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慕容瑾睿等人所料,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蘇遠山就在慕容元康的示意下,率領衆臣逼宮,要求皇后確定新君的人選。皇后見慕容瑾睿無力與慕容元康抗衡,知道大勢已去,便欣然答應了蘇遠山等人的要求,當衆頒佈詔書將皇位傳給了慕容元康。
慕容元康登上帝位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皇后封爲皇太后,賜她慈寧宮,讓她無憂無慮地安度餘生。
緊接着,他又妥善安置了後宮裏的其他妃嬪,然後將蘇敏接進了皇宮,卻遲遲沒有提立後的事。
蘇遠山對此極爲不滿,不止一次地率領羣臣上奏,要求慕容元康儘早立後,都被慕容元康駁了回來。而他駁斥的理由很簡單,就是他與蘇敏成親多年,蘇敏都一無所出,恐怕難以肩負起爲皇室傳宗接代的責任,所以暫時沒有資格母儀天下。
此言論一出,不僅當衆打了將軍府的臉,還使得蘇敏落下了一個無法生育的罪名。別說蘇遠山了,就連蘇眉這個做妹妹的,都看不下去了。
“豈有此理,我二姐對他死心塌地,爲了他能順利坐上龍椅,還特地跑回孃家求助!現在好了,他當上皇帝了,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聽到江炎傳來的消息,蘇眉滿臉的憤怒。
“正常。”林標安慰道,“最是無情帝王家,尋常男人都動不動三妻四妾,更何況那些自詡真龍天子的帝王?再加上將軍府想當外戚幹權的意圖太過明顯,我是皇帝,也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行啊,林標,跟着小姐膽子大了,都敢自比皇帝了?”江炎擠兌道。
林標訕笑了兩聲,這才意識到自己話語中的不妥,“我這不是想爲小姐分憂嗎?一時嘴快,才說了蠢話。”
“你說得沒錯。”蘇眉顯然將他的話聽了進去,“最是無情帝王家,他們兩個,沒一個好東西!”
她口中的“兩個”,自然是慕容元康和慕容瑾睿。
慕容瑾睿莫名其妙地躺槍,林標和江炎都默默地在心裏爲他點了根蠟。
“小姐,其實以你跟十……皇上之間的交情,只要你開口勸他,此事說不定會有轉機。”林標提議道。
蘇眉想了想,然後緩緩搖了搖頭,“倘若後位在他心裏是外人一句話就可以決定的,那他絕不會吝嗇給我二姐。他之所以遲遲沒有決定,一定是因爲這個位子在他看來很有就價值,可以換取他想要的東西。”
“他已經得到皇位了,還有什麼會是他費盡心思想要的呢?”林標疑惑了起來。
“我知道。”江炎搶答道,“兩個字,邦交。”
“邦交?”蘇眉蹙起了眉頭,“你的意思是,他想用天啓皇朝的後位,來換取別的國家的支持?”
“沒錯。”江炎點頭道:“經過我這段時間的調查,皇上在未登上皇位之前,就已經祕密聯絡黃印王朝的人,打算迎娶他們那邊的公主。”
“也就是說,倘若他爭皇位失利,便會藉助黃印王朝的兵力,起兵謀反?”蘇眉的心裏泛起陣陣寒意。
“也可以這麼說。”江炎承認了慕容元康心裏的不軌。
“那他跟通敵賣國,有什麼區別?”蘇眉怒了起來。
“倒也沒那麼嚴重。”江炎安慰道,“以皇上的本事,就算爲了爭奪皇位而讓出去了一些土地,他也早晚會要回來的。這件事換做是誰,都會這麼做的。”
“那可不一定。”林標嘟囔道:“睿王殿下就不會這麼做。”
聽見他的話,蘇眉心中一動,是啊,瑾睿口口聲聲說要爭,但最後還是沒有不擇手段。這是不是證明,他還是有自己的底線的?
“小姐,既然所有事都成了定局,皇上也沒有爲難睿王殿下。不如趁一切尚且圓滿的時候,我們啓程回西滇國?”林標勸道,“我總覺得,那兒才是屬於我們的地方。”
“這……”蘇眉有些猶豫,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怕慕容瑾睿不肯走。
“小姐。”江炎看出了蘇眉的顧慮,“別怪小的直言,眼下看起來所有事情都塵埃落定,實際上所有人都各懷鬼胎。皇上想對外擴充疆土,將軍府想以外戚之名攬權,再加上睿王並未死心,京城裏是一片內憂外患。小姐若在這個時候放手離開,恐怕只會前功盡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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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明白了。”蘇眉點了點頭,心裏已經有了決定。
當天下午,蘇眉不等王鷹安排,便自己去了皇宮,她要親眼見見蘇敏,問問她現在過得怎麼樣。
蘇敏對於蘇眉的到來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她本就沒指望王鷹能拖多久。相反,蘇眉來找她的時間,比她想象中還晚了幾天。如此沉得住氣,倒不像是她這個三妹的作風。
“參見貴妃娘娘。”
慕容元康一登基,就將蘇敏封爲了貴妃,除了慈寧宮的皇太后以外,她是目前後宮裏地位最高的女人。再加上有將軍府在背後撐腰,地位已與皇后無異。
蘇眉作爲身份不能曝光的通緝犯,在面對她的時候,難免有些拘謹。
“眉兒免禮。”
蘇敏上前扶起蘇眉,然後支開了自己宮裏的下人,嗔怪道:“以你我之間的關係,你還要對我行禮,你想氣死我嗎?”
“時隔多年,我怎麼知道,二姐的心裏還有沒有我?”蘇眉淺笑道。
“我的心裏若是沒你,你還會出現在我面前嗎?”蘇敏反問道。
蘇眉笑了笑,伸手攬住了她,“二姐,我真的好想你啊。”
聽到蘇眉的撒嬌,蘇敏心裏一酸,同樣伸手攬住了她,“我也是……”
二人靜靜擁抱着,任時光一點一點的流逝,都只想享受這一刻的美好。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蘇敏緩緩伸手推開了蘇眉,二人才齊齊落座,開始暢談這幾年發生的事。
“二姐,你是什麼時候嫁給元……皇上的,都不通知我一聲,說不定我還能趕回來喝你們的喜酒!”蘇眉翻起了舊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