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使臣離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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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在寒潮來臨前,滯留在京都多時的碩國使臣和夜鸚國使臣終於返程。

皇帝沒有露面,派了姜詢這個在禮部主事的四皇子相送,也不算失禮。

姜詢先拜別了碩國皇子齊鳴竹,語帶三分親切,“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有勞殿下向和昭姑母代爲

問安。”

“四殿下客氣了,在京都這段時日,也感謝四皇子和陛下的熱情款待。“齊鳴竹彬彬有禮的迴應,

倒是不見故作親近之意。

閒言幾語,姜詢目送齊鳴竹登上馬車。

再帶着特地準備的豐厚儀程,去見了夜鸚國的國主夜問桑。

“我與夜國主一見如故,可惜不得同國主共遊京都。”姜詢向屬下示意,立刻有人將一輛裝得滿滿

噹噹的馬車趕了過來。

“這些,是我給國主準備的送別禮,還望國主笑納。”

姜詢還遞出了一本禮單,方便夜問桑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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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夜問桑卻負手而立,連禮單都沒接。

夜問桑面上不復此前和姜詢談話相投之歡,神情有幾分冷淡,“多謝四殿下好意,只是不必了。雖

我夜國國小勢弱,但也不是來京都打秋風的。”

這話似乎夾着刺,讓姜詢心生疑惑。

不過還是耐着性子,向夜問桑解釋了一句,“國主誤會了,我所贈並非是什麼金銀珠寶,而是國主

真正需要的東西。”

見姜詢言語誠懇,又將禮單往前送了送,夜問桑倒有些難持硬邦邦的態度,將禮單接了過來。

夜問桑心底自是因爲不滿澧朝的區別對待,對姜詢也不過是遷怒。

想起在京都這段時日,姜詢對自己的照拂,夜問桑又有些後悔自己的態度。

藉着看禮單,夜問桑避開姜詢的目光,掃了一眼禮單上的內容。

一看卻愣住了,認真地看了每一個字,最後難掩激動地擡起了頭,“這些,當真是送給夜翡國的禮

物?“

姜詢認真地點點頭,“皆是澧朝最新的農具和種子,想必這些東西到了國主手中,定然會給夜翡國

的百姓帶來更大的福祉。”

夜問桑此番來京都,本就是爲了向澧朝求取最新的農事之術。

雖然求親未成,但姜詢送的這份禮物,也切合了夜問桑所需。

夜問桑握住姜詢的胳膊,幾番張口欲言又止,最後只化爲一句,“多謝。姜詢兄弟,日後若有我夜

鸚國能幫到你的,儘管開口,算爲兄欠你一個人情。”

這話,便是夜問桑撇開了家國身份,單獨以夜問桑的身份,對姜詢許下一諾。

“夜兄言重了,愚弟便只能送夜兄到此了。“姜詢不因夜問桑的遷怒而動氣,也不因他的親厚而乘

機要求什麼。

如此處變不驚,反倒讓夜問桑更高看了他一眼。

兩人互相拍了拍胳膊,一切盡在不言中,互相抱拳作別。

獨立長亭,姜詢目送使臣的車隊遠去後,才騎馬返回都城。

路過石蘊堂時,特地下馬,和容晚玉打了聲招呼。

容晚玉沒了婚事牽絆,又不必留在宮中,日常便如從前,半日呆在石蘊堂坐診。

姜詢踏入後院時,見到容晚玉手握一塊銀子,盯着銀子有些出神,不知在想謝什麼。

“容掌櫃,這是忙着清算銀錢呢?“姜詢笑着上前,想要逗弄容晚玉,伸手去奪那銀子,卻被容晚

玉反應極快地躲了過去。

容晚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跟前來了人,下意識將銀子往懷裏一塞,起身衝姜詢行禮。

“殿下,臣女正在理賬,沒注意到殿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行了行了,開口便如此生分,怎麼?跟着本殿下行事,本殿下還短了你銀子不成?“姜詢聽見容

晚玉一口一個臣女,有些不是滋味。

容晚玉無辜地眨了眨眼,似乎,自己跟着姜詢這一年多,姜詢確實也沒給過自己銀子啊。

兩人本就不是僱傭關係,而是君臣,容晚玉所求,也不是財富,而是容府和永寧侯府的出路。

“沒短,只是沒給過罷了。”

姜詢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伸手摸了摸懷中腰間,結果還是兩手空空,噴了一聲。

“今日出門急,沒帶銀子,下回賞給你,免得讓你覺得本殿下摳門得很。”

“殿下言重了,臣女追隨殿下,本就不爲銀錢,完全是被殿下的英勇智謀所吸引。“容晚玉一本正

經地拍着馬屁,讓姜詢有些哭笑不得。

“行了行了,說不過你。“姜詢擺了擺手,打住了這個話題。

“我剛送走使臣,臨別時,夜問桑的態度有些奇怪,似乎,有些生氣……“

容晚玉聞言,思索片刻答道,“殿下同夜國主私交甚好,想來不是因爲私情。若是兩國之事……

也許還是出在和親之事上。”

提起才過去的和親風波,姜詢抹了把臉,有些無奈。

“這事兒,父皇做得實在是太……傷歷屬國情面了。”

澧朝皇帝前腳才拒絕了夜鸚國國主和親之求,後腳就想和碩國皇子親上加親。

偏偏想選的和親對象,還是夜鸚國國主先看中的淑和郡主。

實在是有些厚此薄彼了。

“上回,十八跟我說,你覺得碩國皇子所求不小。”

子不言父過,姜詢不便多言父皇的決定,說起另一件事。

提起齊鳴竹,姜詢緊蹙眉頭,對這個碩國表弟,有些不滿。

“訂婚宴那日,夜問桑求親被拒,回席後,齊鳴竹故意教唆,說除了淑和郡主,夜問桑也可以看看

別的澧朝貴女。”

姜詢看了一眼容晚玉,“特地點了你的名字。”

容晚玉聞言也皺起眉頭,只覺得這碩國皇子實在是個白眼狼。

再怎麼自己上回還救了他,沒讓他在澧朝丟了清白,結果卻恩將仇報。

“夜國主所求,是夜鸚國能和澧朝加深來往,除了皇室女子,想來並不會有他求。”

容晚玉對這件事,絲毫沒有從男女之情上評述,而是站在了國與國的角度。

姜詢讚許地點點頭,不經意提及了另一個人。

“不錯,夜問桑確實沒有順着齊鳴竹的話有什麼行動。倒是齊鳴竹身邊那個侍衛,有些奇怪。”

聽姜詢提起齊鳴竹的侍衛,容晚玉便想起那張冰冷的銀色面具,還有沙啞至極的嗓音,莫名心漏了

一拍。

“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