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拋屍的尖叫在河流上空飄蕩着,兩個野鴛鴦般的男女在河對面的草叢後瘋狂大叫,住在幾十米外的村民紛紛衝出了家門。
“殺人了,這裏有人殺人啦!”
越來越多的人握着手電筒衝出了村子,還有人瘋狂地大叫着。
秦錚知道中了圈套,轉頭低聲對不遠的孫老二說道:“二哥,給我報警,另外,給我通知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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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老二本想勸秦錚快點離開,見他不僅不逃跑,叫報警,遲疑了一下,還是掉頭跑了。
他飛快地跑回了黑市,先是跟韓勇與凌哥說了一下,然後又跑去了警局報警。
兩個警官出警的時候,河邊已經圍上了小半個村子的村民。
秦錚依然站在河岸邊,村民聽了他的解釋,又沒有逃跑的打算,場面被控制了下來。
河岸兩邊到處都是手電筒的耀眼的光束,在黑壓壓的夜色中尤其明顯。
摔到水中的人依然沒有起來,幾個水性好的男人已經脫了衣服下水打撈,搜索了一大片水域,但沒有發現有人。
凌哥,韓勇陪着兩名警官過來問案,秦錚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那個人有古怪,他穿着女子服裝,但肯定是個男人,我打了他一拳,明明他身子挺穩的,但他卻身形向後倒進水裏,然後再也沒出來。”
“一直沒有出水面?”
兩名警官嚴肅地看向河流,春天的河水還是冷冰冰的,但流水並不急,也不算很深。
從他發生衝突到警官過來,已經過了一個小時,還沒有出水面?
秦錚淡定地說道:“幾個村民已經下河裏搜過附近一帶的水域,岸邊水草叢下面,也全都搜過了,沒發現有人,我懷疑他會游泳,已經逃了!”
“確定?”
兩名警官聞言神情一鬆,走到河邊問其他人,衆人紛紛確認,這一片的確打撈過了,沒有發現有人,也沒有屍體。
凌哥與韓勇都鬆了一口氣,圍到了秦錚的身邊笑道:“差點被你嚇你,還以爲真出了人命。”
秦錚勾了勾脣,淡淡笑道:“我本來也擔心,他是不是想訛人?現在有這麼多人證明他們溜走了——”
下游忽然響起有一個吃驚的大叫:“找到了,找到了,人在這裏,這裏有一個人——”
秦錚的聲音戛然而止,吃驚地看着那邊聲音傳來的方向,然後,發足衝了過去。
兩位警官也聞聲衝到了下游,離出事的位置若七八十米的下游,兩名村民渾身溼漉漉地從水中出來,把一個人從水底中拖了上來。
村民紛紛圍了上來,有人伸手幫一把,很快把水中溺水者送上了岸邊。
幾支手電筒的光束照在被救起的人身上,清楚地看到是個女人,並且滿臉傷痕。
一名警官飛快地蹲下身子一摸溺水者鼻息,已經是半點氣息全無。
“死了,死了,肯定死了。”
“死了,沒救了,一點氣也沒有了,身子都硬了。”
旁邊的村民紛紛叫道:“掉下水裏這麼久了,哪裏還能活?”
“你看,滿臉是傷,被打成這樣,哪裏逃得過?”
“她掉水之前,被打得拼命慘叫的——”
衆人議論紛紛,秦錚與韓勇,凌哥幾人也急急圍了過來,看到躺在地上無聲無息的女人,不禁心涼了半截。
有人反應過來,指着秦錚大叫:“他是殺人兇手,是他把人打傷摔進水中的。”
“是他,我也聽到了慘叫,叫得可慘了!”
秦錚雙眸瞪得大大的,死死盯着地上躺着的死者,看着她滿臉青紫的臉,她身上的衣服,發白纖細的手指。
他忽然回過神來,知道自己掉進了陷阱之中。
秦錚猛然回過頭來,一把抓住凌哥的手臂低聲說道:“這個人不是我剛才見的人,這是陷阱,凌哥,幫我。”
“真的不是?”
凌哥臉色也嚴肅起來,低聲問道:“你確定嗎?原來那個人是怎麼樣的?長什麼樣?”
秦錚飛快地說了一下自己所見到的人:
“……那個不是女人,是男人假扮的,比這個更高,也壯一些,沒這麼瘦,穿着女裝,臉上也受傷,手不一樣,那個人的手指又粗又壯,我不會記錯——”
“男人假扮的?”
凌哥吃了一驚,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眯着眼睛再細看地上的女人,看着那僵硬的手指,忽聽到有人在議論“身子都硬了!”
他腦中閃過一道電光。
正常死亡的人,在1-3小時後,肌肉出現輕度收縮,三個小時後,身體漸漸變僵硬,12小時後,屍僵遍至全身。
秦錚從出發到現在,也不過一個多小時,剛才還說有慘叫聲,即使是剛溺水淹死,也不可能僵硬!
兩名警官已經確認了人員的死亡,一位警官吩咐村民弄來木板,幫着把人送到醫院。
另一個回到了秦錚身邊,一臉嚴肅地說道:“這位同志,我們懷疑你與這起案件有關,現在請你跟我們回警局協助調查。”
秦錚平靜地接受了警官的要求,伸出雙手戴上了手銬。
他回頭看了看凌哥,見凌哥已經蹲到地上的女屍面前仔細觀察着。
幾個村民擡來了一塊木板,把渾身僵硬的女屍擡上了木板,擡去了醫院。
凌哥跟着賀琛幾年,這些年下來,已經不知經歷多少,見過多少死人。
他湊到旁邊幫着擡女屍,另一只手戴上了手套,不着痕跡地檢查女屍。
半晌,凌哥非常肯定,這具屍體死亡時間至少有24小時以上,絕對不可能是剛死的。
到底是誰給秦錚設這麼大的圈套?
秦錚給警官帶走,凌哥便讓韓勇幫着盯着醫院那邊,要求屍檢報告,他則跟着去警局。
這時,已經是深夜,兩位警官把秦錚帶回拘留室,拒絕了凌哥的瞭解案情。
凌哥次日一大早在郵局打電話通知了賀琛。
離開郵局,他看到了匆匆地從醫院過來的韓勇。
韓勇在本地有點背景,有大團結暗中使勁,天亮已經能得出結果。
他匆匆跑到凌哥身邊,低聲對凌哥道:“凌哥放心,昨晚法醫已經屍檢,那具女屍確定死亡時間在二十四小時以前,在入水前已經死亡。”
“這可以證明,這不是與秦錚發生衝突的人了。”凌哥問。
“絕對不是,那法醫與我有幾分交情,不會騙我。”
韓勇放鬆地笑着,他早已經跟孫老二確認過了,昨晚秦錚見到的人絕對是活人。
雖然孫老二隔得遠,沒聽清他們說什麼,但活人的肢體動作,卻是錯不了的。
而且,在入水之前的叫聲,不僅他聽得到,河對面鑽草叢的兩個男女也聽到了。
凌哥放鬆地拍了拍韓勇的肩膀:“走,先去國營飯店用個早飯,再去警局,今天怕是出不了車了。”
“出不了待一兩天再走吧,耽誤不了多少事。”
韓勇大氣地拍着胸口:“放心,你們只管待着,在這裏,吃住都算我的。”
兩個大男人談笑風生地齊步去了飯店,發現國營飯店前面排隊的人還挺多。
急着上班的工人排隊買包子饅頭豆漿或油條,也有人進裏面用餐。
韓勇與凌哥也跟着排到了最後面,聽到前面有人在竊竊私語道:“你們聽說了沒有?聽說去年的殺人狂魔抓到了。”
“真的?怎麼抓到的?不是說那殺人狂魔來無影去無蹤嗎?”
“昨晚在城郊外四里坡的河裏發現的,聽說有人抓了個現場,在水裏撈起了一具女屍,正是去年失蹤的女生。”
“真的?抓到了就好了……”
一羣排隊的居民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得正起勁,凌哥不禁皺起了眉頭。
什麼殺人狂魔?什麼失蹤女子?
他正想向韓勇瞭解一下,忽然發現韓勇的臉色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