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顏語曦再次看向那些學士,說:“怎麼都不說話了,這一個月裏,你們不是天天都在罵本宮嗎,如今本宮就站在你們的面前,怎麼不繼續罵了,本宮倒是想聽聽,本宮怎麼就品行不端了”。
其中一個學士壯着膽說:“你明知那些女子不潔,還收留她們,你這是包庇”。
顏語曦冷笑道:“可笑,她們又不是罪犯,何來包庇一說”。
又一個學者說:“她們被人澱污了,那就是不潔之身,這樣的女子就不配存活於世”。
另一個附和道:“就是,簡直是臭不要臉”。
顏語曦怒不可揭的說:“本宮看臭不要臉的是你們,枉你們還是讀書之人,竟連一點仁愛之心都沒有,她們從未對不起任何人,她們憑什麼不能存活於世,那些十惡不赦之人都想要苟活,而她們一沒犯法,二沒犯罪,她們怎麼就不能活了,更何況,她們還是受害者”,接着又說:“誰不想像平常人一樣生活,不用提心吊膽,擔心哪一天事情曝光,被人指指點點,可是她們明知道這一天總會到來,但是她們還是沒有放棄生命,而是選擇了積極面對人生,你們知道她們邁出這一步需要多大的勇氣嗎,每個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利,她們想要活着,難道有錯嗎,她們是吃你們的,還是喝你們的,她們礙着你們什麼事了,還有,她們不需要你們的同情,也不需要你們的可憐,只是希望你們不要冷眼相待,這難道很難嗎,本宮就想不明白了,她們沒有做錯任何事,爲什麼你們就是容不下她們”。
一個學士恬不知恥的說:“她們既然已經不清白了,那就不應該還活着,盡給家人丟臉”。
李鈺凝在一旁聽着,很快便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走到顏語曦的身邊,對着那些學士怒罵道:“她們平白無故遭受這些,爲什麼,還不是因爲你們男人管不住下身嗎,你們不去罵罪犯,反而在這裏譴責受害者,簡直是可笑,你們身爲學士,飽讀詩書,卻是非不分,還是說,你們與那個男人是一路貨色,所以並不覺得他有錯”。
那些學士被懟得面紅耳赤。
李鈺凝又說:“她們受到的傷害,需要用一輩子去療養,娘娘好不容易將她們從黑暗里拉向光明,可是你們呢,卻又非要將她們推向黑暗,你們和那個澱污她們的人又有何區別,都是將她們推向深淵的人”。
顏語曦感慨道:“陽光很溫暖,但是人情很冷漠,人心……更是險惡”說完,轉身,準備回宮。
見她要回去,周圍的百姓紛紛叫住她:“熙妃娘娘,熙妃娘娘……”。
顏語曦疑惑的看向他們,便看見他們相繼跪下,很是茫然,接着就聽到他們說:“多謝娘娘救命之恩”,說完,齊齊磕了一個響頭。
顏語曦不解的說:“本宮何曾救過你們”,而且還是這麼多人。
一箇中年男子說:“草民乃是滄州人,當初發生地動時,若不是娘娘派兵前去救人,草民怕是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娘娘的大恩大德,草民無以爲報”,說完,又磕了一個頭。
來自滄州的百姓紛紛附和道,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顏語曦說:“若要謝,便謝士兵們,太醫們,以及各方的好心人士吧,是他們救了你們,至於本宮,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實在是擔不起你們的一句救命之恩”。
接着,豫州,江淮等地的百姓亦不甘落後,七嘴八舌的說着,激動不已。
顏語曦說:“你們都起來吧,不必如此,本宮不過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你們……”。
就在這時,秋葵慌慌張張的跑到她的面前,急切的說:“娘娘,太皇太后召見”。
顏語曦見她的神情不太對,心不由得咯噔一下,隨後看向葉楚翎。
葉楚翎說:“娘娘快去吧,這裏臣來處理”。
接着,顏語曦二話不說,扭頭就往皇宮裏跑去。
萬壽宮
太皇太后昏睡了整整一天,方才醒來。
趙嬤嬤一直守在牀邊,故而第一時間發現她醒了,驚喜的說:“主子,你終於醒了”。
太皇太后沒有回答她,而是說:“把曦兒丫頭喚來”,說完,輕咳兩聲。
趙嬤嬤察覺到不對勁,不由得喊了一聲:“主子”。
太皇太后深知自己的身體狀況,說:“撐了這麼久,還是等不到了”。
趙嬤嬤明白她的意思,瞬間紅了眼眶。
隨後,太皇太后又說:“把曦兒丫頭喚來吧,哀家有話要交代她”。
於是,趙嬤嬤便讓秋葵去喚顏語曦,而她則堅守在牀邊,看着太皇太后,傷心不已。
太皇太后說:“不是哀家說你,生死由命,早晚的事,何必傷心”,接着又說:“哀家去了,你可不能跟着來,好好待着,幫哀家看着團團圓圓長大,到時候好說給哀家聽”。
趙嬤嬤不情願的喊了一聲:“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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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說:“哀家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你也知道,如今這些皇子裏,還找不出一個合格的繼承人,所以你得留下來,幫哀家看看團團是否有那個本事,不然哀家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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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嬤嬤沒有說話。
不久後,顏語曦急匆匆趕到萬壽宮,然後直奔寢屋。
進去後,便看見太皇太后坐在牀上,一臉慈愛的看着她,說:“看你跑的滿頭大汗的,快過來坐”,說着,拍了拍牀邊。。
顏語曦快步走到牀邊,一臉複雜的看着她,隨後坐下。
然後,太皇太后看了她好一會,才說:“曦兒丫頭,哀家怕是等不到宸兒醒來了”。
顏語曦哽噎的喊了一聲:“皇祖母”。
太皇太后說:“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若不是有你撐着,怕是早就天下大亂了”。
顏語曦搖了搖頭,說:“不辛苦,皇祖母不怪我便好”。
太皇太后寵溺的說:“傻丫頭,皇祖母怎會怪你”,隨後,握住她的手,說:“哀家這輩子,有遺憾,也有悔恨,但是總體來說,還算如意,最開心的莫過於你生了一對龍鳳胎”,頓了一下,語重心長的說:“曦兒丫頭,答應哀家,好好教導團團”。
顏語曦答應道:“好,我會的”。
太皇太后這才放心,接着又說:“宸兒……等他醒來,你好好安慰他,告訴他,哀家不怪他,讓他別太過自責,也別難過,生死由命”。
顏語曦的淚水在眼裏打轉,答應道:“好”。
太皇太后笑了笑,說:“有你陪着他,哀家很放心”。
顏語曦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握着她的手,心裏堵得慌,十分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