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晚檸看着溫婉可人的柯柔葭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面對她詢問是不是和方知霖有話說,她還有說什麼的必要嗎?
陳晚檸搖頭,“沒有,就是和方總寒暄了兩句而已,二位請自便。”
說完,她轉身走了,她忍着眼淚走得端正。
方知霖眼中的火焰再次熄滅。
陳晚檸一如既然的平靜,一如既往的不在意他,甚至連吃醋的情緒都不捨得給他。
他惱怒地牽過柯柔葭的手,“走吧!”
“知霖,你和陳小姐很熟嗎?”
面對柯柔葭的詢問,方知霖嗤笑,“不熟!”
走不遠的陳晚檸心莫名的收緊,很痛,很疼,但卻讓她愈發的真實感受到這個世界對她的惡意,她咬着嘴脣。
她心裏勾畫着方知霖嘴裏的那句“不熟”,他應該這麼說的。
畢竟兩人談戀愛只有少數人知道,她作爲一個前任,委實沒必要給前男友的現任添麻煩。
再有,柯柔葭是方知霖未來的結婚對象,他一定不希望自己未來的妻子知道他曾經和一個家世如此不堪的女人談過戀愛甚至很熟。
不熟這個詞很好也很體面……
休息室內,傅兆琛哄着孩子。
他看着盛以若從手包裏拿出抗抑鬱的藥就着水吞了,他緊皺着眉頭,“老婆….”
盛以若看向傅兆琛,她苦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這麼沒用,顧醫生說抑鬱症的進程本身就快,而我似乎比他預想的還要快一點。”
傅兆琛心不住地下沉,他眼角帶着溼意,“等我忙過這段時間,我天天陪着你。”
盛以若聽到傅兆琛要日日陪着她,她也說不上是高興也說不上是不高興。
她皺了皺眉頭,“我覺得過一段時間我就可以上班了。”
傅兆琛擔憂地看向她,“以若,孩子現在這麼小,你又病着,沒有必要這麼早上班。而且你的工作室,我幫你盯着,出不了岔子。至於你在我公司的祕書職務掛着就好,工資照發,自己家的公司沒那麼多說法。”
盛以若靜靜地看着傅兆琛,她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我以後就是全職太太了?”
傅兆琛之前是有這麼想過,畢竟,他不需要盛以若賺錢,他可以給她和孩子錦衣玉食的生活。
可他聽出盛以若語氣中的清冷,“我沒有這個意思,我是希望你病好了以後再投入工作中。”
盛以若很瞭解傅兆琛,她知道他聽出了她語氣中的清冷,所以他改了口風。
傅兆琛見盛以若垂下眼眸沒說話,他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老婆,我是不是說錯話了?你按你的規劃就好,我都行。我就是不希望你病着又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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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
盛以若看着傅兆琛那雙黑眼圈明顯的眼睛。
她伸手撫摸他的臉,“兆琛你不用這麼遷就我,我情緒不好,我知道。你真的不需要那麼累,我也不想成爲任何人的累贅。”
傅兆琛自從盛以若得了產後抑鬱以後,他空閒的時候就會研究產後抑鬱症的表現和患者的狀態,他可以分辨出盛以若此時的話語來源於的不自主的情緒——多愁善感。
他攬着盛以若的肩膀沒再說話,盛以若靠在她的肩頭,她看着傅兆琛懷裏已經睡熟了的孩子,她也閉上了眼睛。
盛以若嘟嘟囔囔地說,“真沒意思啊,好累!”
抑鬱了的人對很多事情都提不起興趣,盛以若剛才的那句話就是很好的表現。
傅兆琛攬着她的肩膀,“老婆,等我忙完這幾天,我帶你和孩子去江城住一段時間,換個環境換個心情。”
盛以若睜開眼,“好,我也想快點好起來。”
另一邊,長輩的包廂裏,林景澈如坐鍼氈。
方遠時除了用不太友善的目光看他,瞪他,剔他,一句話都沒和他說。
他和太太林筱澄對方知然噓寒問暖,畢竟,方知然大上個月回來還“好好的”,也沒說自己已經結婚了。
現在她再回來,領個衆人都熟悉的丈夫就算了,她肚子裏還懷着孩子。
方遠時按了按額頭上繃起來的青筋。
他瞪了一眼一臉哂笑的傅辰,“你表弟這麼胡來,你這個表哥就沒什麼話說?”
傅辰瞪了一眼林景澈。
這小子從小就不是個讓人“省心”的主兒!
他四歲來寧城那年,正是傅辰和南藝剛剛交往的時候,他當時雖然人小,但是志氣卻很大。
四歲的林景澈不僅不叫南藝嫂子,還口口聲聲的叫“藝藝”,還當着傅辰的面說他長大了就娶南藝做老婆,他喜歡南藝。
有一次,傅辰教育了林景澈,他就信誓旦旦地挑釁傅辰,“傅辰你等着吧,等我長大了,我不僅要搶走你老婆,我還要把你打得糊在牆上,摳都摳不下來。”
這麼多年過去了,三十出頭的林景澈當初的豪言壯語一個都沒實現,倒是成功以一己之力再次攪亂了衆人的關係和親疏輩分。
傅辰這代已經亂了三代人的輩分,因爲他妹妹傅黎嫁給了他妻子南藝的親舅舅祁俊,而祁俊和傅辰還是發小。
祁俊的父親也就是南藝的外公還和傅辰的爺爺是戰友。
當時他們兩倆自行配對戀愛結婚後,還給傅兆琛和祁曜帶來了不小的困惑。最後,祁俊妥協了,放棄了大輩分。
他兒子祁曜叫傅辰舅舅,而傅辰的兒子傅兆琛則把本是舅姥爺的祁俊硬生生地叫成了姑父。
傅辰捏了捏眉心,他鄭重其事地拍了拍方遠時的肩膀,“寧拆一座廟,不悔一樁婚。認下我這倒黴弟弟吧!”
方遠時氣得頭髮絲都抖了抖,“那輩分呢?”
傅辰哂笑,他指着看熱鬧的祁俊,陳宇澤,“這不是有前車之鑑嗎?各論各的!”
祁俊臉色灰敗,嘟囔了一句,“草….”
林景澈聽到這,兩眼泛光,“謝謝哥,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傅辰搖頭,指點,“謝我做什麼?你得感謝你岳父,培養了知然這麼優秀的女兒,而且既往不咎,原諒你的渾蛋作爲,你還不趕緊過來敬茶?”
林景澈聽此趕緊倒了一杯茶過去,沒好意思下跪,倒是恭敬地遞了上去。
“爸,您喝茶。”
方遠時不情願地抿了一口茶水。
他的一句話“爸”,把在座的和傅辰明明平輩的陳宇澤,被迫平輩的祁俊叫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陳宇澤剛才還和林景澈“弟弟長,弟弟短的”,這會兒,他已經要接受這小子做小一輩的了,不然他就得接受傅辰成晚輩,他還真沒這個膽子。
最鬱悶的是祁俊,他拍了下桌子,“咱們這代,到兆琛這代,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們幾家不許通婚,亂了套了!”
衆人點頭。
傅兆琛抱着孩子和以若在門口聽着。
盛以若難得地笑了笑,“小叔,他這是得償所願了?”
“他啊,且等着吧!”
盛以若拉着傅兆琛,“走,去我爸爸那邊,秦伯伯和肖伯伯,彭伯伯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