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爺這一回味也覺得是，不僅感嘆道，“你這菜的味道可着實厲害呀，要知道如意樓的把子肉比你的好上一些，其實也好不了多少，只是味道更鮮美了一些，多了一些其他材料，但是他們家把子肉要賣五兩銀子一盤。”
“王老爺您過獎了，您可不能再把我們拿去跟如意樓比，如意樓是京城有名的大酒樓，我們就是街邊擺攤的，這要是傳到如意樓的耳中，到時候驅趕我們，或是把我們告到官府可就不得了了……”
柳小文趕緊走到王老爺身邊，跟她祈求道，“我娘從小到大做菜就很好，我們是從西南那邊的縣城來，我們在縣城就是開小飯館的，這段時間來到京城，跟親戚家廚子學做的京城菜，撞上如意樓肯定是意外。”
若是普通人柳小文無所謂，眼前這個王老爺一看就是非富即貴的，加上聽她的口氣肯定經常上如意樓，如果是暴露了，可就不好了。
柳小文內心嘆氣，原本在街邊擺攤就是賣給普通的商販，誰知道還有位富貴人湊上來。
後孃似乎也感覺到事情大條，放下手中的鍋勺，擦了擦手心手背，走過來謹慎的說，“這位王老爺，我們都是地地道道的鄉下人，真的不知道，我從親戚家學的菜餚那麼像如意樓……”
王老爺看他們很緊張，突然笑了，“你們別緊張啊，把子肉是我們京城的特色，每個飯館的把子肉其實味道都大差不差，謝謝是大妹子你的廚藝了得，正好學出了古法烹飪的把子肉的精髓，所以才像如意樓的菜餚，可那把子肉本來就不是如意樓的專項，你們不用擔心。”
他們這才放下心，大家都愉快的吃着靶子，很多客人吃了一塊王老爺贈送的把子肉，覺得好吃就紛紛出錢買了，很快一大鍋把子肉就賣完了，甚至有人來的晚都買不到了。
客人們要求再來一鍋，被柳小文拒絕了，“不能再煮了，靶子又要用古法烹飪一個時辰以上，我們今天出攤的早，一大早就在煮了，現在再煮的話，等煮好都已經過了午飯的時候，到時候賣不完就得浪費了，你們要是想吃明天早上來，我們明天早上還在這裏賣。”
柳小文說完，要開始介紹他們家的其他菜，“你們也可以吃一吃我們家的其他菜，這個馬蹄片炒肉也很不錯哦，只要八文錢一盤。”
原本他們還準備了荔枝肉，但是王老爺沒走，他們不太敢再把如意樓的招牌拿出來。
馬蹄片炒肉都是小餐館大飯店都有的菜餚，但是荔枝肉據說就是如意樓的廚子鑽研出來，外面也有仿着做的，但是效果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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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孃做的味道如此相近，要是王老爺突發奇想也要來一碗，到時候就解釋不清。
直到王老爺吃完離開之前，對他們說道，“你這大妹子做菜廚藝了得，要是有需求可以上我家當廚子。”
後孃連忙搖了搖頭，“多謝王老爺賞識，只是家中小孩甚多，平日裏還要照顧一家老小，只有早上的時候能出來忙活。”
“那確實有些遺憾啊，下次有空我再來你們這裏光顧。”王老爺帶着人走了。
柳小文他們才敢把荔枝肉拿出來，荔枝肉的成本太高了，算下來一碗荔枝肉要賣五十文錢，這條街都是平頭老百姓或者商販，走足不太能捨得花那麼高的錢。
荔枝肉便分成了半碗半碗一個晌午也都賣完了，等收攤的時候看着一大袋的銅錢，沈春枝眼睛都在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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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小文笑着對後孃說，“你看咱們第一天出攤就收穫了這麼多，這樣算下來攤位費的五文錢都是可有可無的了，娘你還覺得攤位費很貴嗎？”
比起這條街的大人流量，五文錢真的可以忽略不計。
後孃笑着說道，“還是我們家小文厲害，你可真是天生的生意人啊，可惜投錯了胎，投到了我們窮苦人家，你若是投在商賈人家說不定現在都是一個小掌櫃了。”
“我可不後悔投生在柳家，出身並不能決定一切，就算我的身份是窮苦的農民，可不代表我就能一生都窮困潦倒，相公不也一樣，她天資聰慧才學過人，可不也投身在了跟我差別不大的窮苦人家，可是她已經走到了京城腳下。”
“小文說的對，出生不能決定一切，握在手中的才是一切。”母女二人興高采烈的收拾東西回家。
他們走進小巷從後門進了周府，在後院遇到了雲氏，雲氏看到他們身上的油漬，確定他們今天早上應該是真的去大街上擺攤了，不僅如此收穫應該還不少。
看着他們臉上洋溢的笑容，雲氏突然又生出了羨慕之心，不是羨慕他們能去擺攤，而是羨慕他們能做自己的事，成爲女人，她即使出生在世家卻也被限制得什麼都不能幹。
什麼能幹什麼不能幹都寫進了紙上，她像個傀儡一樣，只能照做。
柳小文也看到了雲氏，跟她打了一下招呼，並沒有多說話，畢竟他們身上全是油漬油煙味。
打了個招呼，柳小文便高高興興的回家數錢，今天實在是大豐收啊。
傅玉不知道哪裏去了，只有大頭正在院子裏面練拳，帶着金少爺送給她的拳套，練得非常認真。
柳小文瞥了一眼，對後孃說道，“我看大頭想走上仕途是不可能的了，她沒有這個天賦，倒是拳頭還可以。”
“拳頭可以管什麼！”後孃一臉恨鐵不成鋼，“還想她讀點書有點用處，看來她天生就不是讀書的料。”
“拳頭也可以管很多呀，像在京城以後，要是在這裏有人脈，可以開個武館或者開個鏢局什麼的，也是不錯的選擇，比在鄉下種地好呀。”
兩人的談話傳到了大頭的耳中，大頭急忙天下面前跑了過來，“娘，你們在說什麼，怎麼好像在說我的壞話！”
“哪有啊，我跟娘在討論今天掙了多少錢。”柳小文假裝不知道，跟後孃打着馬虎眼。
後孃很無語，弄着東西進了客廳，柳小文拿出滿滿的一大袋錢袋子，放到客廳正中央的大桌子上，哐哐噹噹倒出來一大堆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