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雲嵐穿着一件剛做好的淺色立領長袖襯衫從田間經過。
一件黑色高腰長褲把腰勒得細細的,身形嫋嫋,幾個小姑娘圍着她大聲讚美她穿得好看。
雲嵐笑眯眯地介紹道:“秦阿姨寄來的,海市那邊流行這種新款,她說我身材好,穿着肯定好看,便給我寄了四套。”
何大娘在旁大聲說道:“那個秦同志看起來大方得很,聽說她還給你寄了不少好吃的?”
雲嵐看到雲梅臉色鐵青地站在一邊的田中間,便笑眯眯地大聲回道:“沒辦法,秦阿姨太大方太熱情了。”
“我就送了她一些不值錢的乾貨和花茶,她給我寄了那麼多的好吃的,什麼金華火腿,湘省的板鴨,德州扒雞;
還有海市買的海貨,什麼海蔘瑤柱花膠海鮑,太多了,滿滿一大箱,什麼山珍海味都有,也不知吃到什麼時候?”
秦夫人寄來的包裹,再加上她自己從空間也取了十幾斤肉製品,這個份量把一衆知青都驚呆了。
吃食還不算什麼,最令人羨慕的,這麼好的婆家,那才是最讓人津津樂道的。
何大娘在旁邊大聲說起中午知青院子傳來的香味,馬芷菁說起秦夫人的大方與氣度,旁邊一羣婦人都流露出羨慕之色。
雲梅越聽越氣,她親眼見識過秦夫人,想反駁也找不到理由。
相比秦家的大氣與家世,她嫁入陳家簡直像笑話。
雲梅妒火中燒,出奇不意地用鐵鍬鏟了一鏟泥巴,向着田間幾人潑了過去。
雲嵐早發現了雲梅的死亡射線,雲梅一動手,她馬上拉扯着身邊的何大娘與陳大娘往旁邊一躲,躲過了潑過來的漫天泥巴。
不過,她的手只有兩個,只拉了兩個最近的大娘,餘下幾個婦人卻或多或少給泥巴灑到了身上。
幾個大嫂氣得跳了起來,一邊拍打着身上的泥巴,氣憤地嗷叫一聲。
待看到一旁的雲梅,大隊出了名的潑辣陳大嫂尖叫一聲,一巴掌便揍了過去:
“臭婆娘,好好的往老孃身上撒泥巴,老孃招你惹你了,有娘生沒娘教的傢伙。”
雲梅身子有些羸弱,一個躲閃不及,衆人只聽到啪的一聲,雲梅被打得臉一歪,臉頓時起了五個指印。
陳大嫂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抓住雲梅的頭髮用力向後一扯。
雲梅痛得頭皮都要讓人扯掉了,嚇得大聲尖叫,連連求饒:“陳嫂子,我不是故意的。”
“是呀,陳嫂子,她的確不是故意潑你身上的,她只是想潑我而已,真的對不起了。”
雲嵐在旁一臉歉意地笑着,一邊唉聲嘆氣地說道:“她自小就看不得別人好,只習慣所有人都圍着她轉,有好吃的好看的好用的只能送給她,是我連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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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嵐不說還好,一說之後,陳大嫂更是氣憤地大罵:“所有人都要圍着你轉,有了陳華聰還不行?你還想多少個男人?要不要我幫你一把?”
“就憑你這踐蹄子也想有人看得上你,做你的千秋大夢去吧!”
她一邊罵着,一邊狠狠地抽了雲梅幾巴掌,把雲梅抽得眼冒金星,滿天星星亂轉。
雲嵐在旁聽着這火力十足的咒罵,心中樂開了花,太給力了,應該獎勵一把。
雲梅尖叫着,陳大嫂狠狠收拾了一頓,另外幾個也被潑了泥巴的大嫂子也出奇不意地掐她一把踹她一腳。
直到陳村長氣沖沖地衝了過來,衝着幾個村婦大聲喝止,陳大嫂才放開了她。
雲嵐在旁幸災樂禍地說道:“唉,雲梅,同人不同命,你天生就是嫁窮人的命,這是羨慕不來的。”
“你嫁入陳家也有大半年時間了,怎麼半點動靜也沒有?想其他有的沒的,還不如好好想想,給陳家生下一男半女,才是你後半生的依靠!”
幾個嫂子大娘紛紛附和着,陳村長大聲說道:“好了,差不多得了,回去幹活。”
幾個大嫂氣憤地對着陳村長告了狀,才氣哼哼地離開。
雲嵐聳了聳肩,對陳村長道:“我們就在一邊聊天,她無緣無故發瘋,可與我無關。”
陳村長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小聲說道:“少說兩句吧,別當着她的面得瑟行不?”
陳村長當然偏向雲嵐,雖然知道雲嵐是故意的,也只是小聲勸一下。
雲嵐應了一聲,嘻嘻笑着走開了。
待衆人走開,陳村長厲聲把雲嵐批評了一頓,喝令她必須把今天的活幹完,否則就扣工分。
幾個相鄰的大嫂冷笑一聲,各自回自己的田頭幹活。
傍晚,雲嵐用牛皮紙袋裝着幾只臘鳥半包奶糖去了陳大嫂家中。
陳大嫂一家正在用晚餐,雲嵐提着紙袋在門前叫了幾聲,陳大嫂堆滿笑容走了出來。
“小云知青,你找我有事?”
雲嵐滿臉歉意地把手中的紙袋遞了過去:“陳嫂子,我是向你道歉的,今天的事,雲梅衝着我來的,是我連累你了。”
“你客氣什麼,這又不是你乾的,不用不用。”
陳大嫂看了看袋子中的東西,不禁心臟怦怦亂跳,下意識推了回去。
雲嵐大方地把東西往陳大嫂手中一塞,輕聲道:“嫂子別跟我客氣,我最近收到不少好東西,才敢大方一把,你就讓我表達一下自己的歉意吧!”
陳大嫂只是謙讓一下,其實哪捨得推脫,都是肉呀,一年到頭,即使是他們,也捨不得割幾回肉。
今年的小龍蝦比去年少了許多,而大隊的水稻田雖然養上了魚,至少九月十月才有收成。
所以,陳大嫂家中許久都沒吃上肉。
推託了一番,陳大嫂才接過臘肉臘鳥,滿臉堆笑地說道:
“其實我們都知道,那個雲梅跟你是不一樣的,她呀!誰也看不上她,你說得沒錯,嫁進陳家大半年,肚子一點動靜也沒有,也不知想什麼。”
雲嵐笑了笑,悠悠地嘆了一口氣:“說起這個,我聽說,她去年曾經爲男人打了一回胎,也不知是不是沒休養好,留下了病根。”
“可惜我跟陳二孃不熟,要不我都提醒她帶着兒媳去城裏檢查一下。”
陳二孃便是陳羅氏,陳鏗的繼母,雲梅的婆婆。
陳大嫂與陳二孃卻是本家人,畢竟都是嫁進了陳家,當然有幾分面子情。
聽到這般大的八卦,不禁眼睛一亮:“你說什麼?你說她原來給別的男人打了胎?她不是黃花閨女?”
雲嵐去年便跟別人提了一下雲梅的歷史,開始還有人津津樂道說了一段時間。
後來也不知雲梅怎麼做到的,哄得陳華聰給她出頭,後來沒什麼人說她閒話了。
陳大嫂只怕去年的閒話是有人看她不順眼,此刻聽雲嵐提起,不禁眼睛一亮。
雲嵐嘆了一口氣:“是呀,她原來打個胎,身子不太好了,我覺得,應該帶她檢查一下,看看有什麼毛病?
有毛病早點抓幾劑藥材調理一下,早點生兩個孩子,便不會有這個閒心思。”
陳大嫂連連點頭稱是,雲嵐一走,她提着紙袋放到了屋裏放好,晚餐後馬上去找陳羅氏聊天去了。
雲嵐一個晚上,把幾個被潑了泥巴的大嫂大娘都找了一遍,每人送上三四只臘鳥,提了一下雲梅的身體問題,才笑眯眯地回了院子。
幾個大嫂收到了她的東西,又聽了一些打胎身子不好的傳聞,哪裏捨得放過這種新聞,當然要跟朋友好好聊聊。
劉十七解決了,再把雲梅解決掉,她就可以安心地複習功課,準備高考的事情。
要知道,她從來沒經歷過這個年代的高考,也不知會考什麼,也沒認真地學過這些課文,要多用點功才行。
陳羅氏聽說雲梅曾經給人打過胎,說可能沒調養好,身體出了問題,頓時黑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