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面具之下

發佈時間: 2025-01-23 12:4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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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本宮明白。”惠嬪微微嘆息一聲,拍了拍容晚玉冰涼的手。

“但此事,到底是你受了委屈。”

齊鳴竹身負兩國血脈,此番前來澧朝,本就是宣揚碩國和澧朝兩國之好。

今夜的事,便是一切按照祥妃的計劃順利進行,齊鳴竹也多半不會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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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息事寧人,將容晚玉作爲澧朝的一份禮,帶回碩國。

如今什麼都沒發生,齊鳴竹自然更不會透露此事,只會讓這件事爛在肚子裏。

容晚玉搖了搖頭,並未有太多情緒。

“受祥妃之邀入宮,臣女便知曉前路是龍潭虎穴。如今她計劃敗露,不定還有什麼後招。”

惠嬪聽出了容晚玉的意思,溫和地看向她,“這件事,便交給本宮吧。你這幾日,好好在蒹葭宮休息,待訂婚宴後,本宮定然會讓你安然出宮。”

要想擺脫祥妃的糾纏,容晚玉一時間還真沒什麼好法子。

見惠嬪主動開口相助,一臉信誓旦旦,容晚玉便放下心來,將這件事託付給了她。

“那臣女,便先謝過娘娘了。”

惠嬪指了兩個宮女伺候容晚玉,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房間,先讓容晚玉休息。

從偏殿出來後,惠嬪徑直走去主殿,將一直留守在此的人給喚了出來。

“縣主無事,你也該回去了。”

姜詢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看了一眼偏殿的方向,也向惠嬪道了句謝,“今夜之事,有勞母妃出手。”

成年皇子本該在宮外開府,但皇帝以不捨爲由,將二皇子和四皇子都留在了宮中。

至今二皇子和姜詢都還和未及冠的弟弟們一起住在皇子所。

除非像上回,二皇子重傷這種特殊情況,可以留宿在他母妃的宮中。

惠嬪緩緩搖頭,“你的事便是母妃的事。縣主被田首輔視爲眼中釘,到底也是因爲她站在你這一方,這些都是母妃該做的。”

“只是……田首輔既是二皇子一派,爲何要破壞縣主和二皇子的婚事呢?”

姜詢聞言也微微蹙眉,沉思片刻解釋道,“容晚玉曾向父皇上奏過田首輔的罪證,田首輔許是忌憚她。此前殺她不成,如今又想出了讓她背井離鄉這樣下三濫的招數。”

適才姜詢站在偏殿外,聽見了容晚玉的講述。

提起田首輔指使祥妃所爲的一切,姜詢的眼底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意。

惠嬪自然也感受到了兒子的情緒變化,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

“你呀,還沒有縣主來得沉穩。小不忍則亂大謀,不可因氣亂了方寸。”

姜詢低頭聽訓,收斂了自己外露的情緒,“是,兒子知道了。一會兒還請母妃讓人給她煮一碗薑湯,去去寒,也壓壓驚。”

“好,母妃記下了。”惠嬪見姜詢提及容晚玉,那一瞬展露的柔情,勾起了嘴角。

“難得我們詢兒也會關心人了……”

“母妃——”姜詢開口打斷了惠嬪的調侃,有些落荒而逃。

“夜已深,兒臣該回去了。母妃也早些歇息吧。”

看着姜詢匆匆離去的背影,惠嬪才慢慢收起了笑意,嘆了口氣。

又吩咐宮人給容晚玉送去了一碗薑湯。

……

阿既揹着齊鳴竹,避開了巡邏的侍衛,返回了齊鳴竹留宿宮中的居所。

近來一段時日,皇帝幾乎日日召見齊鳴竹。

也沒什麼正事,要麼談古論今,要麼品賞字畫。

總之,是要對外昭顯,自己和齊鳴竹這個便宜侄子的關係有多親近。

對此,齊鳴竹自然只有順從的份,入宮不便,進出只帶了阿既一人,在身邊照拂。

阿既將齊鳴竹放在牀榻上,點燃燈火,叩住齊鳴竹的脈象查探了一番。

然後再將隨身攜帶的清熱之藥拿了出來,用溫水送服。

身爲皇子,從小到大,齊鳴竹見識過最多的便是美人計,這些藥物已經到了隨身備好的地步。

服藥後,又過了一會兒,齊鳴竹才醒了過來。

他被燈火的光亮刺得眯縫着眼,被阿既扶着坐了起來,難受地扶住自己的額頭。

失去意識前,他只記得,自己在御花園賞梅,有宮人送來了酒……

“發生了何事?”齊鳴竹沙啞着嗓子,問阿既道。

阿既倒了一杯茶水給他潤喉,簡言將今夜的遭遇轉述給齊鳴竹。

齊鳴竹聽完事情經過後,不怒返笑,甚至拍了拍手。

“以往美人計,本殿下都是受用者,沒想到今夜反倒是成了那個美人。可惜這藥性太猛,什麼也不記得了。”

那酒,是以皇帝的名義送來的,齊鳴竹自然不能推辭。

事先也驗過毒,但催情之藥,和毒藥是兩回事,加之也想不到自己會被後宮婦人設計陷害,這才中了招。

三日之後,便是澧朝二皇子和容家小姐的婚事。

今夜之事的目的,齊鳴竹一想便知,露出一臉玩味的笑意。

“阿既,你怎麼說服永寧縣主,幫我解藥的?”

阿既垂首站在齊鳴竹身旁,不假思索道,“入京後,屬下曾聽聞永寧縣主擅醫,便想試一試。救您,是縣主的意思。”

“你是說,永寧縣主看見是我,主動提出要幫我解除藥性?”齊鳴竹挑了挑眉。

阿既嗯了一聲,並不分辨其他。

從容晚玉的角度設想,這話也不無道理。

比起被拉入局中的齊鳴竹來說,容晚玉在見到齊鳴竹的那一刻,便該明白自己被人陷害。

要解除危機,先讓齊鳴竹免於被催情藥物影響,也在常理之中。

只是齊鳴竹側首盯着阿既,開口道,“阿既,把你的面具摘下來。”

阿既指尖微動,沒有任何拒絕之意,伸手將臉上的面具去了下來。

燈火明暗照映在他的臉上,讓臉上的燒傷無所遁形。

那些可怕的傷痕幾乎佔據了他大半張面孔,只有一雙漆黑的眼眸,清冷如常。

在齊鳴竹的注視下,阿既仍舊一副冷淡的神情,沒有半點變化。

“入京前,便聽聞這永寧縣主被澧朝兩位皇子爭相求娶,想來定然生得國色天香。”

齊鳴竹揚起脣角,眼睛一眨不眨地審視着阿既的神情。

“上回萬壽節無緣識得美人面。今夜若是將錯就錯,想來也不算差。”

“阿既,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