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澍堯不慌不忙,一臉沉思:“那是因爲它已經找到了家,進了家的火柴不再是火柴,而是可以照亮人間的燈火。”
陸瑩瑩被趙澍堯帶偏了:“是這樣的?”
“是啊,”趙澍堯親親她的脣角:“還有嗎?”
“有的,”陸瑩瑩緩過神:“雪人有了一根紅蘿蔔鼻子,它很開心,想跟它的好朋友太陽分享,結果一見到好朋友,它就只剩下紅鼻子了。”
陸瑩瑩這次可以說是聚精會神地等着趙澍堯的回答。
趙澍堯的視線從陸瑩瑩的額頭慢慢移動至她的全身,再到她懷中笑得自樂的小葉子,再緩緩開口:“雪人見了太陽,把最美的部分展現給太陽看,太陽接它回到了它們共同的家。”
陸瑩瑩有點想哭:“你現在也太會撩人了吧?”
趙澍堯親親她的眼瞼:“那是因爲對着你呀。”
“你那麼會,我才不敢放你出門呢。”
“沒關係,我可以把你別到褲腰帶上。”
陸瑩瑩推開他:“你也別太肉麻了,快不像你了。”
“怎麼不像我了,你愛的我是什麼樣?”
陸瑩瑩:“……”
太自戀了吧,按照她目前的記憶,她明明剛對他有好感而已。
陸瑩瑩瞥他一眼,可心底卻泛起異樣的甜蜜。
她可能懵懵懂懂對他產生感情而不自知,要不然爲什麼她只想到了找他告白呢?
可那時候趙澍堯在她心目中是什麼樣呢?那明明是離她很遠的人,好像在她的世界之外,可現在這個人卻在她的身邊。
趙澍堯聲音沉穩有力:“瑩瑩,我是肉體凡胎,我也有七情六欲,我跟你一樣,沒什麼分別,因爲愛情而肉麻,因爲嫉妒而惱恨,這些情緒我也會有。”
“你…嫉妒?”
“是,而且我嫉妒的方式也不比旁人更高明。”
“這是什麼意思?”
陸瑩瑩目光純潔,透着一股清澈的無暇。
趙澍堯覺得再待下去,他的心思會藏不住,他將陸瑩瑩擁入懷裏,在她耳邊低語:“晚上回來告訴你。”
陸瑩瑩面紅耳赤,她推推趙澍堯:“快遲到了,趕快出發啦。”
趙澍堯捏捏她泛紅的耳垂,俯身隔着小葉子親吻她。
直到時候被小葉子“咿呀咿呀”打斷。
趙澍堯鬆開蹂躪過後的紅脣,抵着陸瑩瑩的額角:“小葉子應該餓了,林姨在廚房,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找她。”
“我知道,”陸瑩瑩捨不得地啄了一口趙澍堯:“快去上班吧,不然我真不讓你走了。”
說着,還露出兇兇的表情:“我也會吃人的。”
趙澍堯壓制住衝動:“晚上再試試吧。”
他搓搓她的脣角,意味不明地離開了臥室。
陸瑩瑩在林姨的幫助下,餵飽小葉子,陪她做遊戲。
然後,她突然想明白了趙澍堯臨走前的暗示。
趙澍堯,他竟然!
可那麼久了,他們之間一直沒有更進一步,是不是要考慮慢慢讓自己接受?
畢竟他們現在是合法夫妻。
陸瑩瑩也不是逃避的性格,她給自己打氣。
可一邊打氣,陸瑩瑩一邊覺得羞澀,她起身跑進臥室把自己摔進被窩,林姨不明就裏,又怕她舊病發作,忙跟進去:“瑩瑩,怎麼了?”
陸瑩瑩聲音嗡嗡地:“沒事兒,我有點累。”
林姨鬆了口氣:“你累了就睡會兒,這時候小葉子也要睡了,我把她哄睡,你們娘倆都歇歇。”
陸瑩瑩從被窩裏把手伸開搖一搖:“麻煩林姨了。”
“你這孩子,給我客氣啥。”
不一會兒,林姨就抱着熟睡的小葉子進來,陸瑩瑩趕緊閉上眼睛裝睡。
待林姨出去,她才從被窩裏伸出頭,看着恬睡的小葉子:“你爸真可惡。”
卻不可避免地想象起來自己以前夢裏模模糊糊的畫面,下意識張大嘴,等她回過味來,再次狠狠地用被子矇住腦袋。
一時的臆想並不能解決她的實際問題,盯着熟睡的小葉子反而讓她找到了畫畫的衝動。
她一拉開抽屜,看到裏面躺着兩冊畫本。
這幾天都是陪着趙澍堯一起看,這還是她第一次自己看。
她覺得是在窺探別人隱私,可這個別人恰恰是她自己。
帶着無比複雜的心情,她打開了那本畫冊。
她第一次認真看扉頁。
“所有的安排都是命運的恩賜,我讀懂了這句話,因爲你,我願意與這個世界和解。”
陸瑩瑩能體會到她當年寫下這句話的心情,僅僅這幾天與趙澍堯的“婚後”生活,就讓她深深體會到“家”的意義。
一個她從小無法感觸的生活慢慢由趙澍堯而打開。
一頁一頁地翻過去,有趙澍堯的身體部位特寫、有趙澍堯學習工作的畫面、做飯的畫面、陪她遊玩的畫面、求婚的畫面,最後一頁是他們的婚禮照片。
雖然她還想不起他們之間的過往,但看着這畫面,她能管中窺豹,依稀可見他們的幸福。
她想着最近隨着趙澍堯給她講述的往事,她慢慢開始想起那些畫面。
陸瑩瑩相信自己會慢慢想起來的。
她放下“記趙澍堯”那本,拿起“記小葉子”畫冊。
她畫下了小葉子熟睡的畫面,她覺得可以用她的畫畫技能給自己找一份工作。
她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想通了,下午她就不免陪着小葉子睡了兩回覺。
趙澍堯到了律所,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明輝,是我,我有個事想請你幫幫忙,是關於白芸如的。”
那頭的韓明輝詫異道:“你不是……”
“對,我之前不想了解,可現在不同了,她得了幻想症,我需要知道她生病的時間。”
韓明輝不敢相信,他上次見到白芸如的時候,還記得她的優雅端莊,沒想到她竟然是位精神病人。
想到趙澍堯跟她的特殊關係,韓明輝笨口拙舌想安慰趙澍堯:“澍堯,無論真相是什麼,是他們對不起你,而不是你對不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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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澍堯:“我知道,我是怕有我不知道的,或者我誤解的。”
趙澍堯終究沒有完全說出來,他還是怕白芸如在受苦。
她畢竟給了他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