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糧草的被劫的消息傳到乾陽殿,整個乾陽殿就跟炸開了鍋一樣。
有人指責兵部尚書楊文士,說他怎麼敢把這麼大的事交給陳平。陳平只是李世子副將,並不是糧草押運官。
還有人質問善郡王李景川,李家自己負責運送糧草,怎麼還會被劫。被劫糧草的地方,已經接近北疆地界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糧草被劫都是事實。宣德帝除了令地方駐軍全力搜查外,只能讓戶部重新籌集糧草。
但是衆人心裏都清楚,重新籌集糧草需要時間,再運送到北疆也需要時間,這中間必然會有斷糧的日子。
北疆危矣。
其他州府賑災的情況,蘇清妤不知道。但是京城的災民,算是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臘月二十開始,蘇清妤便不再去賑災處幫忙。眼看着就要到新年了,府裏需要她處理的事情也多了起來。
臘月二十四那日,宮裏忽然傳出消息,說被降了位份的冷才人,恢復位份再次成了賢妃。之前到了容妃手裏的掌內宮之權,又回到了賢妃手裏。今年的宮宴,也由賢妃全權操持。
賢妃復位,蘇清妤並不覺得驚訝。畢竟太子還是太子,他的生母怎麼能是個才人。再說了,賢妃能扶持太子上位,也不是等閒之輩。復位,只需要個合適的機會罷了。
讓蘇清妤詫異的是,賢妃復位之後第二天,就立了蘇香菱爲太子側妃。
那日晚上,蘇清妤吩咐廚房做了清粥小菜。這段時日她沒什麼胃口,晚上向來吃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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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端上桌的不是小菜,卻是一鍋魚湯,還有一盤燉好的魚。
她怔愣了片刻,轉頭問珍珠,“這不是黑莽原的冷水魚麼?”
珍珠沒回話,門口傳來腳步聲夾雜着男子清越般的聲音。
“你這段時日不是沒胃口麼?我特意找人送進京的魚,快嚐嚐。”
沈之修說着,就坐下給蘇清妤先盛了一碗魚湯。
蘇清妤驚喜地坐下,先喝了口湯,一臉滿足。
黑莽原的魚只有冬日能運到京城,但是今年遼東戰亂,就連林家的管事都撤了回來,自然也就吃不到了。
她這些日子胃口不好,可半碗魚湯下肚子,倒像是忽然開胃了一般。
沈之修一直在給她夾菜,她想起賢妃復位的事,便隨口問道:“賢妃究竟是怎麼重新得到恩寵的?”
她以爲這種內宮祕事,沈之修定然說不知道,或者說明日差人查一查。
沒想到他直接開口說道:“小年那日,皇上設宴,宴請皇室宗親。”
“用過飯後,皇上便去了先皇后生前住的鳳闔宮。”
“沒想到遇上了賢妃,賢妃一身單薄素衣,跪在錦鯉池邊給先皇后祈福。”
蘇清妤嗤笑一聲,“然後皇上就心生憐惜,賢妃藉機引佑皇上,兩人成了好事?”
沈之修見她一臉不屑,笑了笑,又給她夾了一筷子青筍。
“夫人猜錯了。”
蘇清妤一怔,“猜錯了?不可能啊,外面話本子裏都是這麼寫的。”
沈之修大笑了兩聲,然後解釋道:“之後賢妃身前忽然生出異象。”
“賢妃跪的地方是錦鯉池,先皇后生前最喜歡的地方。她祈福之後,所有錦鯉都忽然涌了過來,在她手邊打轉。”
“皇上當即就說,先皇后的錦鯉通靈,既然這麼喜歡賢妃,那一定是先皇后也喜歡賢妃。”
蘇清妤詫異地擡頭,“那錦鯉還是先皇后在的時候的?二十年了?”
沈之修搖頭道:“怎麼可能,中間有死的,就會補充新的進去。”
蘇清妤想了想又說道:“錦鯉都游過來,別是賢妃弄個什麼藥吧?”
沈之修見她因爲說話,嘴邊沾染了一點湯漬,便拿起帕子輕輕幫她擦了擦。
又輕聲說道:“其實皇上啊,不是不知道這裏面有貓膩。不過是因爲氣消了,又顧及太子。賢妃願意服軟,也就給她個臺階。”
說白了,只要太子不被廢,誰也別想徹底扳倒賢妃。
蘇清妤隨口說道:“那些小伎倆,我在黔州的時候見過不少。甚至還有人能引來好多鳥,這要是放在京城,不得被說成百鳥朝凰?”
說到此,蘇清妤忽然一愣。
賢妃剛復寵,就冊封了蘇香菱爲太子側妃,這事是不是太巧了些?
若說因爲有孕,蘇香菱也不是剛有孕,如今肚子裏的孩子都有三個多月了。
莫不是賢妃復位,有蘇香菱的功勞?
她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大,不然蘇香菱怎麼就忽然成了太子側妃了,還是在賢妃剛恢復位份的當口。
沈之修見她一直走神,飯也沒怎麼吃。便不許她再說,讓她多吃點魚。
到底是黑莽原的魚對胃口,蘇清妤比往日多吃了大半碗飯。
沈之修見她這樣自然高興,說是府裏現在有一車的冷水魚,讓她吃個夠。
次日起身之後,春桃進來回稟,“夫人,您吩咐準備的年禮都準備好了。”
已經是臘月二十五了,蘇清妤今日要把蘇家和榆樹衚衕的年禮都送去。
臨出門前,她吩咐春桃,“去裝些冷水魚,我要送去榆樹衚衕。”
春桃掩嘴偷笑,“哪用夫人費心,三爺今早上朝之前,就已經吩咐奴婢們裝好了。”
西院人口簡單,也沒有妾室,所以底下伺候的人也舒心。這可比府裏主母姨娘爭寵,整日雞飛狗跳的日子強多了。
所以這些丫頭們也達成了一個共識,誰也不能狐妹的去爬三爺的牀。發現一個,趕出去一個。
好在之前沈之修挑選丫鬟,都是老實本分的,暫時還沒發現有不安分的人。
蘇清妤聽說沈之修已經安排好了,眉眼浮起笑意。
珍珠又上前低聲稟告,“夫人,給琥珀的嫁妝也都裝好了。”
之前跟着她的大丫鬟琥珀,在她出嫁後一直守着碧水閣。琥珀在正月裏出嫁,所以蘇清妤這次回去還給她帶了嫁妝。
到底是主僕一場,出嫁的場面她得給她撐足了,不能太過寒酸。
穿戴好之後,她帶着幾個丫鬟去了門口。整整七車的年禮,都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其中一車是給蘇家的,剩下六車是給榆樹衚衕的。
還有給雲州府外祖家的年禮,月初的時候她已經差人送過去了。
她看了看這些東西,對身邊的翡翠說道:“你帶着六車年禮,先去榆樹衚衕。”
“我去蘇家應付一下,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