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他幽幽的目光，許乘月心裏一時更加愧疚了。
她忍不住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
江臨卻熟視無睹。
“許乘月，我不得不批評你，你這種思想，跟那些總喜歡用‘爲你好’當藉口的家長有什麼區別？你這只是自我感動！”
不得不說，陶夏總是能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關鍵。
許乘月的頭都快低到了桌子上：“對不起，我有罪，我檢討我自己……”
忽然，她感覺一只手落在了自己頭上，輕輕揉了揉。
許乘月擡起頭，便對上江臨意味深長的目光。
“我吃飽了，出去抽根菸。”說完，他收回手，站起身，朝着陽臺的方向走去。
周新橋和陶夏雙雙搖頭。
“哎，我咋感覺江臨學弟這麼讓人心疼呢，許乘月你真像個十惡不赦的大渣女！”
“太讓人心疼了，許乘月，你要是以後有良心的話就好好對人家，否則我和桃子一定天天譴責你！”
許乘月：“……”
她怎麼感覺自己有點衆叛親離那味了呢？
……
許乘月走到陽臺門口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男人修長挺拔，卻又有幾分寂寥的背影。
他一只手撐在欄杆上，一只手點着一根香菸。
煙霧嫋嫋升起，更襯托得他整個人孤獨寂寥。
許乘月心裏微微刺痛。
腦海裏忽然想起第一次在江臨家裏吃飯的時候，沈瑞他們說的那段話。
他們說，江臨以前是不怎麼抽菸的，到了高三那年，或許是因爲學習壓力大了，才慢慢抽得多了。
現在想起來，多少跟她有些關係吧。
她從未想過，自己和程嘉樹一個簡單的牽手會對他造成這麼深的影響。
那段時間，他又是怎麼過來的……
聽到身後有動靜，江臨轉過身，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隨即，將還未抽完的煙摁滅在了一旁的花盆裏。
許乘月推開玻璃門走了出去，將一罐飲料遞給了他：“又抽菸。”
江臨笑着接過飲料，兩人默契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許乘月有些侷促地抓起身邊的一個抱枕把玩起來，半晌才小聲道：“對不起。”
“又道歉？”江臨勾了勾脣角：“許乘月你自己數數，你最近都跟我說了多少句‘對不起’了？”
好像是有點多……
許乘月有些尷尬：“可是我是真心覺得自己做錯事了。”
可能她就是那種“幹啥啥不行，道歉第一名”的人吧。
“或許，你可以考慮換個方式跟我道歉。”
“比如什麼？”許乘月下意識問道。
“比如——”
話音落地，江臨忽然一個傾身，快速在她的脣上落下一吻。
“比如這樣。”
“……”
許乘月心裏一驚，下意識的朝客廳看去，發現桃子和周新橋都不在之後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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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頭，便狠狠瞪了江臨一眼。
說是瞪，實則更像是嗔。
“陶夏姐和周學姐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也不需要感覺愧疚或是怎樣。”
江臨神情難得認真了起來，許乘月也下意識擡眸看向了他。
“許乘月，你只是做了當時你覺得對的選擇。再說，我們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嗯……”
許乘月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明天的聚會，你真的要去嗎？”江臨忽然問道。
“嗯，我已經答應了我室友。”
江臨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不知爲何，她竟然從他的眸子裏看到了幾分……委屈？
“能不去嗎？”
“爲什麼？”許乘月有些錯愕，但很快，她反應了過來：“是因爲程嘉樹嗎？”
江臨有些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這大概還是他這輩子第一次這麼排斥一個男生。
“可是我不是說了嗎？我跟他沒有什麼。”
“萬一你倆舊情復燃了怎麼辦？”江臨皺眉道。
許乘月覺得有些好笑：“都沒有舊情哪來的復燃？”
“萬一……他對你單方面有情怎麼辦？”
“這怎麼可能！”許乘月想都不想就直接否定了。
程嘉樹可是有過好幾任女朋友的，其中就有他們大學的同學，還有隔壁院系的女生。
在青川的那段時間，他們關係是還不錯，可是遠沒發展到那一步。
而且，程嘉樹自始至終也並未流露出任何對她的喜歡和好感……
江臨看了她兩眼，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嘴。
有些事，她還是不知道的爲好。
“好啦~”許乘月柔聲哄道：“大不了我明天早點回來陪你行了吧？”
江臨輕哼了一聲，有些不屑道：“我明天有事情要忙，不需要你陪。”
“是嗎？”許乘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故意拉長了聲音：“那我明天就晚點再回來了哦——”
“許乘月，你大可試試。”
看着他嘴角那絲莫名的笑意，許乘月瞬間慫了不少。
試試就逝世。
……
第二天早上十點，許乘月才收拾完畢出發。
聚會地點選的是一個類似於農家樂的別莊，中午吃完飯後還可以在裏面釣魚打麻將唱歌之類的。
許乘月先是打車去了和曹禕寧約定好的地方，然後兩人再一起打車前往目的地。
多日未見，一見面，曹禕寧就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兩人差不多是卡着時間點到的，到的時候已經來了不少人。
見二人進來，不少人都紛紛跟她們打起了招呼。
“禕寧，乘月，好久不見啊！”
“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聽說禕寧最近碩士畢業了，在哪兒高就呢？”
……
很快，許乘月和曹禕寧便被女生圍住了，七嘴八舌地詢問着彼此的近況。
而另一邊，爲數不多的幾個男生也聚在了一起，偶爾也有女生加入他們的陣營。
許乘月一眼就看到了人羣中俊朗挺拔的程嘉樹。
平心而論，程嘉樹確實長得不錯。
尤其是在師範大學這種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的地方，他的顏值絕對會是走在校園裏，就會頻頻引起女生注意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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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和江臨那種近乎完美的長相比起來，似乎還差點意思。
而且，江臨身上還有一種絕大多數男生沒有的氣質。
桀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