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番外一:洞房

發佈時間: 2025-02-18 18:3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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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東宮的時候,已是暮色四合。

兩人攜手進了東宮,夜風吹來,已是暖烘烘的。

宮中婚儀雖然繁複,但無需似民間婚儀那般大宴賓客。

偌大的東宮喜氣洋洋,卻也靜悄悄的,只有他們自己。

進了琅嬅宮裏,蕭明徹將沈雨燃拉到榻前,將她身上繁複的太子妃禮服一件一件的脫下來。

他的動作輕柔,沈雨燃微微閉上眼睛。

偏生靜靜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想象中的那一幕。

他什麼意思?

“蕭明徹。”

沈雨燃迷惑地睜眼,發覺他手中捧着一件紅色嫁衣朝自己走來。

“這是什麼?”

“是我爲你備的嫁衣。”蕭明徹的聲音有些滯澀。

沈雨燃看着那件鮮紅的衣裳,心頭猛然一動,面上卻是溫柔笑道:“怎麼突然多備一件?”

“剛才脫掉那一件是太子妃的婚服,這一件是沈雨燃嫁給庶人蕭明徹時穿的嫁衣。”

前世,沈雨燃跟在他身邊的時候,兩人一無所有。

蕭明徹暗地裏擁有着許多,但他既不能拿出來,也認爲沒有那麼重要。

兩人就那麼稀裏糊塗地做了夫妻。

沈雨燃的鼻子有些發酸,想說些什麼來打岔,發覺自己什麼都說不出口。

經歷了這麼多,蕭明徹當然明白她的心境,不再多說什麼,只認真爲她更衣。

先是貼身小衣,再是裏衣,最後披上外裳,將她打扮成新嫁娘的模樣。

這套嫁衣是他命府中繡娘縫製的,衣裙上的花紋和圖樣是他親手畫的,若非他帶着沈雨燃離京出遊,他甚至想親自繡花。

嫁衣的質地是又輕又柔的雲錦,穿在沈雨燃身上,更能襯托出她的纖麗身姿——不似早些那襲太子妃禮服,奢華無比卻過於繁複沉重,不是人穿衣服,是衣服穿人。

沈雨燃提着裙襬,走到鏡子前,靜靜注視着鏡子裏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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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明徹從後頭走過來,正欲伸手摟住她,她卻擡起手,不叫他再看鏡子裏的自己。

“婚儀之前是不可以偷看新娘子的。”沈雨燃道。

“那該如何是好?”

沈雨燃抿脣道:“既是要補從前的婚禮,當然要補齊所有的東西。”

她轉身附在蕭明徹耳邊,告訴他需要備什麼東西。

蕭明徹轉身離開,沈雨燃重新坐到妝鏡前。

她的頭面沉重,與這身嫁衣並不相配。

摘下頭面,她的青絲垂到了肩上,大清早就綁好了髮髻,因此髮梢全都捲曲了起來。

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忽而有了主意。

蕭明徹依着沈雨燃的吩咐,備好了合巹酒。

他坐在榻邊,等着她梳妝更衣。

春宵一刻值千金,他想,衣裳很快就要解下來,何必穿得那樣認真?

只是這事完全是他起的頭,他哪裏能去催促沈雨燃。

百般無奈,萬般難耐,他依舊只能坐在榻邊,安安靜靜地等着梳妝。

過了好一會兒,聽到沈雨燃隔着屏風說了一聲“把眼睛閉上”。

蕭明徹在心中無聲抗議,依舊順從地閉上眼睛。

他聽到她拖曳着裙子慢慢朝榻邊走來,心中那種難耐愈發難忍。

腳步頓住,他聽到沈雨燃柔柔說了聲“好了”,一睜眼便見她一襲紅色嫁衣,雙手舉着喜扇站在他的跟前。

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柔軟的東西抓住了一般,方才枯坐等待時所有的情緒在剎那間消散。

“燃燃。”

“好看嗎?”沈雨燃依舊捧着喜扇。

蕭明徹只備了嫁衣,並未準備其餘物品。

她找了許久,才找到這把薄紗彩繡的花扇,剛好可以做喜扇。

扇子遮住了她的臉龐,但她持扇的手極好看,修長且柔美,白生生的,看起來比她手腕上的玉鐲是一個顏色。

蕭明徹有些呼吸不暢的感覺,沉沉呼出口氣。

“好看。”

扇子後的她,輕輕笑了聲,小心翼翼地朝榻邊走過來。

蕭明徹怕她摔倒,起身去扶。

也因此瞥到了她喜扇後的眉眼。

她方才已經將早上的濃妝擦去,髮髻盡散,沒有敷粉,也沒有畫眉,只在額間重新貼了一枚桃花花鈿,落在她低垂的眼眸之間嬌豔嫵妹。

比起白日裏的雍容華貴,此刻更加打動人心。

蕭明徹牽着她在榻邊坐下,將酒杯遞到她手中。

兩人舉着金盃,湊近後飲盡了杯中之酒。

蕭明徹擡手拿走她遮面的喜扇。

扇子後的沈雨燃低眉順眼,神情溫婉,儼然一副新婚嬌娘的模樣。

她沒梳髮髻,鴉青色的青絲帶着捲曲兒盡數垂下,一半垂在背後,一半從肩膀蜿蜒而下,直至腰間。

方才還姿態嬌羞的沈雨燃忽而擡眼,那雙顧盼流光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蕭明徹。

她伸手微微捋着髮絲,身體微微晃動了下,身上的紅色嫁衣稍稍滑落了一點,不經意地露出了鎖骨。

蕭明徹的呼吸猛然一滯。

她剛才躲在屏風後的時候,已經把嫁衣裏的小衣和裏衣都脫了。

他的理智在剎那間崩斷了弦,伸手抱住她的肩膀將她提到自己的懷中。

粗重的鼻息呼到沈雨燃的耳畔。

“今晚就敢這樣勾飲我,你不要命了?”

兩人雖是老夫老妻了,可對沈雨燃來說今晚真是初次。

新婚夜,他原是打算溫和一些的。

眼前的沈雨燃,顯然是不打算給他溫和的機會。

沈雨燃勾着他的脖子,湊到他的耳邊:“手下留情嘛,夫君。”

聲音甜軟,甚至還帶着一股淡淡的香氣。

蕭明徹聽得耳根子發癢,當然,不止是耳根子發癢。

這女人一邊求他手下留情,一邊朝他展露着萬種柔情,分明是要把他逼瘋的架勢。

他低下頭,去吻她額間的花鈿,吻她光潔的下巴,吻她清秀的鎖骨。

金線滾邊的紅色嫁衣從她的肩膀上滑落,他擡手將這礙事的衣裳扔到地上。

他有些呼吸不暢,卻更加用力的抱她、吻她。

“沈雨燃,你怎麼……長得比從前更好了。”

從前的她是纖細的,美自是極美,只是某些地方若是太瘦了便稍顯遺憾。

現在卻豐盈軟糯,讓他愛不釋手。

沈雨燃被吻得意亂情迷,軟軟躺在榻上,壓根沒有力氣回答他。

心中有幾分後悔,不該那般撩撥他,只可惜爲時已晚。

月光透過窗扉映照在琅嬅宮的金磚,旖旎又纏綿。

長夜漫漫,牀褥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