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曦冷聲打斷她:“皇上怎樣看待這件事,是本宮和皇上之間的事,如今本宮要你做這個選擇,你要麼老老實實去皇陵,要麼去冷宮待着去。”
董貴妃看皇后那氣勢,是鐵了心要整自己,她不怕人言,也不怕皇上,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換句話說皇上都怕她,她要做什麼,誰能管得住。
而自己拿什麼和她槓。
冷宮哪是人待的地方,不說別人怎麼說皇后,受罪受人恥笑的是自己。
無奈之下,只好選擇去守皇陵,又攛掇着予璉再去求皇上和她一起去。
予璉也很聽她的話,以離不開董貴妃爲由也要跟着她去皇陵。
而慕景宸見予璉十分的懇切,就說:“你先陪董貴妃去一段時間,等董貴妃習慣了你不在身邊的日子,你再從皇陵回來。”
予璉告退之後,慕景宸的臉上浮起一抹飄忽的笑。
要解決的總要解決。
果然,很快從皇陵傳到皇宮一個消息。
董貴妃在皇陵上吊自盡了。
皇陵裏傳的十分邪乎,說是董貴妃死前一直咒罵着皇后,而且她穿着一身紅衣,在子夜死的。
死的地方又是皇陵,欽天監頻頻上書,董貴妃這種死法乃是大凶,還帶着怨氣,對社稷極爲不利。
慕景宸聽聞龍顏大怒,厲聲訓斥怪力亂神之說。
許言曦聽到董貴妃死在了皇陵,心裏說不出的痛快,自己還沒出手往死裏整她呢,她倒是死了,同時對她的死也存了很大的疑惑。
她對慕景宸說:“董貴妃那種貪圖享受的人,怎麼捨得死?”
慕景宸眉心緊緊蹙起,滿面凝重之色,再怎麼厭惡董貴妃,也不會讓她剛去了皇陵就死,再說即便讓她死也不能這種死法。
“朕也這麼覺得,這件事疑點太多了。董貴妃貼身伺候的人全都死了,無從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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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曦疑雲大起:“爲何人都死了?”
“說是董貴妃瘋魔了一般,臨死之前殺死了身邊所有的人。”
說完,又去觀察曦兒的臉色,他生怕曦兒因爲董貴妃死的怪異可怖而感到害怕,沒想到她倒是一臉的淡定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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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曦沒有驚懼,唯有疑惑:“那麼多人都是死的嗎,任由貴妃殺死,董貴妃又沒有武功,總不能一個人將他們全殺了。”
“董貴妃帶去十幾個人,只死了貼身的六個,說是貴妃拿着劍殺死他們的時候,大喊着,誰要是敢躲就殺了全家。”
許言曦聽到這裏,想象着在皇陵發生的那些事,露出一抹冷然的寒意。
慕景宸抓住她有些微微發涼的手,柔聲問道:“怕了?”
許言曦靠在他的懷裏:“皇上是真龍天子,臣妾日日和皇上在一起,可是沾染了不少龍氣,哪怕這種污穢之物,臣妾擔心的是人。”
曦兒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你也覺得有人在背後搗鬼?”
許言曦點點頭,“董貴妃那種人,就算再陰毒,再恨臣妾,也不會用自己的死來這樣害臣妾,況且,她心裏很清楚,她即便這樣死了,對臣妾也造成不了什麼傷害。”
說完,脣角揚起一抹調皮的笑,“皇上你說臣妾說的對嗎,您有沒有因爲董貴妃的事怨過臣妾?”
慕景宸一臉的錯愕,“她的死和你又沒有關係,朕爲何要怪你。”
“可是她讓所有人都認爲是臣妾逼死了她,出宮之前還和臣妾大鬧一場,臣妾也沒慣着她,將她收拾一頓。”
“她敢和你鬧,你自然要收拾她,朕的皇后怎能受氣。”慕景宸理所應當的語氣。
爾後,又嘆了嘆,說道:“要說她對你那麼大的敵意,很大部分都是因爲朕,她想要的朕沒有給她,她就將所有的怨氣都撒在你身上。”
許言曦眨了眨眼睛,“就是呢,董貴妃肖想了皇上一輩子,皇上看不上她,她就嫉妒臣妾,臣妾也是覺得冤呢,就算沒有臣妾,皇上也看不上她,而她卻自欺欺人,一定要算在臣妾頭上,屢次和臣妾過不去。”
“她除了對朕有心思,本來就性格蠻橫,誰人不知道她壓在張皇后身上作威作福多年,朕的皇后豈能是那軟柿子,朕就喜歡你這副樣子,誰敢在你面前放肆,上來就收拾,若是管別人說什麼,豈不是憋屈。”
許言曦輕輕靠在他的懷裏,語氣溫柔無比,“臣妾什麼事都敢做的底氣皆是因爲皇上,臣妾背靠皇上,身後有皇上撐腰,臣妾無論做什麼,皇上都不會怪臣妾。”
他輕撫着她的後背,“這些難道不是一個夫君對妻子最基本的嗎?”
暖暖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身上,有一種慵懶的意味:“皇上對臣妾這樣好,臣妾才無所畏懼,董貴妃的事無論是陰是陽,臣妾都不會害怕。”
“朕位於萬峯之巔,所承受的寒涼本身就比常人多,好在朕身邊有你。”
見她許久不說話,慕景宸輕聲問道:“怎麼?靠在朕的懷裏睡着了。”
“臣妾只是在想,如果董貴妃的死是人爲的話,會是誰做的?”
“予璉的可能性最大。”慕景宸沉穩的語氣帶着篤定。
“予璉和董貴妃一起去了皇陵,除了他應該無人會做這些,只是予璉才是十幾歲的孩子,一般人應該不會想到他有這種心思,還那麼陰毒。”
“一般人不會想到,可是朕卻深有體會皇家的人會比普通人心智成熟的早,予璉又是被董貴妃帶大的,他的心思少不了。”
果然,慕景宸早就對予璉起了疑心。
“予璉是先皇的皇子,皇上又沒有如董貴妃的意,臣妾想董貴妃沒少在予璉面前攛掇,皇位予璉也是敢想的。”
慕景宸眉心微蹙,“朕只是覺得有些奇怪,看予璉對付董貴妃的手段,一定心思極重,他心裏一定應該明白,他就算是皇兄的血脈又能如何,他沒權沒勢的,若是覬覦那個位置豈不是自掘墳墓。”
許言曦篤定的語氣:“如果他有這種心思,一定與人合謀。”
慕景宸目視着前方,臉上浮起一抹冷凜之色,“朕當了那麼多年皇帝,仍然沒有完全清除朝中潛在的威脅,總有那麼些人找到機會就蠢蠢欲動,朕正好趁此機會掃除,以免將禍患留給孩子。”
他的語氣平靜,而在平靜之下,有一種風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