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聽到林標的話，蘇眉立刻開口反對，“當初你陪我在玄關王朝住過一段時間，雖然這次行刺的是地煞國的皇帝，可也無法保證在寧康城沒有玄關王朝的人，萬一他們認出你的身份，不就弄巧成拙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該派誰去刺殺地煞國的皇帝？”赤蟾嘟囔道。
蘇眉摸着自己的肚子，緩緩垂下了頭，可惜她在這個時候懷孕，沒有辦法出去冒險。
“還是讓我去吧。”鐵面堅持道：“我做殺手多年，知道該如何隱瞞自己的身份。就算事情敗露，我也有辦法讓他們不會懷疑天啓皇朝。”
“你的鐵面那麼明顯，難道你有通天的本領，讓他們睜着眼睛說瞎話？”賀方不滿道。
看見賀方的反應，蘇眉更加確定鐵面就是聶天恕，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再讓聶天恕爲她冒險，但是事到如今，除了聶天恕以外，似乎也沒有更好的人選了。她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再自私一次，由着聶天恕去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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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瑾睿見反覆商討都沒有結果，便主動開口打起了圓場，“算了，反正刺殺的事也不着急，我們多在寧康城裏觀望幾天，再準備下手。”
“也好。”瑾言開口贊成，衆人便沒了言語。
衆人離開之後，慕容瑾睿看着愁眉緊鎖的蘇眉，主動開口說道：“如果你不想鐵面和林標去冒險，我可以派赤蟾過去。”
蘇眉搖了搖頭，反對道：“赤蟾武功雖高，但頭腦簡單，不適合參與刺殺。更何況，林標、鐵面是我的朋友，赤蟾也同樣是，我不會自私地推他出去冒險。”
“其實，我們也未必一定要從他們三個之中挑選一個。”慕容瑾睿猶豫道：“我們身邊的其他護衛，也有不少機智又勇猛的，或許可以選一個面生一點的，擔此大任。”
“從其他護衛中選不是不好，只是他們到底不像赤蟾他們那樣知根知底，這是關係到天啓皇朝未來的大事，不容有失。”蘇眉輕嘆道。
聽見這個，慕容瑾睿無奈地點了點頭，“這倒也是。”
二人都沒了主意，只得像慕容瑾睿之前所說的那樣，多觀望幾天，再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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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衆人在寧康城得知一個消息，那就是地煞國的六皇子敖殊即將娶親，地煞國的皇帝會親自出宮爲他主持婚禮。
這對慕容瑾睿等人而言，無異於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地煞國的皇帝主動出宮，使他們的刺殺行動變得方便了不少。拋開宮外守衛薄弱不說，他們行刺完了，逃跑也比較方便。
既然機不可失，那自然就得迅速拍板去行刺的人選，經過衆人的反覆商量，最後還是有經驗的鐵面拔得頭籌，成了衆望所歸。
賀方雖然一直在開口反對，但拗不過鐵面自己也堅持親自上陣，他只得妥協答應。
刺殺行動的前夕，鐵面正在自己房間裏閉目養神，賀方突然揹着藥箱敲門進來，顯然是有話想跟他說。
“有事嗎？”鐵面看着賀方，冷冷問道。
“回到小姐身邊這麼久，你就從來都沒想過要過來與我相認？”賀方質問道：“是不是在你的心裏除了小姐以外，就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即便是我跟阿四這樣的老友，你也可以不聞不問，不顧我們的感受？”
鐵面抿了抿脣，沒有回答賀方的問題，並把目光移到了窗外。
“我知道你不會承認的。”賀方氣憤地放下了自己的藥箱，“既然你一心想去送死，那我也沒有必要攔着。這裏有幾瓶毒藥，上面寫了用法，如果你明天用得着的話，那就自己拿去用吧！”說着，賀方就打開藥箱，將毒藥拿出來擺到了桌子上，“就算明天毒不死那個皇帝，你被人抓到的時候，用來自殺也可以痛快一點。”
說完這個，賀方就拎着藥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等他走了之後，鐵面的目光緩緩從窗外移到了桌上，嘴角揚起了淡淡的笑容。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老傢伙還是跟以前一樣嘴硬心軟。
他聶天恕這輩子最幸運的，大概就是擁有老傢伙和阿四這兩個摯友。可惜，他卻註定不能爲他們做點什麼。
“篤篤篤……”
門外再次響起了敲門的聲音，鐵面上前收起桌子上的毒藥，才走過去開門。
“還沒睡啊？”蘇眉挺着大肚子出現在了鐵面的面前，鐵面鬆開了房門，轉身走回了房間。蘇眉跟着他走了進去，不忘轉身將房門關上，然後才繼續跟他說話，“明天就要行動了，我特地過來看看，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
鐵面搖了搖頭，殺個人而已，他沒什麼需要幫助的，也沒人能幫得了他。
“其實，你沒有任何義務爲我去冒這個險。”蘇眉猶豫道：“如果你後悔了的話，隨時都有權利反悔。”
鐵面的眸子沉了沉，轉身看向窗外，用背對着蘇眉，一言不發。
蘇眉知道自己侮辱了鐵面對她的感情，但她沒有辦法，她真的不希望鐵面把生命浪費在她的身上，“鐵面，或者聶天恕？不管你是誰，你都有主宰自己生命的權利，雖然我很想刺殺行動順利完成，但我也不希望你爲我做無謂的犧牲。”
“說完了嗎？”鐵面終於冷冷開口，目光充滿冰涼，“說完了就自己出去，幫我把門關上。”
眼看鐵面堅持，蘇眉十分無奈，“我只是不想你在最後一刻才覺得後悔。”
當年聶天恕爲她自殺，在最後關頭不就恨她入骨嗎？
不管鐵面是不是聶天恕，她都不希望他再重蹈覆轍，做出錯誤的決定。
“我不會後悔。”鐵面的語氣恢復了平靜，“你可以安心地走了。”
蘇眉見自己跟他的溝通無效，只得輕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希望明天這個時候，我能看見你活着回來。”
聽見門緩緩關上的聲音，鐵面的眸子擡了又沉，裏面寫滿了無盡的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