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帶着事後的嬌啞：“皇上有過一日不見臣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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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景宸吻了吻她微微發腫的紅脣，想起剛才那一番纏綿，心裏再一次泛起漣漪。
將她壓在身下，語氣無盡的低柔：“朕怎麼可能讓自己受那種相思之苦，這些年從沒有過一日不見你。”
她雙臂摟住他的後背：“這也不是皇上一個人做到的，每當皇上忙的時候都是臣妾主動去的皇上宮裏。”
有人說過，即便再深的感情，兩個人天天膩在一起，時日久了會膩，可許言曦不這麼覺得，如果沒有慕景宸在身邊就像少了什麼東西，極爲不習慣。
哪怕是不做什麼，也習慣了陪伴。
而慕景宸對自己的依戀好像更深。
他確實十分的愛她，可是他常常誇讚她美之類的話，有時候許言曦會想，這個時候二十多歲，雖然沒有十幾歲那麼嬌嫩，也是女人最好的年紀。
遲早會有人老珠黃的一天，那時候慕景宸會不會變呢。
“原來得到的越多，越害怕失去。”她低聲感慨。
慕景宸聞言一怔，瞳孔鎖住她的眉眼，認真說道：“朕永遠都不想聽到你說害怕兩個字。”
害怕在心裏，並非在嘴上。
許言曦張了張嘴，沒有說什麼，她的動作表情看上去有着無法言喻的彷徨，他的心深深被觸動。
隨着孩子慢慢長大，兩個人日復一日平靜又甜蜜的相處之中，她的心境反而有了一些變化。
難道這麼多年他這個人對她的愛，還沒有讓她對皇帝這個身份放下戒心嗎，還是這幾年平淡的日子反而讓她想的多了。
慕景宸見她有些失神，就感到十分的緊張，更加貼緊了她，“朕記得你曾經說過，因爲父母之間的事，所以從敢不相信男人，更不敢奢望皇帝的愛，我們相愛了那麼多年，你心裏還不踏實嗎？”
她看着他的眸子如一汪清泉，潤澤清澈無比，語氣也是誠摯無比：“不敢是理智，愛是發自內心的，皇上對臣妾那麼好，臣妾的理智如何能和心對抗，只是皇上對臣妾太好了，臣妾有時候難免患得患失。”
“患得患失是因爲在意，還因爲朕是個皇帝。朕明白你，不想口頭上過多的承諾，只會用一生證明朕對你的心永遠不變。”
當年在燕國和他回來的時候就想的很清楚，與其將後半生放在對他的索取和驗證上，不如放在自己身上。
夫君的愛，孩子的前程，尊榮富貴，每一樣對她都很重要，過多的在意永遠不如心底的平靜。
別人再深的愛，都沒有自己一顆永遠清醒的頭腦更實用。
慕景宸吻了吻她的眉心，感慨的說道：“無論是害怕還是患得患失，你能將心中所想說出來，朕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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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曦含笑說道：“你是我的夫君，心裏的話不和你說，那要和誰說。”
在一起那麼多年了，孩子都七八歲了，如果在他面前還有話不敢言，還談什麼愛不愛的。
只是，愛不是全部，她還是皇后，太子的母后。
次日，許言曦讓阿唯去見了霍銘。
除了霍銘是外臣之外，進宮之前還和霍銘有些淵源，所以許言曦從不單獨召見霍銘，有關於太子的事需要囑咐他都是讓阿唯出面。
阿唯將舊唐書的事以及其中厲害對霍銘說了一遍，霍銘臉色倏忽一變，懇求的語氣：“我想見皇后娘娘一面，還請姑娘通傳。”
阿唯知道霍銘有要緊的話要當面對娘娘說，她可做不了這個主，只好說道：“那先要問娘娘的意思，是否要見你。”
阿唯回到鳳儀宮就將霍銘求見的事告訴了許言曦，許言曦直接說道：“他一個外臣，本宮不好召他來鳳儀宮，不過他想要見本宮，一定有重要的事對本宮說。”
許言曦沉思須臾，說道：“霍銘是太子的師傅，本宮不好在鳳儀宮召見他，卻可以在國子監問他關於太子的事。你告訴霍銘，明早本宮會帶着太子以及二皇子提早去國子監，讓他也早去些。”
許言曦平日也常親自帶着孩子去國子監，偶爾也會問師傅太子學問上的事，這次的事有隱情，爲了避免別人知道，所以比之前提早了半刻。
來到國子監的時候，霍銘早就提前等候了。
許言曦讓琛兒和珵兒在裏面看書，和霍銘在院子裏說起了話。
霍銘的話完全出乎於許言曦的意料。
“太子手上的舊唐書在臣身邊好多年了，臣翻看了很多遍了，上面的痕跡也是臣留下來的。”
許言曦怔了怔，不解的問道：“你爲何那麼大的觸動，流着淚看史書？”
霍銘深深看了皇后一眼，她身穿鳳袍，頭戴鳳冠，除了威嚴端莊以外，還有遙不可及的距離。
沉默許久，在許言曦探究的目光下終於說出口：“難道你忘了是你親手將那本舊唐書送給我的嗎？”
許言曦有些發懵的和阿唯對視一眼，阿唯說道：“娘娘什麼時候送給你舊唐書了？莫不是你說的夢話吧？”
霍銘一瞬不瞬的看着許言曦，眼圈微紅：“難道你真的不記得了？”
許言曦有些生氣的說：“要記得什麼？本宮什麼時候送過你舊唐書，本宮都沒看過舊唐書。”
“十四年前的一個夏日的雨後，你的外祖父讓你將他的書拿給我，難道你忘了？”
十四年前的事誰還記那麼清楚，再說那時候只有十二歲，外祖父讓她去書房拿東西，就是跑一趟腿的事，一件平常的事誰還記得。
再說她對書從來都不感興趣，許是當初都沒太注意手裏是什麼書。
“原來那本舊唐書是外祖父送給你的，這麼多年了，本宮都忘了。”
她忘記了，霍銘可從來沒有忘記過，那日和祖父去遊湖，恰巧在許府門口經過的時候，突然下起了大雨，祖父帶着自己去多年好友家裏避雨。
那是第一次見到言曦，就一眼這一生都不會再忘了。
言曦的外祖父讓她將書房的史書拿來幾本，她找來找去就找到這一本舊唐書，親自交到霍銘手上。
霍銘比言曦大三歲，等了言曦四年，等到她長大些的時候，特意讓祖父去提親，可是被言曦給拒了。
他本來是不死心的，可是沒過多久，言曦就突然進了京和生父在一起，還當上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