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用面具蓋住自己的臉,還有你的聲音,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蘇眉追問道。
鐵面依然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盯着地面。
蘇眉覺得,地面都快要被他盯出朵花來。
“就算你不肯跟我講你自己的事,那阿四呢?他也是我的朋友,你能不能告訴我他的下落?”
鐵面的嘴脣動了動,蘇眉還以爲有希望了,誰知他只是指着秦受淡淡開口,“他醒了。”
蘇眉扭頭一看,果然看見秦受的身子動了起來,只是還未睜開雙眼,她不得不轉頭對鐵面說道:“行了,你先出去吧。”
鐵面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蘇眉顧不上看他的背影,轉身望向秦受,此時他的雙眼已經睜開,正冷冷地瞪着蘇眉。
蘇眉被他盯得發虛,只得把目光轉向別處,“你醒了,餓不餓?”
秦受彷彿受到了鐵面的感染,同樣抿緊雙脣,一言不發,顯然對蘇眉失望到了極致。
蘇眉知道自己這次的所作所爲不可能得到秦受的諒解,也沒有要逼迫他原諒自己的意思,只是希望他能過得舒服點,“如果你渴了、餓了,或者想上茅房、想洗澡,都可以跟我說,我會盡快幫你安排。”
“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的安排?”秦受冷笑道。
蘇眉自知理虧,沒有開口辯解,只是淡淡說道:“我知道你會恨我,但除了對不起以外,我沒什麼能多言的。”
“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秦受心痛地問道。
蘇眉怔了怔,然後緩緩答道:“或許有吧,但並不深刻。”那只是她漫長生命中的一段小小插曲,而真正能跟她譜完生命樂章的,是慕容瑾睿。
秦受聽到蘇眉的答案,心裏一直堅持着的信念轟然倒塌,他把她當作自己生命中的唯一摯愛,到頭來只換到了“不深刻”三個字,這叫他如何能夠接受?
“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從未忘記過與你在一起的日子,縱然身邊有公主陪伴,我也無法對她動任何感情。因爲在我心裏,始終都只有你一個。”
聽到秦受的告白,蘇眉不知所措地退後了兩步,“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該好好珍惜一直深愛着你的公主才對。”
“她不是我用百年修來的,她是慕容瑾睿硬塞給我的!”秦受想想都覺得生氣,“慕容瑾睿那個傢伙,爲了得到你不擇手段,你爲什麼要對他死心塌地?”
“夠了,秦受。”蘇眉不想再跟他糾纏這個問題,“時過境遷,一切都已成爲定局,你又何苦再鑽牛角尖呢?”
“我鑽牛角尖,我執迷不悟,所有事情都成了我的錯?”秦受氣得仰頭大笑了起來,“所以我活該被你綁架來此,做一個階下之囚!”
眼看他越來越激動,蘇眉知道再說下去只會令他更恨自己和瑾睿,只得狠了狠心,一言不發地轉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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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天的功夫,玄關王朝和地煞國就迅速發現了主帥失蹤,秦鈺率領大軍直逼天啓皇朝軍營門口,要求慕容瑾睿放人。
慕容瑾睿自然不可能答應他的要求,還趁機以秦受的性命要挾他們退兵。
秦鈺從小與秦受一起長大,將秦受的命看得比自己還重,自然不得不選擇妥協。地煞國的將士對此頗有微言,全被他怒斥了回去。
慕容瑾睿知道一旦放了秦受,他們兩國隨時有可能捲土重來,所以便與黃印王朝聯手,要求這兩國簽訂協議,三年之內不得再進犯他們。
此事秦鈺一人做不了主,只得快馬加鞭傳信回玄關王朝和地煞國,讓兩國大臣商議後再做決定。
與此同時,秦受被關押在天啓皇朝的軍營內,情緒十分地頹廢,顯然之前蘇眉的話給他造成了極大的刺激,到現在還無法平復。
蘇眉不忍心看到他消沉下去,便再次主動出現在他的面前,希望能解開他心中的結。
“這段時間在這裏住得還習慣嗎?”
生硬的開場白從蘇眉的嘴裏說出,更讓秦受覺得刺耳。
“難道你被鏈子鎖着,能住得習慣?”
蘇眉像是沒看見他臉上的不悅,繼續小心翼翼地開口,“我們已經向玄關王朝和地煞國提了要求,只要他們肯簽訂合約,我們很快就會將你釋放。”
“條約的內容是什麼?”對於自己的國家,秦受還是十分地關心。
“三年內不進犯天啓皇朝和黃印王朝。”
“呵!”秦受冷笑了起來,“想用三年的時間喘息,你以爲這世界只有你們兩個國家會進步嗎?只要我們一直跑在你們的前面,別說三年,就算三十年,你們早晚也會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說不定那時你已放下了仇恨,跟我一樣希望世界和平呢?”
“世界固然需要和平,可是得在與你們分出勝負之後。”秦受咬牙道。
蘇眉見他幾乎陷入了魔障,頓時忍不住抿緊了雙脣,半晌才無奈地說道:“算了,我們別討論這個了。未來怎麼樣,等未來再見分曉。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地生活下去,爲自己,也爲自己的國家。”
“你還怕我尋死不成?”秦受冷笑道。
“我知道你不是會自尋死路的人,我只是想讓你變得更加積極。”蘇眉直言道。
秦受環顧了一圈周圍的環境,然後揚了揚自己身上的鏈子,質問道:“請問在這樣的環境下,我要怎麼積極?”
“這樣的環境只是暫時的,秦鈺與你兄弟情深,他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
“是啊,我幾乎都忘了,你最會利用別人的感情了。”秦受諷刺道,“秦鈺那麼單純的人,的確很容易被你牽着鼻子走。”
“他是你的弟弟!”蘇眉蹙眉道:“爲什麼我總覺得你瞧不起他?”以往對他頤指氣使也就罷了,現在自己成了階下囚,竟然還有心思嘲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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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你覺得,什麼都是你覺得!”秦受憤怒道,“你這樣不分黑白的腦子,還是少覺得爲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