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姓章的,你在幹什麼!
這時的鄭之卉也已經冷靜下來了。
她其實也知道……去求章伯軒,得到的答案大機率會是被拒絕。
可作爲女兒,哪怕只有百分之零點一的機會,她也必須去嘗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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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試過不行,她才能死心。
鄭之卉正發着呆,車門就被人打開了,她愣了一下,擡頭看出去,是章伯軒親自下車爲她開的車門。
“到了,早點回去休息吧。”他輕聲說。
鄭之卉默默解開安全帶下車。
“今晚,抱歉,我……”
“不用道歉。”章伯軒垂眸看着她清瘦的臉,聲音柔和下來,“有些事,你盡了力就行,罪是誰犯的就該誰受到懲罰,你不要什麼都往自己身上攬。”
鄭之卉愣愣擡眸看着他,有點詫異他會跟自己說這些。
路燈下,女孩眼睛紅通通的,表情有些呆怔,長髮被風拂動間,有幾縷刮在她的臉頰上,章伯軒情不自禁地擡手替她撥了一下臉頰上的頭髮。
“作爲女兒,你爲他做的已經夠多了,即便結果不是你想要的,你也不必自責,他犯的錯與你一點關係也沒有……”
鄭邵元從外面回來,剛走到小區門口,離遠就看見章伯軒與鄭之卉親暱地站在一起。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章伯軒正低頭跟鄭之卉說着什麼,還擡手似是在撫摸她的臉。
“姓章的,你在幹什麼!”
鄭之卉正因爲章伯軒溫柔舉動而驚呆,身後就忽然傳來一道暴怒的聲音。
她猛然回頭,就看見滿眼憤怒仇視的鄭邵元朝章伯軒衝了過來,“你他媽別碰她。”
看着他一副要動手打人的架勢,鄭之卉趕緊上前攔住了他,“哥你做什麼?”
“我做什麼,我想問你在幹什麼呢。”
鄭邵元氣憤地一把甩開她拽着他胳膊的手,然後惡狠狠地瞪着旁邊的章伯軒,“姓章的,你來這想做什麼?”
章伯軒在見到他的那一刻,臉上的柔情就盡散,神情瞬間恢復了往常的冷峻,如今聽見他聒噪的聲音,更是不悅地蹙起了眉。
“哥,你別這樣,不是他……”
“你一邊去。”
鄭邵元把擋在面前的鄭之卉一把撥到旁邊,然後走到章伯軒面前。
“怎麼?搞得我們鄭家破產,要我爸死刑還不夠,還想要從我妹妹身上報復?你想幹嘛,仗着她喜歡你,想把她弄到你牀上去搞……”
“鄭邵元!”
“哥哥!”
章伯軒和鄭之卉同時出聲呵止,前者明顯是動怒了,而後者則是羞惱。
“你胡說八道什麼。”
鄭之卉一把拽開鄭邵元,眼眶都泛紅了。
“是我去找的他,不關他的事,你能不能別在這發瘋了。”
“什麼?”鄭邵元瞪大眼睛,“你去找他?”
鄭之卉沒搭理他,轉身看向章伯軒,“抱歉,你先走好嗎。”
章伯軒冷瞥了一眼鄭邵元,再移目看向她,見她咬脣忍着眼淚,一臉難堪的樣子,章伯軒沉默了一下,最終沒多說什麼,上車離開了。
車子一開走,鄭邵元就對鄭之卉嚷嚷了起來,“你去找他做什麼?他都把我們家害得這麼慘了,你居然還去舔他……”
“我是不是在你眼裏也是這麼下踐的一個人?”鄭之卉帶着哭腔吼出來,“別人這樣看我就算了,你是我哥,爲什麼你也要這樣說我?”
鄭邵元被她吼得愣了愣,看見她眼淚奪眶而出,他頓時氣焰蔫了下去,悶悶地小聲哼唧,“不是你自己說是你找他的嗎。”
莫名其妙地吼他算怎麼回事?
“我去找他只是想求他放過爸爸而已。”鄭之卉擡手憤憤擦掉眼淚,“我沒有去舔他,他也沒有想睡我,你聽清楚了嗎?”
一聽她說去求章伯軒,鄭邵元又炸毛了。
“你腦子是不是有毛病?”他像看白癡一樣看着她,“他就是想讓咱爸死的那個人,你求他?呵,這不自取其辱嗎?”
鄭之卉沉默了。
“那能怎麼辦?”她擡眸看着他,“難道我們眼睜睜看着爸爸死而什麼都不做嗎。”
“誰說什麼都不做。”鄭邵元說,“我這不是出去想辦法去了嗎。”
鄭之卉怔了一下,眸色頓時燃起一絲希望,“那你有辦法了嗎?”
“我已經跟律師那邊商議出最新方案了,這件事不用你管,你就老老實實等着結果就行了。”
鄭之卉還想問問他是什麼方案,就看見鄭邵元黑着臉嚴肅道,“還有,不許再去找那個王八蛋。”
以前她是鄭家大小姐,別人不敢打她主意,可現在鄭家這情況——
章伯軒要是把報仇的心思落在她身上,隨時有可能把她囚起來當一個泄欲工具來折磨。
她還傻不拉幾地往別人面前湊,蠢不蠢?
見鄭之卉沒說話,他聲音提高了幾分,“我跟你說話聽見了沒有?”
“聽見了。”
要不是走投無路,沒有法子了,她也不會不要臉地再去找章伯軒。
至於鄭邵元跟律師是怎麼商量接下來的事情,鄭之卉並不知道,因爲鄭邵元從來就不讓她參與這一部分的細節工作,她不想給他拖後腿,也從不強行參與。
三天後,鄭建祥的案件再次開庭。
鄭之卉與鄭邵元並排坐在旁聽席上,今天章伯軒也來了,就坐在另一邊的旁聽席上。
鄭之卉側眸看過去,只見他面容冷然,一雙幽沉的眼眸直直看向被告席上的人。
他應該是替他父母來看仇人伏法的吧。
鄭之卉黯然收回目光,然後也看向了被告席上的鄭建祥。
印象裏,她對自己父親的形象一直都是偉岸的,他總是那樣的威嚴得體,永遠都站在一個讓人尊敬的高位上。
可現在……
她眼中的父親卻是滿頭銀髮,面容滄桑憔悴,就連一向挺直的腰脊也是微微佝僂着的。
鄭之卉心疼得眼睛發酸。
開庭後,律師不停地給出替鄭建祥脫罪的證詞,可卻一次次地被辯方律師駁回。
眼看己方律師節節失利,鄭之卉的心也跟着一寸寸下沉。
章伯軒不動聲色地朝她的方向看去,落入眼中的女孩臉色蒼白,就連緊抿着微微顫抖的脣瓣也逐漸褪去了血色。
他沉了一口氣,不忍地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