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宸的精神急轉直下,當朝臣們又因爲營旗自焚,烏鴉撞城門的事,在朝堂上爭執的時候,慕景宸心血上涌,直接昏了過去。
大臣們紛紛露出驚駭的神情,簇擁着將皇上送回寢殿。
許言曦聽到消息帶着太子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皇上躺在牀上昏沉沉的睡着,喊了兩聲,一點回應沒有。
皇后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端莊持重,當着幾位重臣的面哭的是梨花帶雨。
太醫院的太醫全都到來了。
當許言曦焦灼滿面的問起皇上病情的時候,太醫們的頭死死抵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見他們這種反應,許言曦臉色發白,身子往後仰,差點沒站穩。
慢慢緩過來之後,一邊哭一邊斥道:“你們想什麼法子也要將皇上的病醫好。”
太醫院張院判說:“皇上的病實在是邪氣。”
太子聽聞,一下子沒忍住,撲在慕景宸身上痛哭起來。
許言曦強裝鎮定,低斥一聲,“你父皇生病了,你要主持大局,哭什麼。”
慕博琛用袖口拭了拭淚水,不敢哭出聲,卻一直忍不住的抽泣着。
大臣們見了直搖頭,皇上病的兇猛,太子雖然天資聰穎,可是也只有八歲,扛不住事。
而皇后不僅手段了得,還是燕國的長公主,皇上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主少母壯,說於江山社稷不利那是輕的,江山易主都有可能。
許言曦怕影響皇上養病,讓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而她也和太子出了皇上的寢殿。
正殿極爲寬闊,文武百官都一臉焦慮的站在外面,看到皇后娘娘和幾位重臣從皇上寢殿出來,忙詢問皇上的病情。
許言曦臉色說不出的難看,嘆了嘆。
朝臣們一看皇后和各位太醫的臉色就猜到了一些什麼。
皇上的病生的邪氣的很。
這時,予璉站出來,雖然一臉的擔憂,語氣神態又是十分的從容淡定,“聽聞人肉對邪症下藥有奇效,若是以本王的血肉爲皇上服下,說不定皇上的病就好了。”
朝臣中有人說道:“舒王可是先皇之子,身份尊貴,怎能……”
“大膽!”許言曦厲斥道,“先不說舒王的血肉對皇上是否有用,有人說什麼先皇之子身份尊貴,難道皇上不是普天之下最尊貴的人嗎?”
予璉連忙恭敬的附和:“皇后娘娘說的是。”
說完,拿過一把短刀,當着衆人的面硬生生從胳膊上割了一塊肉。
許言曦並未阻止,看着那血淋淋的一幕,暗道,予璉也是一個狠人。
見予璉當衆割肉救皇上,痛的額上都是汗,竟沒有叫一聲痛,有幾個大臣紛紛稱讚予璉仁義又剛毅。
予璉痛的額上的汗直流,語氣依然保持着沉穩,“快將這些做給皇上用。”
許言曦給賈力遞了個眼色,賈力端着予璉割下來的血肉交給了劉玉,劉玉直接去了御膳房。
許言曦擔憂的看了皇上一眼,對大臣們說:“皇上需要靜養,你們都退下吧!”
皇上年富力壯,連風寒都很少得過,最近說病就病了,一下子就在朝堂上引發了惡症,連太醫都束手無策,還說邪氣。
大臣們心裏都嘀咕着,自從董貴妃在皇陵用詛咒的死法來宣泄對皇后的不滿之後,這半年來接連出現怪異之事。
皇上這次是凶多吉少。
許言曦看到大臣不肯退下,蹙眉低斥:“怎麼,皇上病了,本宮的話爾等都不聽了是嗎?”
御史劉大人站出來,說道:“微臣覺得皇上病的兇猛,應該想好應對之策。”
許言曦臉上寒光驟起,“皇上病了,讓太醫想辦法醫治,你還想要什麼應對之策?”
“皇后娘娘和各位大臣都聽到了,太醫說皇上病的邪氣,想來是束手無策,這個時候要以江山社稷爲重。”
“放肆!你敢詛咒皇上!”許言曦一雙鳳目飛起,眸色中跳躍着厲光。
皇后威嚴的喝斥聲,令氣氛安靜了一瞬。
很快,有幾位大臣接連跪在地上,“請皇后娘娘以國家大局爲重。”
接着,又有幾位大臣跪在地上。
許言曦極力掩飾着心底的慌亂,緩緩說道:“即便皇上重病,可是皇上早就立了太子,有太子在,各位有什麼好擔憂的?”
劉御史又說:“皇后娘娘明鑑,太子年幼,啓國又對我朝虎視眈眈,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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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許言曦氣的嗓音發着顫,“太子是皇上欽封的儲君,你敢質疑,是不想要腦袋了嗎?”
“爲了大周的江山,臣舍了這顆腦袋又如何?”劉御史信誓旦旦,臉上毫無懼色。
許言曦聲色俱厲,“趁着皇上生病,竟敢逼宮,來人將劉御史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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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從門外進來幾個侍衛,上來就拉起劉御史往門外拽。
劉御史大喊道:“先皇留下聖旨,等舒王長大後繼承皇位。皇后殺了微臣,太子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許言曦一雙利眸射出一道寒光:“一派胡言!”
正說着,從門外進來一個人來,是晉王。
許言曦詫異的看着他,問道:“晉王被皇上關了禁閉,你是怎麼出來的?又是怎麼來到這裏的?”
大臣們也紛紛露出驚訝的目光,晉王一個被關了禁閉的人,不得皇上的允許是怎麼做到直接來到皇上的寢殿的。
晉王深深看了許言曦一眼,和聲道:“我是怎麼進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出現在這裏爲的是大周的江山。”
說着,從懷裏拿出一道聖旨來,“這是先皇留下來的聖旨,裏面寫的是江山由皇上代管,等舒王長到十四歲之後接管天下。”
真是個天大的笑話,這江山還要代管。
許言曦眉峯微微一挑,緩聲說道:“本宮從未聽說過這些,歷史上也沒有這樣的事情。”
晉王將聖旨遞給孟丞相:“孟丞相可是三朝元老,自然識得先皇的字,上面還有玉璽蓋印,你驗證一下這是否是先皇的傳位詔書。”
孟丞相遲疑着還沒伸手去接,就被許言曦搶到手裏,“如果是真的,這麼多年你早就拿出了,如今皇上病重,你卻在這裏蠱惑人心,晉王,你到底是何居心?”
聖旨被言曦奪了,晉王臉上並未有半分氣惱,看着她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那目光彷彿在說,什麼居心,你難道不知道嗎?
晉王不疾不徐的說道:“皇上將天下治理的繁榮昌盛,如果皇上一直身體康健,臣就算揹負一個愧對先皇的惡名,也絕不會將聖旨拿出來,可如今皇上的身體,所有人都看到了,臣覺得遵從先皇的遺命由舒王繼位比年僅八歲的太子繼位對大周更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