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太太見兒子始終維護葉笙笙,心裏更來氣。
但想到兒子還病着,她又不能多說什麼,不然讓兒子心情不好病情加重就得不償失了。
她憋着心裏的不悅,看着兒子應道:
“好,媽走,媽不打擾你們。”
臨走前,薄太太示意葉笙笙,“你出來,我有兩句話要跟你說。”
葉笙笙跟着出門。
站在病房門口的廊道上,她低着頭對長輩還是很客氣禮貌。
薄太太望着她,態度卻不怎麼好。
“你辛苦照顧我兒子,我都看在眼裏,不過你放心,到時候我會給你應有的報酬的。
但你要記住先前跟我約定的事,既然你毀約了,就得說到做到。”
葉笙笙自然知道婆婆說的是什麼事。
不就是讓她離開薄晏嗎。
饒是之前,她爲了自己那點尊嚴,會按照合約上寫的去遵守的。
可現在……
她不想讓自己的幸福被別人掌控。
只想變成一個自私的人,爲自己而活。
擡起頭來看着面前高貴的婆婆,葉笙笙硬着頭皮道:
“媽,我反悔了,我不想跟薄晏離婚。”
薄太太一聽,頓時火冒三丈。
“你說什麼?葉笙笙,你敢出爾反爾?”
果然,這丫頭不會那麼輕易妥協的。
她就說嘛,她兒子那麼優秀,這丫頭會選擇放棄就奇怪了。
葉笙笙低頭說:
“我之前還不覺得我離了您的兒子不行,自從他出事後,我才知道他在我心裏很重要,我不想跟他分開。”
“媽,我知道我配不上您兒子,但我也不差吧。
何況我還小,您想要我學什麼,我以後努力去學,爭取做到讓您滿意可以嗎?”
她在祈求這個婆婆。
希望能再給她一次機會。
薄太太其實也沒有那麼不好說話。
她瞧不上葉笙笙,是丈夫曾經就因爲年紀小的女人棄她而去。
她只是討厭年紀小的女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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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爲了考驗這個兒媳,薄太太覺得也不能輕易接納她。
“你先伺候我兒子康復吧,等他康復我們倆的事之後再算。”
生怕一會兒耽擱葉笙笙太多時間,兒子有意見,她也不願意再多說,丟下一句便轉身離開。
葉笙笙目送婆婆消失不見以後,方才轉身回病房。
薄晏見媳婦兒回來了,還有些悶悶不樂,他問:
“我媽跟你說什麼了?”
葉笙笙牽強地笑起來,在準備用品給薄晏洗漱。
“沒什麼呀,就讓我好好照顧你,等你好了以後,她還會獎勵我呢。”
薄晏怎麼會不知道這丫頭在撒謊。
他告訴她,“不管我媽說了什麼,你都不必放心上,我的事我媽只有話語權,沒有參與權。”
言外之意不管母親說什麼都沒用,最主要的還是他自己說了算。
葉笙笙點頭,“我知道。”
她拿着臉盆去了洗手間。
不一會兒席呈拎着吃的過來,見總裁能坐起身來了,他很驚喜。
“總裁,您都能坐起來了?”
薄晏‘嗯’了一聲,見笙笙還沒從洗手間出來,他壓低聲音問:
“我讓你查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席呈也低聲彙報:
“資料我發在了您的手機上,手機在這兒。”
薄晏拿過手機,點開關於褚南弦的資料。
沒想到那人年紀輕輕,竟是世界頂尖的醫科教授。
之前一直在國外進修,是幾個月前才回來的,進入這家醫院也沒多久。
他也確實是這位褚教授給救的。
當薄晏看到資料上顯示,笙笙說的那個像政言的小男孩,是褚南弦收養的時,他懷疑的目光看向席呈。
“你去見見那個孩子,拍幾張照片發給我。”
席呈很狐疑,“總裁說的是……”
“像小政言的那個孩子。”
他倒是想看看能有多像,能讓笙笙跟他對着幹都要過去當家教。
席呈會意,“是。”
葉笙笙端着臉盆從洗手間出來,見席呈過來了,她笑着跟他打招呼。
“席大哥過來了。”
席呈尷尬一笑,糾正道:
“小夫人可別這麼喊我,叫我名字就好。”
這總裁夫人當着總裁的面喊他大哥,他哪兒受得起。
回頭總裁還不得吃醋啊。
葉笙笙倒是沒在意,端着臉盆過去給薄晏洗臉。
薄晏示意席呈先下去。
看着席呈走了以後,他才又盯着笙笙,問道:
“你之前跟我說,你家教的那個孩子很像政言,那你有他的照片嗎?我想看看。”
葉笙笙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搖頭。
“沒拍,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薄晏隨口敷衍。
“沒事兒,就是好奇怎麼會那麼巧,你第一次做家教,遇到的孩子居然會像弟弟。”
他就在想,他們一直找不到弟弟,原因到底在哪兒。
不可能一個孩子就這樣人間蒸發了吧。
就算出了什麼意外,那也得見屍體啊。
問題是他們的人,卻連個線索都沒有。
葉笙笙道:
“其實還有更巧的,我之前是在餐廳彈鋼琴,先是在那兒遇到的那個小男孩,之後我去做家教,才知道是給他做,我也覺得挺巧的。”
薄晏,“……”
居然還有這麼巧的事。
是有人刻意而爲之,還是緣分?
他必須得讓席呈查清楚,不然心有不安。
葉笙笙照顧薄晏洗漱後,醫生們就來查房了。
今天查房的主治醫生是褚南弦。
他一身白大褂,身材高大,溫潤如玉。
帶着幾個助理醫生走來時,葉笙笙忙禮貌招呼,“褚醫生。”
褚南弦看了她一眼,頷首迴應,最後才將目光落在薄晏身上。
“都能坐起身來了?”
薄晏沒想到這人又來了。
他明明讓席呈給他換了主治醫生的,怎麼還是他?
想着確實是這人救了自己,薄晏也暫且不計較那麼多,回道:
“雖然能坐起來了,但腿還是不能動,大概多久能康復?”
褚南弦上前捏了捏他的腿,問道:
“痛嗎?”
薄晏‘嗯’了一聲。
褚南弦道:
“能感覺到痛就好,你要知道你這兩條腿是斷了的,想要康復恐怕得需要一些時日。”
再看向葉笙笙,他的目光故意變得溫柔許多。
“多幫他按摩,你要是覺得累,我可以找醫院的護工幫忙一起做。”
葉笙笙忙道:“我自己一個人就好。”
“嗯,你先照顧好他,中午去我家我們見面再細談治療方案。”
丟下一句讓人想入非非的話,褚南弦帶着他的人便離開了病房。
葉笙笙倒是沒多想,還特地送他們出門。
等她再回到病牀前的時候,卻發現薄晏臉色黑得比鍋底還難看。
她出聲問:“怎麼了?”
薄晏不否認,這個褚南弦一出現,他心裏就莫名有了一種可怕的危機感。
尤其見他看笙笙的眼神,那更是該死的刺眼。
盯着笙笙,他問:“你中午還要去他家單獨跟他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