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語氣不善的問話,
劉琛的手攥緊了那幾十封信,沉聲問,
“你不是也在?”
魏建國理不直,氣還壯,平生第一次像是脫繮的野馬,質問劉琛,
“四叔,你是真的想跟周芸芸談對象嗎?”
他睨着劉琛,以男人看男人的眼光,看出他掩藏在內心的那點子骯髒,
“你是爲了對抗爺爺,抹黑我們魏家,才故意接近周芸芸,利用周芸芸的吧。”
劉琛鄙夷,“我沒有!”
“那你敢對天發誓,你接近周芸芸沒有一點報復我們魏家的心思?”
話音落,
空氣裏硝煙四起。
周芸芸擰房門的動作一頓,臉沉如霜,她扣緊房門轉身,板着臉看向魏建國,
“所以呢?”
酒精在魏建國的腦子裏繼續揮發,他眸色沁了血一樣紅,話也說的尖銳,
“所以他這個村婦生的雜種爲了讓我們全家被人嗤笑,才利用你,還真以爲他這種人會喜歡上你這個草包嗎?”
“嗯?”
劉琛抿脣,二話沒說,一拳頭就揮了過去,
“不會說話別說!”
周芸芸側頭看他,眼眸裏有不明情緒翻涌,劉琛捉住她小巧的手,低頭對上她如墨的黑眸,在她的頭頂吻了吻,哄也似的,
“他亂說的。”
周芸芸垂眸,心酸酸澀澀。
劉琛,“你信了?”
周芸芸搖頭,“沒有!”
沒有全信。
魏建國雖然罵得髒,可都在點子上。
就原主這個草包美人的人設,說小叔完全沒有圖點別的,她自己都不信。
酸澀過後,周芸芸很快就自我攻略了,
反過來想,若小叔叔圖的是這個,那他們目的不就相同了嗎?
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她煩魏建國,巧了,小叔叔也煩魏家人。
兩人達成同盟,還是那種牢不可破的。
劉琛滿意了,“他說的都別信,想問什麼,問我。”
“好。”
魏建國被打,腦子清醒了幾分。
從地上爬起來,卻是不敢再跟劉琛硬剛,他相信四叔絕對有能力讓爺爺請出家法。
只要他說一句,爺爺能罷了他的職位。
只是他還心有不甘,
不是因爲他喜歡周芸芸,而是這個默默爲他付出的人突然有一天眼裏就沒他了,魏建國胸口那股熊熊怒火無處發泄。
若對象是別人還罷了,偏偏是四叔。
她就是故意的,
魏建國低頭,“四叔,我喝多了,剛剛混說的,我來是想跟芸芸解釋,能不能讓我單獨跟芸芸說兩句話,兩句就好。”
劉琛低頭看向周芸芸。
周芸芸點頭,劉琛錯開步子,熟門熟路的開門進屋,不過沒關上門,他把沙發上那條毛毯披在了周芸芸的肩膀上,毛毯很長,堪堪能遮住周芸芸的膝蓋。
樓道里昏黃的燈光下,
周芸芸跟魏建國相對而立,
魏建國這還是第二次到周家來,說來好笑,他跟周芸芸談對象的時候,一次都沒上門過。
反而是分開了,再次登門,但兩次都沒能進去。
魏建國目光遠眺,看着屋內的閒適自在的四叔,隱隱不悅。
周芸芸自然是不知道魏建國的想法,她後退一步,靠在門框上,
“說吧。”
魏建國聞聲,收回視線,
“這個房子能住到什麼時候?”
周芸芸輕扯脣角,“不知道,一直能住吧。”
魏建國語氣一改往日的犀利,溫和道,
“芸芸,我今天翻了信,才知道這三年裏我一封都沒回,我很抱歉,雖然咱們不能做夫妻,但是作爲朋友,我勸你一句,四叔真的不適合你。”
五年前的那件事,爺爺下過死命令,不讓任何人知道。
他能說的就只有這些。
“你要是真的想留在京市,我跟大嫂說說,讓她安排你做個臨時工。你沒有特長,學歷也不行,好的職位肯定輪不上,只能先進去再說。”
“大嫂那邊你也低個頭。”
周芸芸都要被氣笑了,
如果沒有記錯,當時在歌舞團的時候,她應該是抱着手風琴的吧。
而且原主那幾十封信裏面肯定也有只言片語是顯擺自己特長的。
她淺笑了一聲,笑得嘲弄,
“求杜梅?”
……
“她手風琴彈奏得過全國青少年比賽金牌,不光是手風琴,唱歌比賽也拿到過名次。”
劉琛端着一杯熱牛奶過來,“我昨天問過歌舞團的團長,團裏十分缺樂手倒是不用做臨時工。”
他將手裏的牛奶遞過去給周芸芸,接過她披在身上的毯子,
“晚上喝牛奶,睡得好。”
說完看着魏建國,眸光犀利,“你不知道芸芸會彈琴嗎?”
魏建國捏緊拳頭,悶哼了一聲。
得獎的事他應該知道嗎?
好像周芸芸在信裏面是絮絮叨叨的說過,信件太多,他也沒有每一封信都讀。
相親的時候,周芸芸是提過自己會樂器。
至於是什麼,魏建國想當然地認爲不重要。
大嫂以前還是歌舞團的臺柱子呢,現在生了孩子不是照樣不再上臺了。
女人結了婚都一樣,要把重心放在孩子跟家庭裏面。
這樣男人才能在外面更加安心的打拼。
更何況是歌舞團這種年輕飯碗。
不過被四叔這樣鄭重其事地說出來,魏建國覺得自己的臉面被摁在了地上摩擦。
想說點什麼,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蜜雪言情小說 https://www.vegpulse.com/
不自愛的女人就像爛白菜。
都大晚上了兩人還在一處,就算周芸芸的清白還在,魏建國也覺得髒了。
她會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劉琛話落,周芸芸認真地打量了魏建國幾秒,嘖了一聲,
“年紀輕輕就得了老年癡呆,可惜。”
魏建國面露囧色。
周芸芸又看向身邊的劉琛,“你怎麼知道?”
劉琛眉眼平靜溫柔,好像所有事在他這裏都變得輕鬆。
“周教授提過。”
能記得住的人,哪怕是一句戲言,他也能放在心上。
兩人的態度,高低立見。
周芸芸哼笑一聲,對着魏建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你今天的話收到了,以後若是我還有什麼東西在你那裏,請你丟掉,不用在拿回來。”
魏建國到底還是要臉,灰溜溜的走了。
![]() |
……
周芸芸轉身進屋,
劉琛也緊跟其後,將房門輕輕關好。
夜已深,
昏黃燥熱空間裏,只能聽見風扇滋滋滋的轉動聲。
周芸芸轉頭看見跟着一起進屋的劉琛,一臉疑問,
“你不走?”
劉琛伸出手,指了指手錶,“所裏已經熄燈,回不去,我能不能今晚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