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少年心事

發佈時間: 2025-01-13 11:5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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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南枝覺得奇怪,既然他會這樣問,總是有原因的。

“我且問你,若是你那東西能救人性命,你願不願意拿出來?”

老者臉上的神情嚴肅,沒了剛剛嬉皮笑臉的樣子。

“願意。”

南枝沒有猶豫,當即點了點頭。

“若是往後你自己用得上呢?”老者眉頭緊緊皺着,像是能夾死一只蒼蠅。

他不認爲這丫頭會是個“聖母”,自己這樣說了,她自然是曉得那東西的珍貴之處。

既然這樣,她爲什麼還答應的這麼幹脆?

老者有些疑惑。

“那以後要是我不用那東西,會死嗎?”南枝沒有直面回答,而是轉了個方向問。

“不會。”

“那就行了呀,往後的日子怎麼樣誰都不知道,但是如今卻是關乎人命的。”南枝聳了聳肩,一臉若無其事道。

而且既然往後自己碰見的事情並不致死,那她就萬事小心些,總能躲過去。

若是換了旁的不認識的人,她可能還會猶豫,可月月瞧着比之玉大不了多少,有了孩子後總會這樣軟了心腸。

那老者沒再繼續開口,沈溫辰也坐在了南枝身旁,將她的小手緊緊握住。

他尊重南南的選擇。

小七回到青風寨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

日頭毒辣,只有寥寥幾個人去了地裏,其餘人多數去了山上打獵。

寨子裏的老弱婦孺大半已經去了村子裏落戶,他們得多打些獵物送過去。

那千金酒這兩日才能開壇,往後有了這個營生,他們也好鬆快些。

王大山開門看見是小七只身一人回來的,撓了撓頭,伸長了脖子往後看也沒瞧見有人。

“小七,當家的他們還沒回來嗎?”

小七這會兒灰頭土臉的,身上的衣裳溼了又幹幹了又溼,看起來好不狼狽。

“他們在後面,我先回來了。”小七的聲音乾啞,嘴脣上全是幹皮,一張臉也是煞白,看得王大山心裏擔心。

這小娃娃可別是出了什麼事。

“王大爺,元寶回來了嗎?”

小七抿抿脣,到底是啞着聲音問出了口。

昨夜大當家同他說的那些話,他想了許久。

他的的確確是靠着元寶對自己的喜歡才能青風寨落腳的,說的再直白些,若是,若是元寶當初沒有瞧上自己,或許月月和他早就死在了當初。

“回來了回來了,元寶不僅回來了,還帶了人哩。”王大山也心疼小七,他們兄妹倆身世坎坷,都是可憐的孩子。

給他倒了碗水,這才開口寬慰道:“小七,你也別太着急,先喝了水再走。”

“多謝王大爺了。”小七接過茶碗一飲而盡,感覺到涼水順着口腔往下淌去,接着是渾身一個顫慄,小七這才覺得舒坦了些。

將碗放下,小七這才騎着馬往了二當家的院子去。

元寶平日最喜歡待在二當家的院子裏,自己要去同她說個清楚。

月月一日不好,他就不可能真的將心思放在其他地方去。

也免得,免得讓元寶生了誤會。

小少年如實想着。

剛進了二當家的院子,他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藥味從屋裏飄了出來。

還不等他進去,就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屋子後面繞了過來,小少年的腳步一頓,眼神停在了元寶的身上。

他還能記得兩年前看見元寶時的樣子,小丫頭白白胖胖穿得十分喜慶厚實,一雙圓圓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是天上的星星一般。

第一次看見他們的時候,她驚喜地喊着說尋到了夫君。

那時候他就在想,若是月月往後也能長成這樣,那便好了。

眼前站着的小丫頭黑黑瘦瘦的,唯有那一雙眼睛還同當初一樣。

“小七哥哥?”

元寶手裏拿着的是她剛剛從屋子後面摘回來的花。

二叔說了,他在給月月治病的時候不讓自己進去瞧着。

她想着月月喜歡好些天沒看見漂亮的野花了,這才偷偷去摘了幾朵。

這些花被二叔藏在角落裏寶貝得很,要不是她怕自己去山上摘花回來得晚,她也不會去摘這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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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想到自己剛乾完壞事,就碰上了小七。

小丫頭看着渾身髒兮兮的十七一時間沒回過神,院子裏兩個娃娃就那樣站着,一瞬不瞬地瞧着對方。

太陽火辣辣的,曬的小七有些頭暈。

“你,你跑出去幹什麼了?”沉默了一會兒,小七還是問出了那句話,雖然語氣有些結巴,人也在猶豫着要不要上前去。

“我去燕城了,去買人蔘。”元寶攥着花的手緊了緊,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小七哥哥。

總覺得昨晚聽了他和阿爹的話,心裏難受,不想理他。

“你去買人蔘做什麼?”小七的關注點沒留在小丫頭是怎麼去的,只疑惑於她爲什麼要去買人蔘。

“二叔說月月姐姐能用上。”元寶說完這話沒再搭理他,而是朝着院子旁的小屋去了。

月月平日在二當家這兒治病的時候就會睡在這個小屋子裏,她把花插在花瓶裏,月月出來後就能瞧見了。

元寶握着花一路走進了那個小屋,沒再轉頭看一眼她的小七哥哥。

直到傳來了木門被關上的嘎吱聲小少年這才微微回了神。

她平時裏叫月月都是喊的妹妹,如今卻是叫的姐姐了。

而且,她對自己也沒了從前的親近。

小七的眼裏滿是懊惱。

惱他這幾天裏的對元寶的埋怨,惱自己在對這小丫頭的冷漠。

他不知道月月需要用上人蔘,在知道元寶不見了的時候只覺得這小丫頭總會添亂。

可如今知道她是爲了月月才只身一人離開了寨子,小小少年的臉騰得紅了一片,從耳尖到脖子,都紅得像是蒸熟的螃蟹。

小少年身世悽慘又與妹妹一同寄人籬下,他總自卑於此,也爲此顧做孤傲,將所有想親近自己的人都拒之門外。

可這會兒他才明白過來,他有多自以爲是。

剛滿十歲的少年郎紅了臉,心裏的那點冷漠孤傲徹底碎成了一塊塊碎渣,再落進塵埃中消失不見。