看了看。
隨後笑着看向殿下站在文臣最前方的年輕男子,“阿琰,這件事,你怎麼看?”
廖華裳這才看向燕王周琰。
他已經脫了少年的稚嫩,長成一個身量頎長、相貌出衆的青年男子。
周琰毫不露怯,亦無半點心虛,一雙眼睛好奇地看着廖華裳。
見皇兄垂問,這才略顯靦腆地笑了笑,清朗的聲音帶着大男孩的乾淨和不諳世事,“臣弟還記得,當年是廖夫人帶人去陶縣,救了臣弟和小舅公。”
“若無廖夫人,便沒有臣弟今日。所以,臣弟便是害誰,也不會害廖夫人。”
好一番重情重義的話!
廖華裳卻只覺得脊背發寒:提到救命之恩,是在向皇上暗示,他們才是一個陣營的人。
就算不是一個陣營,周琰說不會害廖華裳,言外之意:兵器庫栽贓廖魁之事,與他無關。
要麼是廖家自導自演,要麼是有人想借此事,除掉廖家。
他感念廖家之恩,不會害廖家。
而以廖家如今的地位和權勢,能夠威脅到的人,只有皇上!
是皇上自己在卸磨殺驢,與他無關。
尤其這番話說得如此情真意切,聽上去毫無做作虛假之意。
若非廖華裳聽瑞兒說過,他前世就是死在周琰手裏,當真會被周琰的真誠感動到。
也會因爲周琰話裏的深意,對皇上心生怨念。
廖魁突然跪了下去,沉聲說道:“啓奏陛下,小女在押解人證進京的途中,幾次遭遇刺殺。進京之後,所押囚車被人扔進火彈,以致所乘馬車驚馬失控。”
“若非謝侯爺與小女府中護衛拼死相救,只怕已遭不測。”
廖魁說着說着,眼圈紅了,聲音也哽咽難言,“小女這半生,歷盡坎坷,遭遇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劫難。至今仍孤苦一人,離家在外。”
“可小女卻從未因此沉淪、陷於仇恨不得自解。這些年,小女在北關推廣種植新糧,北齊入關時又奔走於戰事最前線,運送糧草、救治傷兵。”
“奉旨開辦牧場,也是想爲百姓和衆將士多尋一種口糧。”
“小女一顆赤子之心,不止燕王殿下,便是北關百姓提起小女,莫不交口稱讚。”
“老臣無能,身爲人父卻不能護子女平安。如今聖君臨朝、河清海晏,好不容易得來的安寧,老臣又怎會無中生事,令家人再次深陷風波?”
廖魁一邊叩頭,一邊痛哭流涕,“偏偏有人見不得老臣一家過安穩日子,給老臣扣一頂私造兵器的帽子。”
“還因此累及小女,爲了老臣這無中生有的罪名,連日奔波、幾次遇險……”
他顫巍巍舉起手,將頭上官帽摘下,放到一旁,用力一叩頭,“老臣今日,便自請致仕。餘生,唯願與家人安穩度日,還請皇上恩准成全!”
這番話,如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在場所有人臉上。
周琰說他感念廖氏救命之恩,證明自己沒有害廖華裳之心。
廖魁也說了,整個北關、乃至整個大梁,哪個百姓沒受廖華裳恩惠?
就連皇上當年,不也是多虧廖華裳提供的東嶼關輿圖,才順利奪回東嶼關。藉此阻斷北齊糧路,成功奪回丟失的城池嗎?
這要認真論起來,誰還不是廖華裳這艘船上的人呢?
如今廖氏查出證據,兵器庫是燕王手筆已是板上釘釘。
這燕王一面假惺惺感恩戴德,一面卻在背地裏對人家痛下殺手。
委實令人所不齒。
說廖魁私造兵器……
人家官都不做了,造兵器幹嘛?
總不會是想賣了賺錢吧?
誰不知道靖國夫人廖華裳的商鋪,幾乎開遍了整個大梁。
說是日進斗金、富可敵國都不爲過。
人家會稀罕那幾個拿命換來的仨瓜倆棗?
若說廖家有反心?
廖華裳的養子就是太子。
她奪了這江山交給誰?
還不是交給太子?
皇上現在又沒有廢太子另立的想法,廖家費這麼多心思、走這麼多彎路有意思嗎?
就連皇上自己,因爲當初沒有堅定地站在廖家立場上,都自覺無言以對。
但凡有一點懷疑廖華裳取信天下人心是別有目的,半夜裏醒了都要扇自己兩耳光。
看看把一個鐵骨錚錚、忠心耿耿的老臣,逼成什麼樣子了!
爲了證明自己已經得以證實的清白,連前程都不要了。
就問站在朝堂之上的所有人,有誰能做到這一點?
還有誰?!
沒有人!
所以整個大殿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就在此時,廖華裳上前一步,從袖袋中取出一張字條,雙手奉上,“妾還有一事,要稟奏陛下。”
“妾在行至古屯坡時,收到了燕城商鋪掌櫃的飛鴿傳信。”
廖華裳此言一出,周琰和幾位老臣,目光如電,迅速朝她看了過來。
“啓稟陛下,燕州藩府府兵奪取燕城兵權,欲向西攻佔羯羚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